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倾钰上朝又站着准备瞌睡时,下面程云义愤填膺地说:“昨日苏南侯府小厮当街羞辱程北侯女,还望陛下为家妹讨回公道。”
苏倾钰眼皮一跳,谁?府里谁那么有眼力见?他要重赏!
前天他回去时傻宝就拿着一张女人的画像问他:“阿钰,这是谁,人家为什么说心悦君兮君不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错错说不是好话,纨绔也说不是好话。”
这让他说什么?告诉她有人觊觎你相公了,这话能说?不是怕傻宝伤心,只怕傻宝点头就能让大小了去灭了那个什么桃花小姐,他还不想随便跟程北侯府树敌。毕竟,人家还有个未来储君呢。
可是他还是很生气啊,那个小姐太不要脸了,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就那个普通得扔进人群看不见的姿色还好意思画成这样鲜艳夺目的?还敢送到他媳妇面前刺激他媳妇?最重要的,就看过那看不懂的画像之后,他媳妇就吃啥都不香,还能吐几回,小脸都给吐白了。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到底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他决定回去问问管家,昨儿个不管谁收拾了那个女人,都必须好好赏一赏。
苏倾钰是不会承认那只是他媳妇要开启迟来的孕吐模式了。
众人精神一震,通通竖起耳朵,果然是程北侯世子,敢打第一枪。
宗兆帝好不容易想起来那个程云口中的家妹,就那成天一身桃红的丑女?
其实不算太丑,主要是没特色,放到美女如云的皇宫就不够看了。
宗兆帝看向竟然满眼兴奋的苏倾钰,心里一突,好家伙,敢对程北侯府发难。
苏倾钰面上很冷淡,也就宗兆帝离得近看得出他的兴奋。
苏倾钰淡淡说:“不知程世子从何处得知这个消息的,确定是苏南侯府的小厮,可有名有姓有人证?昨日,本世子可没听府里传,有人顶撞羞辱令妹,程世子可不要中了他人的离间计。”
那个抑扬顿挫的上位者语气哟,那个谱给拿的哟,宗兆帝都想给鼓掌。
“满大街都看到了家妹给你苏南侯府的请柬!”程云气的翻白眼。
“哦?那为何请柬出现在大街?本世子不记得接了什么你程北侯府的请柬,还被丢到了大街上。”
苏倾钰赌傻宝一个香吻,程云才不会说请柬怎么出现的,毕竟他昨儿个亲眼看到他扔掉的请柬被下人呸了好几回,踩了好多脚,最后还被一个要出门买菜的小厮拿去垫篮子了。
程云脸色一僵:“怎么,世子不敢承认了?”
“不是不敢承认,实在是本世子没听说这回事,况且你的一面之词,本世子认什么?”苏倾钰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这个程世子越来越蠢了,自己到底为什么小时候还把他当成对手,时不时地干一架啊喂,就是跟曹武干都比跟他干来得有成就感啊。
庆王隐约记起昨儿个自己府上的管家说,街上有个财大气粗的小厮买鱼用了十金,怕是苏南侯府的。不过他没听到向来谨慎的管家说肯定是啊。
庆王默默觉得苏南侯的小厮职业素养不错,还挺聪明,而且今儿这事绝对的一个打压程北侯府的好时机,是为了他老子娘报几十年前大仇的绝佳时机,所以他就不大意地走出来落井下石了。
“启禀陛下,臣昨日倒是对此事有所耳闻。”庆王觉得终于轮到自己刷一把存在感了,这感觉相当不错。
“哦?说来听听。”宗兆帝是觉得终于找到一件非民生大计的有趣事了。
“听说昨日有自称是程北侯府的小姐和嬷嬷抢了人家已买的鱼,人家不给还给二两银子打算硬抢,哪知人家愣是扔了十金抢回来鱼,如今街上都传陛下英明,治下有方,国家领土扩大,百姓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不说,就是平民百姓也能挺直了腰杆,不惧权贵,碰到仗势欺人的也能压一回杠上一回,义正言辞说,目无王法仗势欺人是不对的。”庆王话锋一转,“难不成程北侯世子说的是这事?不对啊,难不成真是贵府在菜市场仗势欺人目无王法了?可是本王没听说那个买鱼的自称苏南侯府的,不知程世子从何得来的结论?”
大臣们又目光囧囧地看向程云。
宗兆帝心底骂了一声,格老子的,一听这口气就是傻宝翻版,肯定是苏南侯府的好不好?
不过面上不是的,宗兆帝很是迷惑地看向五五,五五垂头:“回陛下,庆王爷所言属实,当时那位小姐是逼问哪家的,那买鱼的说不论哪家的他都没有错也没偷东西。”
“是么?程爱卿,那你又是从何处得知?啊,是那据说送到苏南侯府的请柬推测的?不过,那请柬怎会到了菜市场?”
程云脸色涨红,看着苏倾钰云淡风轻模样,脑袋一热:“都是苏倾钰欺人太甚,竟将请柬让下人做了垫篮子的废纸!”
全朝静默。
程云脑子傻了么?
苏倾钰微微诧异,好的吧,你赢了程云。不过你的面子尊严都输光了。
宗兆帝觉得自己以前也是个跟程云一样的傻子。
宗兆帝淡声问:“苏元帅怎么说?”
