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入河,分文不起,一火则可燎原,一文不值的碎煤粉配上木屑添加粘土后,就变成了银子,这是武大郎给大家变得戏法,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可每次都是如此的惊讶,如今就是武大郎说土坷垃里能跳出金豆豆,大家都不会怀疑。
“烧了大半个多时辰,整整半个时辰,真是……”满眼都是血丝的李大锤激动说着,他们都是昨夜赶来,而且马不停蹄的赶制,一早就试探这碎煤粉到底如何,结果让他们都大吃一惊,小小的一块煤饼竟能烧的这么久,而且比煤块都好用,这还是一无是处的碎煤粉吗?
“哈哈,武大郎你还晓得,你看看咱们身边,那些不是他想出来的。”村里人也哈哈笑着,他们送来了木屑,就知道不会如此简单。
武义安排一下县衙的事情后,这才赶过来,虽然这个蜂窝煤还是很原始,但这媒可是好媒,做出来的煤饼自然很优质,又找到一条财路,别看这个利润不高,但架不住长久。
吴虎就有些牙疼了,不管这东西怎么好,但让他们去售煤饼,心里还是不舒服。
“特战队,就要做什么像什么,这才是真正的精兵,所以你们必须要做,而且还要做好。”武义看着牙疼的三队,也笑着说出,这些人以后或许就不是两军交战那么简单了。
“诺!”吴虎一挺胸口。
武义这边正在开展发财计划,可是苦坏了另外两方,李有一夜没有睡好,不仅如此,还把这新庄都戒严起来,生怕这一夜出什么事情,天色刚亮,几个壮汉就匆匆的往黄家庄跑,与师兄讨论一下。
“黄家庄?”刘黄氏抱着孩子,也惊喜的问着。
那婆婆也笑着说道:“放心好了,那王师兄啊,一道符咒,包管这娃一觉睡到大天亮。”
“真的,那可太好了,老婶子啊,真能管用给你送鸡蛋。”刘黄氏笑着拉着婆婆说道。
黄家庄算是镇西卫的大庄了,人口多,初一十五还有集市,最出名的就是这三皇庙和大师兄了。
三皇庙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庙,但架不住灵验,前往拜祭的可不少,这镇西卫都出了名的,就是中城的达官贵人都慕名而来。
这大师兄也是了得,谁家有个病、灾的,去求个符,肯定管用,所以这些年都传开了,也成就了黄家庄的名气。
这一早就有人求上门,这人不小心被木头扎了,虽未伤筋动骨,可是血流不止,急忙就请大师兄出马。
村民也见怪不怪了,大有好事者过来旁观,就见法坛边上,大师兄正在请神,他人过中年,但精神奕奕,双眼清澈,面皮红润,随手抓起黄纸,右手狼毫风卷残云的写着。
“……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他说完,笔下也写好,最后重重的点了三点,抓起黄纸,就泡在半碗水中,不到片刻,就用这符咒贴在了对方的小腿伤口上。
“止住了!”
