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业帝拖着太子,还有丞相太师看折子看到了月过中天,好容易将几摞子奏折看完了,伸个懒腰准备收工。
这时候,徐公公悄悄走过来,将一摞纸轻轻放在陛下面前。
上面第一张第一行,龙飞凤舞的草书写着三十六计,张牙舞爪得像是要跳出来炫耀。
果然,字如其人。
“陛下,这是萌萌的家送上的。”
每回听到“萌萌的家”,丞相都要额上青筋一跳,陛下,你敢不敢再赐个“长欢的家”的匾额?
承业帝恰恰相反,每回听到底下人说萌萌的家怎样怎样的时候,他都特别高兴,连带着觉得萌萌她老子也很顺眼。
“三百六十遍这大半天就真抄完了?”承业帝翻翻那一摞纸,越翻越心惊,越翻越,受打击怎么办?本来还想挑挑字写的好不好,结果发现每一种字体都写的比自己那掉书袋的四儿子要好,心里不停地冒出“可惜是别人家儿子”的感叹怎么破?
“回陛下,来人说,驸马左右手皆可书写,且左手尤擅草书。”徐公公也觉得这个六驸马就跟六公主天生一对,同样是,处的越久,从他们发掘出来的新技能越多,而且好多技能都是趋近满点,别人想模仿都模仿不来有没有?
承业帝不耐烦地把一打纸推到一边,看着那行云流水的行书,比自己业余练习写的还要好,不能忍。
丞相拎着袖子上来,接过一部分纸张看起来。
拿到的第一张,上面是狂草,丞相眼睛闪了闪,跟太师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个惊艳的眼神,是的,惊艳。
一般的狂草虽然都是笔墨横姿、笔力劲挺,但说实话,他们这么多年,还没看过这么有气势的,真是传说中的笔底春风、笔扫千军,甚至有几个字都给组合写到了一起,那件一个随心所欲。
嗯,主要吧,上面还有某些字可能写的太顺手还是怎么的,竟然用上了古体,就是那种上古流传下来的,残破孤本上的一些写法,就连丞相这样学识渊博的,知道这不是乱写,肯定有这么个字,但,就是认不得,好在三十六计他很熟悉,联系上下文,能知道这个字是什么,丞相突然觉得这好有研究价值怎么办?
而且难怪被驸马那个什么师父说嚣张,都说字见人心,尤其草书,最能激发一个人心底最强烈的情绪,从这副字就可以想见苏驸马心底是怎么样的,额,嚣张,轻狂,或者说,焦灼,抢时间。
太子看看那草书,抽抽嘴角,怎么办,自己竟然都认不得几个字,这简直不科学。
“臣怎么觉得这字有点熟悉啊,好像,好像是巷南焦家一派独创的焦体啊,不是说几十年前就失传了吗?”丞相蹙眉。
“…”承业帝摸摸袖子,“总不会驸马的师父就是那什么焦家人吧?他们家不是都死绝了吗?”
“啊,据说当年的三王爷也死透了的。”丞相不痛不痒地说。
承业帝一脸血,起身就摔袖子跑了,魂淡,哪壶不开提哪壶,孤还是去找皇后求安慰吧。
太师目送承业帝离去,瞟了丞相一眼:“今天,你不厚道啊。”
“啊,有吗?”丞相做茫然状。
太子心累,每天都要看父王跟丞相斗智斗勇加斗嘴都幼稚,谁家太子这么无奈的?这会儿看父王走了,立马拿了自己外套就走人,话说咱还要去隔了两条街的萌萌的家接卿卿呢,也不知道这么晚她有没有哭着找咱啊,唉!长的太好太吸引小孩就是这么不好。
太师和丞相临分手时,丞相莫名其妙来一句:“太师,你有没觉得萌萌的家听着不大像一个府宅的名字?”