苏倾钰低头,无奈地说:“臣无话可说,臣明明记得只有前日有张夹了不知哪个自荐枕席的丑女画像的请柬,被臣当着臣夫人的面丢了,能流出去的估计也就那张了,如果程世子说的是那张,臣也不知为何出现在菜市场,大约是不识字的下人以为不要的,就当废纸使了,况且那请柬臣没来得及细看,也不确定是不是程北侯府的,昨日也确实未听府里下人说菜市场出了什么事,程世子虽没有什么有力证据,但这般咬定臣,臣也无话可说。”
苏倾钰多无辜啊,他真不知道请柬的事,不过他也不会说昨日他媳妇确实喝了鱼汤就是了。
程云额头出现冷汗,两眼的刀子刷刷甩向苏倾钰。
满朝文武都很微妙地看着程云。
目无王法仗势欺人的,你妹么?菜市场跟人抢鱼的,你妹么?连人家姓甚名谁都没问出来的,你妹么?自荐枕席的丑女,你妹么?送出去请柬,被人家看都不看给扔掉的,你妹么?没凭没锯让你来告状的,你妹么?没脑子的,你么?
宗兆帝都替程云找地缝了,苏倾钰那么对待你家请柬的确不给人脸面,可今天这着没脸完全自找啊,你说你就是暗地里套了苏倾钰麻袋打一顿,也比你这跑到朝堂告小状要漂亮一千倍一万倍啊。
苏倾钰想,你自己给脸不要脸就别怪小爷打你脸,要不是你妹那句劳什子心悦君兮君不知,爷媳妇能琢磨是啥意思给琢磨地突然胃口不好了?
想起来傻宝自从他不肯解释那句话意思开始就胃口不好,吃什么都不高兴,还要吐,苏倾钰就恨不得把程北侯府一把火烧了。
散朝后,苏倾钰撒丫子就跑了,他昨天就跟宗兆帝说了最近傻宝不舒服,他想请假,宗兆帝就免了他看折子的事,但早朝必须上。
看他那奔离皇宫的矫健快活身姿,宗兆帝气的干瞪眼。
只有老丞相目光深邃,望望跑得贼快的苏倾钰和郁闷的宗兆帝,在望望议论纷纷的大臣们,微微阖眼,嗯,难道就他一个人发现,如今大家对于大贺公主的称呼已经由公主变成世子夫人或者元帅夫人了么?
苏倾钰出了皇宫就跑到集市上,一路上凡是新鲜没见过的,好看的好玩的都买下来,尤其吃的东西居多,纨绔两只手都拿不了,临时花了二两银子请了临时工帮忙。
回到家,傻宝没起来,苏倾钰就脱衣服爬上床搂着傻宝,摸摸她越来越大的肚子满心欢喜又担忧。
傻宝蹭到他怀里迷迷糊糊喊:“阿钰,小宝贝踢我。”
“恩,我知道了,我教训过她了。”苏倾钰手掌感觉被踢了,然后轻轻拍了下,傻宝满意了,又沉沉睡去。
苏倾钰琢磨大贺那边太师儿子要成亲了,孩子也有了,他今年应该正大光明地带傻宝回去探亲了,不过,姜国那边这几天应估计要打下来了,战后的安抚建设事情有点多,北边北圩赶不及姜国肥肉,最近在西罗北边不时骚扰一下也挺讨厌,苏家军打下来两个国家必须要歇歇,疲劳战不可取,可是北圩那边,还得调兵过去应付,魂淡,怎么这么多事!
偏偏,如果不把这些事弄好,宗兆帝肯定不肯放人,回大贺遥遥无期啊。
嗯,曹家军不是一直眼红苏家军,上回还想捡苏家军打剩下来的姜国么?不如,让他去打北圩吧,反正曹家军也有不少长年驻守北边的,其他的调过去也不会太费劲。至于善后的事,趁早写个善后的章程折子,再给贡献出去两个粮仓应该差不多了,其他事老丞相肯定干的更漂亮。
苏倾钰就这么愉快决定了,安心抱着媳妇睡了。
再说苏南侯那边,头一天接到班师回朝,他还没来得及下令,第二天天不亮第二道留下打姜国旨意又来了。
这不是他最惊讶的,最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传旨钦差一走,大甲二乙就到了,送来三份地图又立马走人了。
打开一看,特么竟然是姜国很精细的地图,军事边防图,还有一份详细作战图,下面写了一句“仅供参考”,背面还夹着详细作战计划书,包括诱降的一些策略。
大儿子的笔迹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
所以,苏南侯又想哭了,大儿子你太虐人了,你早就料到要打姜国,你还早就做好计划,可你临回去也没露点口风,还当不当人家是你老子了?
苏普和其他将军很兴奋地拿了军事图就去研究了,没空搭理苏南侯的忧伤,只有军师安慰了苏南侯一句:“青出于蓝嘛,侯爷不用介怀世子成了兵马大元帅的事,此战赢了,元帅加官肯定不比世子差。”
怎么办,苏南侯更想哭了。
你们一个个能不能别隔三差五地提醒咱,儿子已经成了咱上司的事实?以前就不能凭爵位和官位博得夫人和大儿子的青眼,这回大儿子这么短时间就跑到咱头里去了,夫人肯定更看不起咱了。
谁也不能体会一个青春美貌不再,事业成就还打动不了夫人的老男人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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