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宁武府的商户可是扬眉吐气了,但都没有耽搁,接下来就有更大的生意,都赶着回程呢。
“东家,这可是十几万人啊,咱们真的派人来抓?”黄保保的管家如今被春风一吹,也反应过味儿,顿时感觉到后背发冷。
在榆次城,被武大郎的三寸不烂之舌给忽悠后,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十几万即将到来的乱军放在眼里,如今可是真的有些怕啊。
别说十几万的人,就是十几万头猪那也要抓好一阵子呢。
武大郎交代了,这次他们能带走多少就给多少,黄保保想都不想就准备回去把矿场里的家丁打手等都带来,这次绝对要一口吃个胖子。
天赐良机啊,二两银子的苦力,谁不眼红啊,就算是日后还有奴隶税,那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坐在厢轿里的黄保保嘿嘿一笑,别看他莽撞,但脑子不空,接着也神秘的说道:“放心好了,这个武大郎说的肯定,那就是有了万全的计划,跟着他不吃亏,我们只管找人就好。”
一次偷袭鞑子,这次又是乱军,反正黄保保虽然不知道武大郎有什么计谋,但武大郎胸有成竹,他自然不怕,他信奉的就是撑死胆大,饿死胆小。
而且,这次大家也都看出来了,那棵才是真正的大树,大树底下好乘凉,但也要找最粗的,不然说不好就会殃及池鱼,王家怎样?还不是灰飞烟灭,连家主都成了他的看门狗了。
“对了,可别让老头子死掉,好好看管着,我要让他给咱们看家护院呢。”黄保保哈哈大笑,想到这个就倍加舒坦,这可是巨商啊。
突然马车停了,他刚端起的酒杯,酒水就洒出来。
“那个不长眼的。”黄保保顿时来气,如今还有人敢拦住他的车,伸出头一看,脸色顿时就变换了,入眼就是一张黑脸,不由得他不小心。
“原来是王将军,快请车内叙旧。”黄保保顿时就恭维起来,因为来人可是王铁军,虽然接触不多,也知道此人可是武大郎的爱将,这就足够他巴结的。
王铁军二话不说就转进去,他本来都已经走在前面的,后来想到大同镇曹家那里还缺个管家,这事也耽搁不得,就在反身回榆次城,琢磨一个去,不想半路就遇到他们了,倒也省事,就直接想到了王枫泰,王铁军的想法很简单,怎么也是一个家主,打理曹家更加简单,至于忌讳,完全没有必要,鼎盛的王家都不怕,还怕个糟老头。
王铁军说明来意,黄保保心里顿时有些难受,五千两啊,但也算巴结这位王将军了。
“我也不会亏待,正好大同镇曹家的矿场也交给你来经营。”王铁军干脆的说着,曹家没落了,如今矿场还需要上水坊来支撑呢,干脆就交给他,也是一举两得。
“那就多谢王将军了,事不宜迟,我这次就陪将军同去。”黄保保顿时眉开眼笑,这个可是大生意了,大同镇可是军镇重地,代州城根本比不了的,他做梦也想参与呢,况且这次也要走一趟大同镇。
王枫泰如今披头散发,不敢抬头,因为会看到王家的子孙,王家竟然就断在他的手里了,事到如今,他自身难保,又哪有力气保别人。
王枫泰没有坐车,而是被嫡孙扶着走路,稍有耽搁就会被辱骂,重则被抽打,不敢想今后的命运,最无奈的是,如今也只有这个嫡孙照顾,其他人都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怕被连累。
但命运还是给他一次机会,一次他都不敢撒手的机会。
“王将军,在下答应,但有个条件。”王枫泰有些颤抖的说着。
“这是你的造化,竟然还敢谈条件。”黄保保最看不惯这个老家伙了。
“好,你说。”王铁军不在意,只要他有要求,他用的更加放心。
“我的孙儿,我要带他一起去,王枫泰就是当牛做马也认了。”接连
打击让王枫泰心也死了,如今,只想着拼了命给王家留一条血脉。
当然就不能是奴隶身份,只要一个平民的身份就好,这点就是王枫泰最大的奢求。
一个非常简单的交易,王铁军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随后也找来车,带人赶路。
大同镇的商户们这两天也是震惊,因为消息传的慢,这边才知道了乱军把商队劫了,连那位东升号伍掌柜的都横死他乡,不免的心有戚戚,这世道太乱了,行商艰难啊。
当然也有人得意,东升号可是来头不小,接连挂靠了两任总兵,眼红的自然就有,而且还是最大的高同商号。
高左溢更多精力都是在行商上,但晋商手里可不好抢生意,如今也想借这机会一举发展自己的实力。
“这事,不要做得难看,毕竟伍家那边也是有脸面的人家,记住。”高左溢叮嘱着管家,他们高家可是这大同镇的大商号,不过也没拉开太大的距离,就不敢留下把柄,但这次事成,就不一样了。
“东家,这伍家的矿场一直跟曹家矿场不清不白的……”管家忍不住说出来,毕竟里面还有牵扯。
曹家?高左溢不免笑了,如今就是一块肥肉,伍家都敢动,他们自然也敢。
“他们识相就把那块让给咱们,不识相的,就做点手脚,伍家做的不彻底,咱们就给他来个狠的。”高左溢看中伍家的矿场,不就是有这方面呢。
伍家曾经也经营曹家的矿场,两家的矿场也挨着,不免就动了心思,特别那曹家的管家也一命归西了,连个懂的都没有,那就不怪他们了。
“明白了,我这就安排。”管家一笑,明白该怎么去做,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他也最在行了。
“算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曹家。”高左溢心神有些不安定,干脆还是把事情放在明面,一个落魄的曹家而已。
曹府院内,曹鼎蛟的气色不算太好,年后也也一直没有恢复,心里还是有块石头压着,加上旧伤复发,并不是药石能够治愈的。
他本来打算在叔父的衣冠冢旁搭建个草庐,但琐事缠身,年前到如今都没消停过,他作为曹家的男丁,也不得不支撑着这个家。
穷文富武,想要培养出武将,可是非常消耗的,他如今也把精力都放在了曹志身上,也算是报答叔父的恩情。
看着小侄子卖力的身影,他也非常欣慰,曹家这一代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突然听到嘈杂声,他不免皱眉,走了出去,这里他可是吩咐不允许打扰的。
“二哥,你来的正好,我还要找你呢,伍家还没完呢,如今这高家又来了,还是矿场的事情,依我看,就干脆把这矿场卖了算了。”曹月娇怒气冲冲的说着,她本就是豪爽性子,可了不得这商人的技俩,眼不见心不烦。
曹鼎蛟摇头,矿场可是曹家的基业,行商生意不是根本,风险太大了,而且曹家的多是靠着老关系照应,说不定以后就断了。
这矿场也算是留给曹志的家业,自然不能松手,他的眉毛也立起来,这些商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他曹家没人不成?
曹月娇怕他生事,急忙劝住,曹鼎蛟曾经打过知府公子,如今曹家又这样,真的不能再惹是生非了。
“唉……”
曹鼎蛟攥紧拳头,他宁可在沙场上流血,也不愿卷进这样的世俗龌龊当中。
高左溢心里非常不爽,曹家竟然只出来个女眷,连那个憨货曹鼎蛟都没有见到,心里哪会舒服,如今脸色难看,这曹家还真的是给脸不要,知府那边可是早就看不惯你呢。
既然他们都这样,我高左溢又忌惮什么。
高左溢露出狰狞,“好,那就别怪我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