“还真的……”
病患家人感恩戴德的跪拜,大师兄轻轻抚摸胡须,笑得高深,推辞道:“莫要谢我,要谢上仙……”
这家人都忙不迭的给神像磕头,末了,还奉上不少的香钱,大师兄仁义,只需他们敬奉神明,自己分文不取。
一身黄色外装,头扎红带的大师兄面色如常,就散了其他人,“莫要耽搁了田事,散了散了。”
大师兄为人和善,对村人也不计较,大家都传言,这就是菩萨转世。
接着就有两个小童过来收拾,把带着淡淡药香的墨盒收了。
“上仙留步!”刘黄氏早就看得瞪大眼睛,急忙留住这大师兄,把小苦丫夜啼不止的事情说出来。
大师兄一副疲惫相,身旁还有人上前阻拦,“这位大嫂,大师兄今日劳累,不如你明日再来吧。”
“无妨,先让我看看这孩儿,不知生辰八字……”他接过孩子,然后坐在石凳上耐心询问,手里也不断的哄着小苦丫,亲昵逗着孩儿,眼睛却盯着孩子各处,随后也带着笑意。
刘黄氏在一旁知无不言的说着这个
孩子的身世。
“大嫂让人敬佩,这女娃娃也是苦命,这样好了,我就受累点,在为她求一道符。”大师兄咧着缺了半颗门牙的嘴,就回到屋子准备。
“白虎墨伺候!”大师兄很快就说道。
接着就是第二场的法事,几乎一样,不过这次大师兄睁开眼睛后,就笔走龙蛇的写了一道符。
“大嫂回去,只需烧了这符咒泡水使用,孩儿还小,不需服用,就用符水给小儿洗身,今夜即可见效。”大师兄将黄纸叠好,就交到刘黄氏手里。
刘黄氏也是千恩万谢的拜谢,最后也拿出几枚大钱来,那大师兄也没有看,就被人扶着进了屋子,外面的热闹也逐渐散了。
那小童也从外面赶回来,将墨盒摆好,这才气呼呼道那妇人小气,只拿出了十几文来,都不够这药钱呢。
“闭嘴!”大师兄瞪眼训斥,哪里还有半点疲惫,双眼也是精光露出,吓得小童不敢说话。
他这才进入后院,刚才就发现了自己弟子过来,估计是有事情发生。
“师父,弟子有事要报。”屋里的壮汉急忙上前。
“莫要急躁,慌慌张张的,喝茶慢慢说。”大师兄不紧不慢的倒茶,养气功夫甚好。
红泥小火炉里的火正旺,他的手也非常沉稳,每一步都做得细致。
“师父,镇西卫出事了,李有让老四送信,结果一直没回来,昨天傍晚,还有人去新庄查探,我想应该是那武大郎动的手脚,李有也被惊动,有些退缩。”大汉迫不及待的说出来。
大师兄的手停住了,半天不见动静,难见的在弟子面前失态,心中恼恨,这武大郎走运,竟然就做到了他策划已久的事情,他隐姓埋名十年,日思夜想就是想把这镇西卫抓在手中,如今还不如一匹夫,心里那会甘心。
“其他富户怎样?”大师兄王一过急忙问着。
“那些人还不是打算隔岸观火,都等着有人出头,那孙主簿也成惊弓之鸟,只怕他们也要退缩。”大汉恨恨的说着。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眼中只盯着自己的几亩薄田,哼!”大师兄也是愤慨,只怕此事要有变化,放下了茶壶,也沉思起来。
“那武大郎手下也有好手,昨日我事先防备都没有留下,不过被我砍伤一人,师父,此事不可再等,不如我们就杀进城,砍了那武大郎再说。”这莽汉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一了百了,反正县令和主簿都是软骨头,他武大郎做得,他们当然也做得,占了这镇西卫。
“此事谈何容易,若是如此简单,为师早就做了,为何窝在这里十年,难道你忘记了十年前的事?”王大师兄出口训斥,他怎么都忘不了那场灾难,血与火的教训,这劫后余生的十年,每每想到心中都在滴血。
“可南方起事如此顺利,难道我们还比他们弱了?”
“哼!都是一群匪盗之辈,能成什么气候,不过是一群乱民而已,若不是官府出尔反尔,带兵之人姑息,他们早就灰飞烟灭了。”
“官兵姑息?不是几次都几乎剿灭了。”壮汉不解,他们关注这事,也知道更多。
“若无乱民,总兵就没有兵权,就要被文官压得抬不起头,都藏着养匪自重的心思。”
他们比很多人都看得通透,但镇西卫夹在两关之间,宁武关与偏头关都有边军把守,他们稍有不慎,就会重走十年前的老路。
武大郎能成事,还是借助了三关监军太监的名头,这也不怕,偏偏这武大郎弄出来的悯农令打破了他们计划,这悯农令与他们所做的法事一样,都为了收拢民心,只是对方的手段更加有效,若让武大郎成事,他们就再无机会可言。
“可这打也打不得,等又等不得,我们该如何是好?”壮汉也迷糊了,如今新庄那边恐怕都被武大郎盯住,李有一弱,只怕其他大户都要偃旗息鼓。
“那就悄悄的除掉他!”大师兄心一横,如今武大郎是逼他动手。
“好!师父,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壮汉一听,顿时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