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章:一琴一箫平生意 不负狂名五十年(求月票)(1 / 1)

每头“驳”,经过成长与修行,血脉凝练到了一定程度,才可长出独角,这是它们血脉纯正与实力的象征,而这角又被称之为“战争号角”。

此角蕴含着“驳”之一族的天赋神通!

战变!

只见这头相当于人族道兵的驳族妖魔,手持八九丈长的号角,脚下连退,避开那把三尖两刃枪的无匹锋芒,狰狞大口一张,一鼓。

“嗵”

“嗵”

“嗵”

在号角前方的虚空,虚空如同化作鼓面,似有无形之锤,朝上猛砸,荡漾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

接着,猛然一震,暴虐无形的杀机,如同海上升起潮水,朝着东面汹涌而去。

波纹所过之处,陈渊金丹显化出的金光,如果夕阳下的大湖,被风吹过,被彻彻揉碎成碎金,荡漾起金色涟漪,朝着陈渊绞杀而来。

陈渊见状,一声冷哼,手持三尖两刃枪,狂往虚空一捣,然后横挑,枪尖破开巨浪,在漆黑夜空划出金色的尖弧流光,直朝这作怪的“驳”族天关斩去!

只见,他刚虚空连踏几步,身躯却微微一震,脚下一滞。

此时,那号角中震出的诡异律动,竟无法阻隔,以一种诡异的穿透力,与他肉身心脏快速形成一种共震,心脏颤动,体内气血翻涌,四处乱窜。

随着那黑白号角中的擂鼓声越来密集,体内气血愈发狂暴,脚下速度渐渐慢下。

而对面虚空,那位“驳”族天关,瞧见这一幕,原本惊怒的黑白魔眼中,放松了一些,随后闪过一抹狞意。

五位人族天关,其余四人出手绞杀他族人,却派出这一人与它对战。好好好,等自己杀了眼前这人,施展神通遁走,然后去威远府调兵,定将这些该死的人族天关屠杀殆尽。

这位“驳”族妖魔心中念头飞速转动,心中定下计来,黑白魔眼中的狞意越来越盛,口中的战争号角“嗵”“嗵”“嗵”个不停,擂鼓轰鸣,空间震荡。

接着,那双黑白魔眼中,猛然一狰,黑白二气从魔眼中呼啸而出,化作滚滚云气,接着云气中,嗷啸声冲天而起。

只见,黑白云气中,一只只妖兽从里钻出,孕气而生。

其中,有一些外界常见的妖物,如虎、豹、熊。

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妖物,有生着双翼,乌黑鳞片,口中长着交错利齿的大鱼,有人面豹身,牛耳一目,生有三尾的怪物……

形态各异,体貌狰狞,足足有上百头,而这并不是虚无的云气幻化而生,而是由上百妖魔的精魄组成。

其中,两头妖魔竟显露出堪比天关道种境的气机,赫然是那头长着双翼的羸鱼,以及那头人面豹身的怪物。

这赫然是“驳”族的另一门血脉传承,战兽。

这门传承神通只有“驳”族天关妖将以上的族中强者才有一些可能从血脉传承中领悟,施展。

领悟此等神通以后,“驳”会利用体内魔血,经过漫长时间的淬炼,在识海里慢慢凝聚出一尊点将台。

点将台,顾名思义,可将斩杀的敌人精魄炼化,存入其中,一旦对敌,可迅速召兵点将,妙用无穷,其战力增幅随着炼化的精魄修为而定。

此类妖魔不愧为十万大山妖族中的“擂鼓者”,天生就是为了战争而生!

此时,这上百头妖魔精魄,咆哮震天,驾驭着黑白二气,朝着陈渊呼啸而去,犹如在夜空中涂抹出一副狰狞的水墨画。

水墨色迅速浸染天空,转眼离陈渊只有百十来丈,其中妖魔,个个寒光烁烁,狰狞异常。

陈渊见这一幕,眼中猛然一炽,不仅没有丝毫色变,反而神色中露出惊奇,兴奋的神色,他用法眼洞穿了这些妖魔的本质。

这驳族竟然有如此神通!

