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只是消停了一天时间,发现这曹家忍气吞声,顿时就张扬起来,把之前的晦气都一扫而光,此刻,高左溢也不在家里装病了,听说曹鼎蛟如今要宴谢邻里,他也准备准备,做一回恶客,不然,不解他心头之恨,他可不是正人君子,名正言顺的睚眦必报小人。
曹鼎蛟设宴就是为了祭奠叔父,并没有多大的排场,多是军中熟人,没想到恶客不请自来,而且还是一群。
高左溢没有自己来,而是还请来了一些人过来,这样才更加解气,当日之辱,才能洗清。
“你来做什么?”曹鼎蛟消瘦的脸庞也气得发紫,毕竟这人可是狗皮膏药,他的拳头都攥得死死的。
但高左溢来祭奠,也没有不让进的道理,只能忍着气。
黄保保的三角眼就看向王枫泰,想到了昨夜他说的话,认为可行,就对他点头。
王枫泰的话只是对黄保保说了,毕竟这个主意有些恶毒,不能伤了主家的名声,黄保保就不怕了,而且这人只怕恨不得就把这个高左溢置于死地呢,两人一拍即合。
“原来是高掌柜的来了。”王枫泰故意的走上前去。
高左溢正在找他呢,毕竟这个老家伙可是让他难看,今日就是找他霉头来的。
“呸,人模狗样,你还当是以前晋商翘楚呢,你如今就是一条老狗而已。”高左溢的话语恶毒,但他不觉得怎样,一个奴隶,就是宰了,最多陪些银子罢了。
看到这里的都是军中的老人,而且多半都是年老力衰或伤残的老军户,都知道这个高左溢,只是敢怒不敢言。
“你……曹家不欢迎你!”曹鼎蛟脸色难堪极点,若不是今日不同,他不惜让这个高左溢知道自己厉害。
“主家莫要生气,还请消气。”王枫泰看出了曹鼎蛟的性子,还好今天那蛮牛王铁军不在,不然就出乱子了。
看到这高左溢在这里指桑骂槐,好不得意,他心里也狞笑起来,就看他等下还笑不笑的出来。
“高掌柜的,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你可知我是怎么变成这奴隶身份的?”王枫泰的忍气功夫早就青出于蓝,此刻也是卑微的说着,声音不大,却是让所有人都能听到。
高左溢冷笑,他虽然不知道太多,但商人想要获利,就免不得做出点过格的事情来,鄙弃的说道:“你定然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我说的可对?”
王枫泰点头,没有反对反而赞同,“没错,高掌柜的说得一点都不差,就是因为我一时的贪念,结果落得这等下场。”
“哼。”高左溢也觉得无趣,一个晋商的家主竟然如此低声下气。
王枫泰的话也没有停下,接着也说道:“我王枫泰对不起列祖列宗,去年用三十万买了扳指,送给了那皇太极,简直认贼作父行为,对了,高掌柜的,我记得你当时也在当场的,我想想,你送的什么看着,人老就容易糊涂啊。”
王枫泰拍着脑袋,语气也停顿一下。
高左溢如同落入冰窖一般,浑身都在冒冷气
,两双眼睛瞪大,死死盯着王枫泰,嘴巴一张一合的,就像一条频死的鱼。
王枫泰没有理会他,突然笑了笑,接着也说道:“记起来了,你送了大量的兵器,对吧。”
“你……你血口喷人!”高左溢顿时就跳起来,作势就要扑上来。
但有人比他还快,黄保保早就等着呢,还有一个老军,两人已经动手按下他。
“好你个高左溢!”黄保保直接就是老拳打过去,这是利息。
“我冤枉!”高左溢高声大喊,这事他绝不肯承认的,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得意一时的高左溢怎么都没有想到,王枫泰竟然是在这事栽的,毕竟没有满门抄斩,就没有想到这点,更不会想到他竟然还敢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高左溢就是这样的招式来恶心曹家的名誉,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枫泰会如此的对付他。
但说什么都晚了,早就被黄保保给绑了,直接就送官,哪怕他就是知府的亲儿子,这事都保不了他,王枫泰的案子刚刚结了,朝廷都知道了,如今又抓到一个丧心病狂的,怎会罢休。
“曹将军,这也许也是你在上天安排的。”王枫泰突然抬起头,对着半空说着,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信了。
随后,他也转身对着曹鼎蛟说道:“主家,此事我自作主张,只是不想让曹家声誉受损,请主家原谅。”
如今他可是奴隶身份,生死都在曹鼎蛟的手里,不过从高左溢身上他也算是看透了,仿佛解脱了。
曹鼎蛟心里翻江倒海,不过这事他也不会怪罪,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丧尽天良的家伙,真是老天开眼了。
王枫泰的目光也扫过了那群一同来的商人,他们都惊恐的看着,生怕王枫泰再说着什么。
“站住,既然是来拜祭的,怎么不上香就走?”王枫泰的声音不大,但让他们都心惊肉跳,一个个都蹑手蹑脚的走进去。
高家事发,而且还是通敌的大罪,这次可没有好运气了,全族直接就被关押起来,等待的结果不言而喻。
王枫泰如今出门,就如同黑面神一般,多少商户都不敢顶撞呢,碰个面都要恭恭敬敬的,这曹家可是有了了不得的大佛,如今还敢打他们家主意,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呢。
王铁军怎么都没有想到请来了王枫泰竟然还这样管用,至少以后不用担心曹家的财产了。
他这次也带着一队大同镇的守军回去,黄保保也是一样,不过他的队伍比官军都要大呢。
大同镇上的镖局、刀客只要做营生的,他都请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他准备这次散尽家财,也要把人抓够了。
无独有偶,商人最怕见到这种捡银子的买卖,这不是,如今回去的路上,接连不断的能够看到其他宁武府商户身影,身后都是各地的刀客等,最远的都有沧州的武师。
十几万人俘虏啊,可是烧得大家心里痒痒的,这大车那是一辆接着一辆,争先恐后的向着榆次城出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