太师:“…”我突然知道今天丞相为什么戳陛下痛脚了。
——
第二天苏倾钰再次去当值,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雷霆那凶悍的体格,那张凶狠像的大脸,就想起来昨天媳妇说的可怜,然后就不自觉联想到一个大汉子被人欺负得只能躲在墙角哭,都不敢回家,突然他也觉得可怜起来。
再看那张脸,就都觉得那上面满满都是被虐待的痕迹,你说,这要是不被虐待,这张大脸得多长多少横肉啊,至少三层下巴不是问题啊。
纨绔今天也跟着一块来了,他也是昨晚在场的,他也非常认同他家少夫人的观点,以至于今天他打眼看到这个熊一样的壮汉子,对着自家爷鼻孔朝天,眼皮半掀模样,突然也觉得这位少爷可怜。
你看,好好的伯府大公子,就这么被人害得几乎一无所有,豪门媳妇都给整跑了,只能自己上街去抢别人的媳妇,而且为了不博得无所谓的同情,他还强忍悲伤,竖起全身的刺,用暴力和凶狠来武装自己,偏偏对着自家爷都这么傲娇可爱,他其实是想引起我家漂亮善良的爷的注意吧,哎哟,真是太可怜了。
纨绔那黑白分明的眼想表达什么的时候会特别传神,这会儿他就那么一种“我都懂,你不要再掩饰”的目光看着雷霆,看的人毛骨悚然:“雷队
长,虽然我们头一回见面,但,有些人一眼就知道是对的,我已经为你折服,以后你就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副队长,我纨绔这辈子只认你一个副队长。”
雷霆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一脸便秘状地挪到别处去了。
苏倾钰:…爷就知道我家纨绔的战斗力非同小可。
其他人:卧槽,又是一个会甜言蜜语的有没有?雷霆总有一日被攻陷这个结果简直不用怀疑。
三位驸马:嗯?什么时候可以带自己贴身小厮了?不行,我也要回家找一个会说话的小厮。
说起昨天的巡逻,三个驸马简直一把辛酸泪。
大驸马还算好的,史家小公子首先人品是绝对没问题的,虽然心里一直不平,当真正当值,那绝对够敬业够本分,一天的早上,中午,下午的三趟巡逻过程中那是一点岔子都没出,问题是最后白班黑班巡逻队交接时,史家小公子阴了大驸马一把。
大贺有规定,晨昏巡逻交接必须当着巡逻督长的面将一应令牌交接清楚,防止有人因公徇私,而且必须将所配备的武器放回原处。
大驸马不知道啊,一看到时间了,问了下史家小公子,可以走人不?史家小公子点头,没出声,大公子想着今天答应儿子带他出去溜达一圈,眼看天不早了了,他就直接回家了。
结果回家衣服还没换下,郑大人就找上门了,可算是出了大丑。
回头问副队长,史家小公子目不斜视,刚正不阿:“时辰一到,的确可以走人,下官不知道大人竟然都不清楚走人前交接的流程。”
得,大驸马吃了个闷亏,好在陛下没追究,大驸马也挺得住,底下人一时也没多嘲笑。
三驸马昨天一天就精彩了,昨天上午巡逻莫名其妙摔了七八回,小心着小心着,脸都肿了猪头似的,中午巡逻错过了饭点,下午巡逻碰上两个不讲理的妇人吵架打架,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搞的,明明他是去劝架的,结果自己被打得最严重,最憋屈的,他还不能跟两个女人计较,而且人家两个最后合起伙来都说自己打的是对方,他是自己凑上来的,不能怪她们。
一句话,被打了白搭。
三驸马的脸算是丢了一大街,回家后,三公主见了他惨样,一点不心疼,还笑笑,就说了一句:“有空多请六驸马喝几顿酒,你就知道你今天为什么遭罪了。”
二驸马就不提了,早上巡逻还没走进街头,就拉肚子拉了半天,中午吃饭,一屁股坐下去,莫名菊花又被什么扎了,爬起来却是什么都没有,可是菊花确实在流血,他就“负伤”回家了看大夫了,下午的巡逻都没参加。
总的来说,四位驸马昨天上任第一天,都被各自的副队长这条地头蛇给坑了一把,就是有些坑浅,有些比较深。
纨绔爱心泛滥,忍痛把错错给他暗地备下来的点心从怀里掏出来,还是热的,跑过去,一脸为你好地递给蒙圈状态的雷霆。
“吃吧,以后只要我纨绔在一天,你的一天三顿我都包了。”
“…”好有钱的小厮啊。
雷霆脸不停地抽,自己看起来像是没饭吃的?
“你放心,我还是有钱的,上回我们打迦泽,我家爷让我们这些先锋先去抢东西,抢完了才放我们侯爷军队过去继续抢,我可抢了不少好东西…”
苏倾钰“咳咳咳咳”地一个劲拍胸口,简直不敢抬头看其他人那诡异眼神。
纨绔赶紧过来关心他家爷:“爷,你怎么了?”
“啊,没事啊,没事。”苏倾钰恨不得拍死纨绔,“刚刚喝水喝快了。”
纨绔叹口气:“爷,怎么小的一刻不看着您,您就出事啊,你让小的怎么放心以后让你一个人啊。”
其他人:…。我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六公主,你知道你有一个情敌叫纨绔吗?
苏倾钰觉得自己带纨绔出来,不仅是为了让纨绔对付别人,也是给自个不痛快。
那边雷霆被手里温热的糕点烫了一下,想扔吧,那个香味一点点钻出来,说真的,他从小到大,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但这么香的糕点还真没见过。
于是,他就顺手塞进了怀里。嗯,拿回家让厨子研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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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苏倾钰:纨绔,月底了,大家手里的票可以去讨一讨了。
纨绔: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一看,瞧一瞧,纨绔我被虐待讨票来啦,今天没有十张,明天就没饭啦。
傻宝:相公,都要什么票?
苏倾钰:什么票都可以,拿了票给莫阿寒买肉,让她高兴了,咱们才能生双胞胎。
莫阿寒:哦呵呵呵,世子真乖,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