十分钟之后。

黎明小区就响起了警笛，许阳站在楼道，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看到这一幕之后，再次眯起眼睛。

警方赶来的速度比许阳预想当中要快得多。

警车长驱直入，直接开到四号楼楼下，随着车门打开，身着制服的杨雪琪率先从车上下来。

下车之后，杨雪琪又从车内拿出一个袋子，然后下意识抬起头，看向单元楼，恰好和许阳的目光撞上。

二人谁都没有言语，杨雪琪率先低头，走进楼道。

杨雪琪来到二楼之后，就直接来到4023房间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眉头微皱，然后就让紧随其后的队员，开始进入房间干活，而她自己则走到许阳身边。

杨雪琪见到许阳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询问案情，而是问道：“吃早饭了吗？”

许阳摇摇头。

“就知道你没吃，给你带了早点。”

说着话，就把手里的拎着的袋子递给许阳。

许阳也没有客气，直接接过来。

打开一看，里面有包子、油条和豆浆，许阳拿起一根油条就开始吃了起来。

“说说看，是怎么回事儿？”直到这个时候，杨雪琪才开口问道。

“早上起来，看到手机上的新闻，想到方宛儿以前就住在楼下，所以我打算过来看看。”

许阳一边吃一边说着情况，即便刚刚看到4023那血腥的场景，即便现在楼道里还弥漫着血腥味，许阳还十分平静的吃着东西，由此可见，他真的不是一般的冷静。

“门是你打开的？”杨雪琪看着许阳的眼睛问道。

许阳愣了一下，看了杨雪琪一眼，摇摇头道：“不是，我来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

“这么说，你来的时候，门就已经打开了？”

“嗯。”

“那在你来之前，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许阳摇摇头道：“没有。”

“你什么时候下来的？”

“就给你打电话的前几分钟。”

“你没有进去？”

“没有。”

“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没有。”

简单的询问之后，杨雪琪点点头。

“有什么发现吗？”

许阳伸出左手，把手里拿着的信封递给杨雪琪，说道：“我在推开门的时候，在门缝里发现了这个。”

杨雪琪接过信封，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看向许阳。

沉默片刻之后，杨雪琪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许阳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拉起警戒线的4023房间，摇摇头道：“情报，资料太少，没什么看法，不过，应该跟西郊命案有关。”

闻听此言，杨雪琪点点头。

又是一阵之后，杨雪琪看着许阳的眼睛，突然问道：“你昨晚熬夜了？”

“啊？”

许阳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杨雪琪半天不说话。

许阳从学校回来，就没有睡过，先是因为杨雪琪带来有关二叔的消息，许阳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了一通，接着又因为跟孽子聊天，玩了一次镜子游戏，好不容易等到天亮，许阳又进入游戏世界，好不容易活着回来，又遇到这么档子事儿。

只是，许阳此刻在想的不是这些，而是他觉得杨雪琪这么问，似乎另有所指。

难道她知道我在玩游戏？

就在许阳胡思乱想的时候，杨雪琪却说道：“你眼睛很红，不要太担心你二叔，三年时间都等了，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真相迟早会出现的。”

“嗯，我知道。”

许阳低下头，默默吃着东西。

看到许阳这个样子，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杨雪琪，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杨雪琪的精神也很差，她说许阳的眼睛很红，她的眼睛又何尝不是呢。

吃完一根油条的许阳，转移话题道：“网上的新闻是你们警方披露的？”

杨雪琪闻言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摇头冷声道：“不是我们，有人向媒体爆料，把这件事公布了。”

“有人？谁？”许阳下意识问道。

杨雪琪摇摇头，阴沉着脸，说道：“对方是匿名向多家媒体爆料的，暂时还没有查到。”

闻听此言，许阳眯了眯眼睛。

匿名，这让许阳第一时间想到了匿名寻找者，还有孽子。

“那你们的压力岂不是很大？”许阳随口说道。

杨雪琪点点头，道：“上次发生的凶杀案才破获，就又出现了方宛儿案件，而且一下子就出现这么多死者，压力本来就很大，上级要求限期破案，可现在这事儿一出，上级下了死命令，一周之内必须破案。”

