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现在杭州太守府前的城中百姓们可算是大开眼界,大长见识了。
先是从来没有被人敲响过的太守府前的鸣冤鼓居然被一群人敲得山响,然后居然还真有人进入衙门诉冤告状。ap.
这些人的结果,在大家看来早已注定,所以在见衙役们把他们拖出,当众责打时,倒也没有太过惊讶。
可没想到这时候还能再起变数,居然有人出面阻止用刑,而且还不顾衙门威仪的,直接就带人闯入太守府中。
这可是比敲击鸣冤鼓更为惊人的举动了,就是当初谢氏钱氏等江南九姓豪族当权时,都不曾做过的大胆之举啊。
如此一番作为,足以耸人听闻,也早引得了更多民众跑到太守府前,只为看个热闹结果,大家都想看看,这些胆敢直闯衙门的家伙到底会是个什么下场。
而过不多时,更使人惊讶的一幕也发生了,要不是这是由太守府的差役跑出来宣布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这会是真有其事。因为对方宣布的,赫然是准许外间百姓入太守府中听审。
换句话说,太守大人居然真就要当着满城百姓之面,对击鼓鸣冤一事来上一场公开的审讯了。
这真是几十,不,上百年都遇不到一回的奇事啊!
有感于此在确认此事无误后,当下里,上千围于太守府前的百姓就都兴致勃勃,争先恐后地涌进衙门,生怕自己迟上一步,就不能亲身听这一场百年难遇的审问了。
而等这些人不断涌进衙门,来到大堂前,都不用听什么审讯动静的,只一瞧见堂上诸人坐、立、跪之格局,就再度被惊住,于心中连呼难以置信了。
因为眼前的大堂上,高坐最上首,应为主审官的,竟不是大家所以为的太守大人,而是那个刚刚才带一众扈从,救下几个鸣冤者而入内的华服男子。
至于本该坐上主审之位的楚太守,此时却只能立在下手,看着也和其他书吏差役人等没什么两样。
这倒错的尊卑地位,让绝大多数百姓都有些转不过弯来,愣愣看着内里,浑不知该做何想法才好了。
只有极少数头脑灵敏之人,突然就想到了什么,但脸上的惊讶之色却更甚,不住偷眼打量上方主审,猜测着对方会不会是所想的那个最尊贵之人。
孙宁此时自然不会去过多在意外间百姓有何想法,只是用力把惊堂木一拍,喝道:「把相关人等通通带上来!」
既定下公审,这次审讯问案的地点自然也就从刚才的二堂换到了大堂这边。如此一来,本来悉数到位的原告与被告,自然也被安排在了堂外。
直到孙宁发话,那些差役才有些紧张地出手,将两方之人一并带进堂来,然后知道他身份的双方几乎同时扑通跪地,叩首拜见:「草民等叩见皇帝陛下……」
话一出口,外间便是轰的一声惊呼,所有百姓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惊叫连连,有些人更是直接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
皇帝陛下,那真是如神仙一般,高高在上的人物了,他们从来就没想过,以自己卑微之身份,居然有幸能在如此近的距离里看到皇帝。
有人因为激动涕泪四流,有人因为激动砰砰叩首不止,也有人因为激动,整个人都呆怔当场,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直到上首的孙宁突然再度拍案,喝道:「公堂之上,通通肃静!」大家这才一个激灵,略有回神。
但是,所有人,却再无一人敢站在那儿,竟也悉数跪拜下去。
皇帝陛下亲自审案这一点,就已经比这案子本身要惊人太多了。
孙宁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才稍缓和了一下语调道:「各位都平身吧。朕今日只为将此冤案断个分明,也好让杭州百姓明白
哈里森自然无法理解政治世界的残酷,更无法理解政治家族冠冕堂皇下的腐败与恶心。
布鲁克林也无意向他解释这些。
他重新来到楼上外科主任办公室门口,敲门而入。
马库斯·安德鲁斯医生恰好在里面。
马库斯·安德鲁斯是一位黑人,成长经历很符合联邦的调性,出身传统黑人家庭,靠自己的努力走出贫民窟,成为受人尊敬的外科医生,甚至二度坐上外科主任的位置。
马库斯·安德鲁斯是一名有野心的医生。
布鲁克林在跟热情的马库斯·安德鲁斯握手时得出结论。
现实世界不会自我分类,医疗只局限于医疗,司法只局限于司法,现实世界是相互交叉,彼此影响的。
布鲁克林不是医学界的大人物,甚至他完完全全是个门外汉,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医学界毫无影响。
因此,布鲁克林跟马库斯·安德鲁斯医生的谈话氛围十分轻松。
不过马库斯·安德鲁斯医生的野心是有底线的。
布鲁克林提出要跟贝尔维尤公立医院合作,寻找医疗团队帮助生产,马库斯·安德鲁斯没有马上答应下来,而是询问具体情况。
布鲁克林想了想,挑拣着能说的部分将事情描述了个大概。
他坦言可能会有危险。
军方刺杀钱德勒·凯恩的新闻闹的沸沸扬扬,钱德勒·凯恩本人更是就住在他们医院,因此,在布鲁克林说完的瞬间,马库斯·安德鲁斯就联想到了这上面。
他有些惊讶,然后有些恐惧。
此前新闻上说的煞有其事,他们也看到了当事人——安德鲁医生还是钱德勒·凯恩的抢救手术的医生之一——但说到底双方都在打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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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法度。其他繁文缛节,今日就不讲究了,都起来吧!」
皇帝的话语落到大家耳中,众百姓自然又是一阵激动。只是这应对上,明显却要滞后太多了,所有人都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这时,又有一人上前一步,肃然喝道:「陛下已有旨意,你等还不遵行?这是要抗旨吗?」
这才让百姓们如梦初醒,纷纷叩首谢恩,然后战战兢兢起身,互相搀扶着,稳住了身形。然后,所有人都用充满了崇敬与意外的目光注视着皇帝,都在思考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是什么样的重要案件,能让皇帝陛下亲自御审。
孙宁不再理会外间听审百姓的反应,目光落到堂下所跪众人:「你们这些原告,有何冤屈,现在就一一道来吧。」
有了前两次的「预演」,这一回的齐老四等人倒是平稳得多了,当下再度把自家所遇到的不公和冤屈直言相告。
末了,更是满怀愤慨地道:「皇帝陛下明鉴啊,他们官商上下勾结,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却已让我等小商人再无活路。非是草民刁顽欲要闹事,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不得不击鼓鸣冤啊!」说着,又是一阵砰砰叩首。
孙宁目无表情地听完了他们的讲述,又扫一眼堂外神色各异的民众,最后才把目光着落到同样跪地俯首的纪度几人身上:「被告诸人,对此指控,你们还有话说吗?」
三人缓缓抬头,随即又纪度代为开口道:「回陛下的话,他们所告之事,分明就是污蔑攀咬,血口喷人!」
「哦?你说他们是在冤枉你等?」
「正是,陛下明鉴,此六人从来就不是什么绸缎铺子的商人,而只是几个街头无赖闲汉,破落户而已。这一定就是有人出钱收买了他们,让他们到衙门生事,诬告的我等良民商人!」
纪度说着,鼓起勇气来,挺直身体,一指不远处的齐老四几个:「要是陛下不信,大可让人上前辨认。此六人在杭州各处街面上想来也有些名气,必有周围百姓能认出他们!」
而随着他只一指证,外间那上千听审的民众里,迅速就响起了几声惊呼:「是他,娄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