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义一拍脑袋,忍不住发笑,罪过了,没想到竟然把这事就给忘记,原本他迁走县衙就是为了商业,想想没有一处地方会商业与县衙放在一起的犯冲啊。
所以武义就打算把县衙换一条街,只是今年是没有办法了,就只好亲自走一趟,给这位县令说和。
孙傲这人本就是务实,而且多年赶考,心性也变化了,一听武大郎的话,顿时也就不再追究此事,这里的商业发达,受惠的是民人,看看这里的赋税就知道了,如今十之六七都是商户缴纳,剩余才是民人,这是民生大计,对此,孙傲只有拜服。
“在下替百姓在此拜谢武同知。”孙傲也不做作,竟然真的起身就拜。
武义也收的心安理得,为了镇西卫如今,他可是真的没少费心,终于有人承认了,也是让他非常高兴。
不过新的县衙还是要有的,如今县令也在了,就不能这样肆无忌惮,直接就把一个大宅子给分了,这原来就是黄家的大院,黄家的人早就离去,宅子也丢了。
“孙县令,当下也入冬了,不能动工,就委屈县令了。”武义吃软不吃硬,真要是敢炸毛,他就抽鞭子,难得来了一个懂事之人,自然也不会亏待。
东西都不用武义吩咐,商会的人就送来了,应有尽有,不仅是前堂就是后院都给塞满了。
这才在前堂说话的功夫,就已经让黄家大院变化甚大。
“你们商会这里也是要配合孙县令,账册等一并送来,就在这里办公吧。”武义想了想,就直接安排。
这边的院子比原来县衙的都大呢,倒是非常的不错,孙傲也非常满意,当他了解这里民情后,就更加欢喜,此地只怕无人能及。
民不聊生与这里就没走瓜葛了,正如掌柜的说得,这里都找不到帮手呢,而且武大郎更是注重学业,给孩童免费入学,商户没有一家逃税,民人的负担小的很。
镇西卫仿佛满地都是机会,只要肯做事,就不愁没有银子。
就是江南也达不到这种,如今,他的心境也是彻底变化,这哪里是来遭罪的,这是天大的好事。
更绝的就是这边连监牢都荒废了,犯了案子的,武义直接大笔一挥,不是送矿山就是丢进了宁武关外面的军堡,让他们去当看门狗。
反正只要犯错,那就没有好日子,丢到军堡的,粮食只是给定量的,而且跑都跑不掉,马军日日巡逻,如今更是到了大同府的那边了。
孙傲闲来无事,就哼起了故乡的小曲,竟然无事可做。
几天下来,他还真的闲的慌,这商会办事太勤快不说,而且事事巨细,都有据可查。
没有民间纠纷,这里都忙成狗了,谁还有功夫找事,就是有,不等巡察到呢,就已经把事情解决了,不要忘记了,他们身边的各个民会都是有义务的。
不仅如此,就是商户作坊主更加注重和气生财,如今这镇西卫城内的人几乎就没有不是商会或者作坊的人,在武义的高压政策下,那还有作奸犯科的事情。
所以,别说这孙傲了,商会的主事都难得见到纠纷呢,如此一来,这县衙内反而是整个镇西卫里最清闲的地方。
孙傲如今都烦心了,他本是怀着抱负来到这里的,结果如今都身宽体胖了。
县衙内,原本肥差的衙役,如今都苦不堪言,有了商会,哪里还需要他们动作,就老实的看家护院就好,赋税?缉拿?没他们的事,只是到了有事的时候,贴一贴公文告示罢了。
半月来,孙傲的唯一的事情竟然就是看书……无聊的时候,就出去体擦民情,其实就是逛街。
武义这边就不清闲了,商户们都是盯着他,如今得到甜头的商户都知道了,武同知那是有大本事的人,所以啊,只要有动静,就一拥而上。
武义这两天收到了朔北的消息,王铁军那边也把事情说出来,因为压也压不住了,这马上就要大比,马猴与张虎都形同水火。
最头疼的就是大比之后,只怕输的人也就没法在朔北待下去了,这就要问武义的意见。
武义只能走一趟,这是民军的底子啊,所以干脆就把加入民军的事情提前做了,这次就带着民军的军装和装备过去。
朔北这里群山环绕,朔州城也奄奄一息的,倒是便宜了代州的商户,常兴一次就从这里带走了一千户,用于开山,其他人都是学着他,转眼就从朔州城内带走了万人,要不是知州胆小,只怕这些商户都要把人都抢空了。
无形之中,竟然就把这朔州城都抓在了手中了,这就是商户的神奇
,几乎是无孔不入,善用手段,这不守兵都被说动,要不是这里是军事重地,只怕守兵都找不到了。
知州哪里会反感武义在这里圈地,反正也没有农田,反而多了一层保护,自然是多多益善。
这不是武义只是有个程序而已,这朔州城的文武就都来了,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知道这位,不仅是只手遮天,更是他们的财神爷。
这里没有上水坊,因为这里有点穷,连续两年被鞑子骚扰,民不聊生,上水坊如今供应南面都不足呢,更没有心思放在了他们这里,但官员自己可以经营,通过了武义的关系,货物也能拿到。
武义哭笑不得,他只是有个程序而已,至于这样兴师动众吗?
