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先发现叛逆贼子的并不是官府的人,而是看热闹的百姓,都知道了王家出事,而且还是那个可恶至极的张捕头被打死,自然有人拍手称快。
结果热闹没有看到,惊吓却是满满的,因为这群乱匪真的是胆大包天,竟然就把这张捕头给挂在了王家的大门口。
“呸,狗官,死得其所。”有人还是骂出来了,这张捕头仗着自己的妹夫是通判,坏事做得太多。
“不要命了……”大家都躲得远远的,这也是朝廷的人,说杀就杀了,这不是找死。
竟然没有跑,这才是大家最奇怪的。
一把太师椅抬出来了,这种西域传来物件,被大明的能工巧匠设计得更加的舒服,已经是不少人家的必备,这王家的用料不凡,看着就大气,一个断了手臂的年轻人就大刺刺的坐在这里。
“就是我宰了这个狗官,麻烦邻里,通知一下官府,我在这里等着。”马猴不仅没跑,还在这里大摇大摆的等官府来拿他呢。
“壮士,你这也是为民除害,我等就当没有看到,你还是快快走吧,晚了……”说道这里,人群中那好心人也听了。
王月茹气急败坏,不顾自己的名声,走出来,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竟然一点都不怕。
但她王家怕啊,本来还以为他有什么通天本事,结果就是一个狂人。
“你……真是气死人。”王月茹无奈回了院子。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官府,此刻大批的人马都去往四门,毕竟谁都没有想到这犯事的家伙竟然还能稳坐钓鱼台,就留在王家,官差和守兵都提着武器扣着帽子往王家跑。
反而这坐镇的通判来的最快,他远远的就看见了坐在门口的马猴,恨得咬牙切齿,但没有上前,因为他也摸不准,这叛逆有恃无恐,定然有诈。
“通判来了,这下他想走也走不成了……”百姓还是同情的,也只能在心里同情,“只怕秋后问斩是逃不了的。”
“倒是一位义士,也算替民除害,否则这官府太过分了。”岌岌可危的商户都庆幸。
大批的官差和守兵都来了,看热闹的急忙四散,躲在门后静观事态发展。
“好一个贼子,大胆叛逆,真是狂到了愚蠢,杀了官府的人,你以为在这里等着捉拿,我就会放过你吗?痴心妄想,来人给我拿下。”通判跳出来了,破马张飞的大骂,这个贼子竟然敢触他的霉头,他会把人活活的拆了。
结果马猴只是站起来,嘲笑的看着这个家伙,“原来你就是大家口中的那个周阎王,长得这般丑,就你也敢自称阎王,大言不惭,就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这周通判长得尖嘴猴腮,个头矮小,却是精壮,本事倒是有的,只是大明的官场还是要看面相,所以他也很难再进一步。
但他也是这城内的掌权人物,被人当着数百官差和守兵,还有背地里的百姓听到,周通判已经气得浑身哆嗦。
“大胆贼子,一个残废狂徒,你还敢呈口舌之快,我等下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周通判最气别人说他长相,这次是真的惹毛了他。
王月茹在院门的后面,心里不住的祈求佛祖保佑,结果听到这人开口,整个人就傻掉了,愤愤出声骂道:“这下完了,一个大胆狂徒,你这是要让王家与你一起陪葬啊。”
王富贵已经没有言语,说什么都晚了,刚才就是轻信这人的话,还当他有什么后台,结果他只是放狠话而已,惹毛这通判,银子都没有使用地方了……
马猴听到这姓周的攻击他的断臂,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大笑,让准备上前捉拿的官差都一愣,停顿一下。
“我看你们谁敢?这条手臂可是刚刚斩断的,知道谁做的吗?”马猴露出了白布包扎的断臂。
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在数百人中
,还能谈笑风生,这也是好胆。
“给我拿下,我不知谁斩的,但我知道你会死在我手里。”
周通判阴狠的说道。
“真的不想知道?那我还要告诉你们,这就是被你们大明的关宁铁骑斩下的,但他们也没好,差点死光,若不是吴三桂跑得快,我用他人头来祭奠我的断臂。”马猴嚣张的说着,然后不退反而走上前。
官差都是一愣,这才是活阎王啊,连关宁铁骑都被他打败,这个消息这两日正传的沸沸扬扬,没想到就在这里看到人了,谁还敢上前,马猴一个人就把这数百人逼退。
“满口的谎话,都不要信他,关宁铁骑可是在晋省大败的,距离这里千里,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周通判脑子灵活马上反驳。
官差都是恼羞成怒,毕竟差点被骗了,在通判面前露怯,只怕被记恨,都要冲上来。
“爷爷光明磊落,记住我的名字,马猴,只怕就是你们的皇帝老儿,也知道我的名字了。”
如今连姓名都报上来,只怕多半不是假的,刚冲上来的官差再次犹豫了。
就连周通判都是眼珠乱转,捉摸不透他心思。
“好啊,竟然自投罗网,抓住叛逆,这可是升官加爵的大功一件!”周通判大声叫着,同时考虑,是不是加派人马,叛逆只怕难以控制,又不知道这里有他们多少人。
这样想法的当然不是他一人,有人已经小声说着,“通判,咱们是不是等其他人都过来了再说?小心这叛逆有埋伏。”
周通判也是这样考虑,四门的人马只有这西门最近,赶来的也只是西门和北门的,就让他再嚣张一会儿。
“给你们机会,都不敢动手,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姓周的,不如我们赌一把,看看最后是谁弄死谁,我就不招待了。”马猴嚣张的对着周通判挑衅,随后就走进了王家院子,大门一关,与世隔绝。
可是外面的这些人可就进退两难了,特别这马猴撂下狠话,甚至还要与周通判打赌谁能弄死谁,这就更加让人摸不到头绪,一时间,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
“混账,这里可是大明的北直隶,叛逆你休要张狂,等下大军一到,我看你如何脱逃。”周通判狰狞的骂着,只是没有下一步动作。
只等四门的守兵一到,他就可以放马一战,就是叛逆,只怕人数也不多,他又有何惧,只怕还要到手泼天功劳。
“你竟然还真的是叛逆……不,是……”王月茹吃惊不小,都忘记了自身难保。
“货真价实的,不过只怕以后就不是民军了……”马猴抬起自己断臂,无奈说道。
“可就算你是,也无济于事,他们就等着援军呢……只要四门的守兵一到,就会进攻,你们才五个人,怎么能够抵挡住这千军万马啊。”王富贵心里明净,此刻也心灰意冷说道。
王月茹本来还有话要问的,但如今也是泄气了,没错,哪怕他们再厉害,除非真的是神仙。
“哈哈,我这也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他们有援军,我们当然也有,只要拖住他们,我们的援军一到,就会让他们老老实实的。”马猴鄙弃的说着。
“难道你们准备攻打这里?”王月茹花容失色问着。
毕竟从马猴口气中听出自信,也只有这样一个可能。
王富贵都紧张的看了过来。
马猴摇头,这里来人并不多,攻城拔寨根本没有可能的。
“那你们来了多少人?”事关王家老幼的身家性命,王富贵忍不住的问着,他可不敢再稀里糊涂了。
“大概几百吧……”马猴也不肯定的说着,因为他先行一步打探情况,武教头并没有交代太多,但留在宁武府的骑兵就是这些。
“啊……”王月茹再次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