这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

自己斩妖除魔,很多妖魔精魄都浪费掉了,眼下,自己征战十万大山,机会只会更多,如果能利用妖魔九变掠夺走这门神通,岂不是又多了一大战力!

他眸间跳动,越想眸光跳动的越盛,而面对这群妖魔精魄,袖子一拂,只见壶天飞袖迎风一涨,刷地一道灵光出现,紧随着,四十来头江安县的小妖出现。

紧随着,几道汹涌着强大气机的灵光飞入其中几头体玄小妖手中,赫然是几把被封禁的道兵。

陈渊把在江安县做的如法炮制了一遍,口中一声厉喝,“杀!”

小妖们惊惶,想跺都躲不了,只能硬着头皮,迅速与前方的水墨妖魔短兵相接,混战到一起。

与此同时,陈渊眉眼一厉,体内轰鸣一声,丹田火炉升腾,四十多座神通玄窍中炉火大起,流转全身,体内暴动翻涌的气血被强行压制,紧随着,其背后皮肉狰狞凸起,倏忽间,一双金色大翅于其背后猛然张开,犹如黄金浇筑,金光煌煌。

“li”

随后金翅一振,空气发出一声猝然爆鸣,声音极度刺耳。

而陈渊则猛然身子一动,速度暴涨,化做一条金线,哧地破空,呼吸间划开水墨夜幕,瞬息跨越三百来丈,手中三尖两刃,如力劈华山,轰然朝着那头“驳”族天关斩去。

这头“驳”族天关,本来还想着趁着自己的战兽冲杀上去,被战争号角拖住的陈渊,会深陷围杀,自己再趁机下手,思路都已经定好了,结果他看到了对方也有同样的手段,还顷刻间摆脱了他的号角控制,并速度暴涨。

他脸色惊变,对上了那当头之上,那双兴奋嗜血的金色眼睛,只感觉寒意泛起,手中的号角一挥,朝着那把如同一座小山般的三尖两刃枪一挡。

“当”

一声如洪钟大吕般的巨响。

紧随着,只见那黑白二色的号角之上,黑白两色灵光狂闪,接着短兵相接处,灵光碎裂,长枪刀刃刺入其中,豁口处,有几道裂纹蔓延。

同时,一股磅礴大力震的这位驳族天关虎口一痛,差点直接脱手。

“怎么可能?”

这头妖魔失声惊叫。

自己道兵,可是自己用本命角骨,融合了多种庚金,再配以魔血淬淬炼二十多年,几乎难以损坏。

怎么可能第一次短兵相接时,就会.

他终于领教到三尖两刃枪的厉害,驳脸一变,手中号角一震,将长枪荡开,脚下狂退。

“走!”

不管了,保命要紧。

但很快,虚空中,金翅狂闪,在其四周闪转腾挪,那把三尖两刃枪挑,抡、斩,刺,施展出狂风暴雨般,密不透风的攻击。

“驳”族天关只能惊怒大吼,被动防守,用号角硬接。

“当”

“当”

“当”

声音大作,犹如悬在这座城池妖魔头上的丧钟,急促大响。

十几个呼吸后,随后最后一声当,那黑白号角在长枪狂砸之下,发出一声哀鸣,裂缝密布。

那驳族天关此时被三尖两刃枪上逸散的劲力,震的虎口撕裂,嘴角溢血,血丝爬上瞳孔,狰狞异常。

一声嘶吼,从其嘴里发出,透露着绝境中的癫狂。

“爆”

随着这一声落,那支裂缝密布的战争号角,似乎使出了最后的真意,冲的一下悬浮头顶。

紧随着,狂暴的灵光闪烁。

陈渊眼神一闪,脚下连退数百余丈,接着长枪一立身前,嗡嗡颤动,随这金翅往前一围,裹住自身。

却见下一秒,那号角却并没有发生预料到巨大爆鸣,而是如自动解体一般,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四周射去。

只见,这些流光飞向一个个在雷云,飞剑,八卦阵中嘶吼四散的驳族族人,没入这些族人的额头中。

许多修为低微,还没长出本命骨角的族人额头上,竟快速,狰狞地钻出一根长角,气息变得狂暴。

里面有奇异的颤抖在响,渐渐发出那令人血脉汹涌的“tongtong”声,虚空震荡起些许涟漪,肆虐四方。

“快,杀光那些人族百姓。”