好不容易推辞掉,这才去朔北牧场。
冬季来了,武义也就没有让他们在这里放养,而且开春还是要去草原的,什么牲畜都要备足,如今宁武府的消费还没带动呢,以后肯定会缺少。
到了中军这里,王铁军、张虎等人早就在外面侯着他呢。
与别人不同,武大郎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军中上下都是感激。
“还是军营舒服,都不错,结实了不少。”武义对着这边的武将说道。
“武教头,快里面请。”王铁军见到武义被寒风吹得脸色发白,就迎他进入大帐。
武义故意没说马猴与张虎的事情,这种事情啊,也不算是坏事,军营吗,自然就要有竞争,来保持军人的警惕性,不过这次不能出了岔子才好。
马军对阵那可不是说笑,战马冲锋,稍有差池就会出人命的。
所以这次他带来了大量布匹,不是做衣服,就是为了增强防护,这些都是他的宝贝呢,大鞑子死了他都心疼,更不要说训练了。
“武同知,慈不掌兵,这军中训练,死伤也在所难免。”张虎直接就说出来,因为他不是民军,更不知武义在民军中地位。
“你说什么?”王铁军首先就跳起来了,武教头不会带兵,这简直天大的笑话,武教头在草原上把多铎等人耍的晕头转向找不到北,你张虎算什么?
张虎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也是心虚,他一直都把武义当成文人对待呢。
“好了,张千户所言也不错,这次大比,我也不多参与,只是想看看你们这三月来的成就。”武义并没有责怪,他一直都是隐藏自己,如今看来还是很成功的。
散了众人,就把王铁军留下,这才提及这里训练的事情。
“马猴的三百人赢定了。”王铁军想都没想的说道。
要知道这张虎的部下可有六百多人,正是马猴的两倍,刚才他也看了,精气神都非常不错,所以也有些怀疑的。
“马军作战,哪怕是数倍,也无碍,这张虎还是太……迂腐。”王铁军想了半天都找不出合适的词儿来,最后勉强找到一个。
另一个大帐内,北地枪王霍童正在训斥这张虎,今天他太孟浪了,霍童精通事故,这武大郎哪里是表面那样简单,结果他出口就得罪。
张虎当时也是没有思索,武大郎给人感觉随和,而且他也没觉得自己说错。
这次大比,他肯定是赢定了,师父都出手了,而且手下儿郎都是虎狼之师,就是鞑子来了都可一战。
他的底气不仅如此,他更是天天盯着前军呢,前军这一月来,就是马上训练,连枪术都不怎么练习,这样的马军,他哪里还打不过。
“我早说过,莫要心浮气躁,这马猴与王铁军不是泛泛之辈,此次我们还是谨慎的好,这民军是怎么回事?”霍童也是认为这次没有输的可能,只是让他谨慎,随后想起了这事。
“民军倒是精锐的很,当初就是两百民兵就把萨哈璘大败,让豪格夺路而逃,是镇西卫的民练。”张虎对民军还是熟悉的,当初他就是在民勇之中受训,后来才进入了马军。
这倒是让霍童吃惊了,没想到区区民练竟然如此勇武,想到武义的财力,出手就是这等装备,但也习以为常。
马军这里的装备可是出乎了霍童的想象,从第一天开始就是吃惊,完全都是别的武将家丁的待遇,这武大郎可是手段了得,所以他才会训斥张虎。
这个弟子还是太简单了,若没有手段,有怎么能与鞑子斗得旗鼓相当呢,若不有过人之处,又怎么能拿了那萨哈璘的人头,宣大多少大军不都是无可奈何。
“师父,弟子受教了,我这就去赔罪。”被师父一说,张虎也是惊醒,慌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