“一周？你昨晚不是说，这些死者打不多数都是几年前遇害的吗？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破案？”许阳诧异道。

杨雪琪看了许阳一眼，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这次案件的性质十分恶劣，凶手连续作案近二十起，我们警方却毫无察觉，这本身就是我们的失职，现在媒体的报道，更是把我们推到风口浪尖上，如果不能短期破案，其影响之大是难以预料的。”

对于杨雪琪的说法，许阳点点头。

“案件有什么进展吗？”

杨雪琪看着许阳的眼睛，眯眼道：“怎么，你对这个案件有兴趣？”

“有兴趣。”许阳点头道。

“因为你二叔？”

许阳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全是。”

“哦？”

许阳解释道：“我小时候见过方宛儿，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作为曾经的邻居，她出了这样的事，我也想帮帮忙。”

“这有这些？”杨雪琪似有所指的问道。

许阳点点头。

杨雪琪见状，也没有多问，而是说道：“案件还在侦破之中，时间太长，线索太少，难度太大，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

对此，许阳也不感到意外。

“那十七名男性遇害者的身份查清楚吗？”

杨雪琪摇摇头，道：“还在做生物鉴定，死者太多，还需要时间。”

听得着，许阳点点头，然后目光落在杨雪琪手里的信封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雪琪见状，开口道：“想到了什么？”

“或许你可以根据那张照片去调查一下，说不动有收获。”

“嗯？”

杨雪琪闻言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里的照片，然后抬起头，看向许阳。

“你怀疑这些死者是方宛儿的同学？”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可年龄对不上啊。”

“死亡时间。”许阳端起豆浆，喝了一口，随口道。

此话一出，杨雪琪瞬间眯起眼睛。

然后，杨雪琪就转过头，喊道：“小李。”

一个年轻小伙子快步走了过来。

“根据这张照片去调查一下，想办法联系到照片上的人。”

“是。”

被称之为小李的警员拿着照片离开了。

杨雪琪则转过头，看向许阳，又问道：“还有别的建议吗？”

许阳想了想，说道：“你让人去查一下这个论坛，找一个叫孽子的网友，他是方宛儿的同学和朋友，这些年一直都在找方宛儿，或许他知道一些线索。”

“好。”

“另外，可以查一查4023这近十年的租住情况，或许也能获得一些线索。”

“你的意思是......”

“杨队，这边发现一些情况。”

就在此时，有一个警员走了过来，看到许阳在场，他没有再说什么。

杨雪琪看了一眼对方，直接问道：“什么情况？”

这名警察深深看了一眼许阳，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们对现场进行了初步勘察，在房间内发现了大量血迹，但不是人血，而是狗血。”

“狗血？”

许阳和杨雪琪都愣了一下，但一想到房间内的情况，就又觉得正常。

“还有什么发现？”

“房间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窗户都被破坏了，很多地方都遭到了严重破坏，歹徒似乎在房间内寻找过什么东西。”

“没有打斗痕迹吗？”杨雪琪问道。

“没有。”

随即，这名警员又说道：“另外，我们发现了一些特别的情况。”

“特别的情况？”

“根据初步了解，4023房间从十年前就空置着，但我们在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房间有被人定期清理过，但是，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脚印和指纹等痕迹。”

“没有指纹？歹徒的指纹也没有吗？”

这名警员摇摇头道：“现场虽然很混乱，可歹徒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就仿佛他没有来过一般。”

“他是怎么做到的？”

警员闻言不说话了，这也是他好奇的地方。

杨雪琪思忖片刻之后，说道：“去调查一下4023的入住情况。”

“是。”

许阳在听到二人这番对话之后，下意识眯起眼睛，微微皱眉。

对于这个结果，他有些预料，但事情还是超出他的预料，但也从侧面验证了许阳心中某些想法。

杨雪琪回过头，看向若有所思的许阳，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许阳闻言，抬起头，看向杨雪琪，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一件事。”

“什么事儿？”

“进入房间的歹徒，是怎么做到在如此混乱的情况下，不留下任何痕迹的？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歹徒跟方宛儿案件又有什么关系？”

杨雪琪闻言，想了想，点头道：“我会让人去调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