天上,那头“驳”族天关发出凄厉嘶吼,接着魔眼不甘地看了陈渊一眼,脚下便汹涌起黑白二气,朝着西边遁走。

而随着这声嘶吼,那些如被施加狂暴术法的驳族族人,带着他们大人的道兵余威,朝着县城四周的关押点,悍不畏死地冲过去。

陈渊脸色微变,目光骤然变得无比狠戾,双眼“chi”地一下,法眼金光急速射出,朝着那黑白遁光激射而去。

“刷”地一下,转瞬而至,哧溜溜一照。

那黑白遁光瞬间如陷入泥潭,速度大减,而陈渊眼中寒光射射,身前长枪一射,追星赶月,带着无匹威势。

“砰”

一点寒星,在一声痛叫中,将那头驳族天关洞穿而过。

紧随着,金翅一振,陈渊几个振翅现于对方身前数丈,爽拳如蛟龙出海,携带着猎猎风罡,朝着腹部破出一个血肉大洞,正痛苦惊号的妖魔轰去。

要不是陈渊眼热这头畜生的神通,需要它的精魄,刚才那一击,此魔就死了。

那驳族天关,此时手段已经尽出,更何况受了重创,惊恐抵挡,可没几下,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只见陈渊所化的金甲巨人,真的将其撕心裂肺,最后一拳轰碎其头颅,从中一抓,抓出对方的精魄。

紧随着,壶天飞袖飞出,将这头妖魔的尸体摄入其中。

电光火石间,做完这一切,陈渊转身,目光阴沉,只见那些驳族小妖,正悍不畏死地冲向四周百姓的关押点。

那急促的“tongtong”声,寻常人相隔数百米听了,就会气血乱窜,爆体而亡。

已经有百姓遇难,发出哀嚎。

而这辐射范围太大,任凭他神通广大,也不可能一一救的及。

就在这关头。

两道流光露出身影,一位蓝衣道袍的道人,手中现出黑色的短笛,放在嘴边,开始吹响。

“yu”

苍凉肃杀的笛声,传荡而出。

紧随着,一个身后背剑,耳鬓斑白的人影也跳将出来,双手一展,一把黑色古琴于他手中现出,随后往虚空一立,身形狂动,一手扶琴,一手连拨琴弦。

“zheng”

“zheng”

“…….”

铮然杀意随着琴声传荡而开,一道道无形剑气隐没其中,随着此人身形狂动,一个个驳族小妖身前的音波杀意被消弭于无形,随后被悉数斩杀。

一琴,一箫,吹动古兰城。

半炷香后,五道流光从城中四处起,汇聚于中央。

陈渊和四位宗门天关聚首。

“东边清理干净了。”

“西边也是。”

“…….”

陈渊点了点头,拜了拜手,“此关的妖魔有几分棘手,要不是有几位,这些百姓我难以救援,幸亏诸位。”

“几位,接下来一路西行,还有三关,必须要在妖魔大军反应过来之前,尽可能杀它们更多的有生力量,后面可能会更加棘手,前路未知,诸位。”

陈渊说到这,没再说,看向四人。

“一萧一剑平生意,不负狂名五十年,贫道李观一愿往!”

“哈哈,老夫青阳子自然。”

“痛快,杀光这些畜生!”

陈渊眼中炽光大起,大笑一声,“哈哈,走!”

说着,他当先而起,身子一窜,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就此一路继续西去。

其余四人,纷纷呼喝,追随而起。

只在这座县城上空,留下一道声音,回荡不绝。

“乡亲们,往东走,去广安府!”

“乡亲们,往东走…….”

“往东走…….”

此时,古兰县城,黑压压的人影从一个个屋子里出来,一张张污秽枯瘦的脸,呆呆看着西方,那五道远去的流光,那麻木的眼神渐渐被某种波涛汹涌淹没。

整座县城,哗啦啦跪倒一片!

朝着那远处的光影磕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