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绝路
希拉里台阶。
并非可以轻松行走的台阶,而是一条在峭壁之上开辟出来的羊肠小道,险如华山长空栈道,且格外的陡,格外狭窄,有的地方几乎垂直向上,唯一的安全保障,就是钉在崖壁上一条绳索,若没有丰富的攀岩经验,这段路相当难走。
沈浩来到希拉里台阶下,不禁赞叹,可见六十年前开辟这条登顶之路的希拉里多么牛叉,被封爵士,实至名归,不然,后来人登顶的难度会大大增加,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登顶。
迪哈斯生怕沈浩抢先,率先攀爬希拉里台阶。
这次沈浩没有再走到小妮子前面,而是跟在后面,这样能更好的护住小妮子,由于又险又陡,走不快,为了安全,按老规矩,人与人之间要隔开至少两米,致使希拉里台阶下很快挤满了人。
等的时间越长,耗费的氧气越多,一旦氧气罐里的氧减少到需要返回的那个数值,就得下山,否则将永远留在山上。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掉队,或体力不支返回,下山的路更难走,加之体力耗费大半,没了来时的锐气,容易虚脱。
险之又险的崖壁小道上,保障安全那条绳索,分段钉入崖壁,为的是分散受力,迪哈斯也不怎么吸氧,大口喘气的同时小心抓着绳子,一步一步,艰难前行。
当迪哈斯再一次使劲拽绳子,带动身躯攀爬时,绳子突然断开,猝不及防的迪哈斯脚下一滑,就向悬崖下掉。
迪哈斯下意思紧紧抓着断开的绳索,本身重量和下坠力道扯动这条绳索,固定绳子的卡扣被一一崩开,眼看要殃及赵美美,后面的沈浩鬼魅般瞬移两米,贴住小妮子后背,左手揽住小妮子腰肢,右手探出,将绳子按在崖壁上。
迪哈斯才停止下坠,紧紧抓着绳子,晃晃悠悠吊在空中,要不是沈浩在,上了希拉里台阶这一串人都得被拽下去。
后面人心惊胆战,吓得不敢挪动。
“抓好了,我把你拉上来。”沈浩冲迪哈斯吼了一嗓子,就算之前有隔阂,这时候见死不救,显得忒小心眼。
沈浩不是那种人。
几乎绝望的迪哈斯愣了一下,没想到沈浩会耗费体力救他,无数残酷的例子证明,冲顶这段路上救别人,无异于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沈浩将赵美美护在双臂间,只凭双脚稳定身体重心,双手快速倒腾绳子,三两下就把沉重的迪哈斯拽了上来。
后面的人和仍未走上希拉里台阶的人,很佩服沈浩,虽然是深夜,但冰雪反射星光月光加上他们额前的强光头灯,哪怕相隔几十米,也能看清沈浩做了什么。
海拔八千米以上被称为生命禁区,他们吸着氧,走路都费力,沈浩不吸氧,还能轻松救人,太生猛了。
还未攀爬希拉里台阶的兰德考利特,瞪眼盯着沈浩,眼底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讶异凝重之色。
在鬼门关兜了一圈的迪哈斯侧身,后背紧贴着崖壁,吸了好几口氧,才缓过劲儿,扭头向沈浩说声谢谢。
“举手之劳,不用谢。”沈浩说着话仔细瞅绳索断口,这种特制的登山绳索,很难拽断,除非,被人动过手脚。
结果,恰恰如此。
绳索的大半断面整齐,是用刀割开的。
谁这么恶毒?沈浩眯眼,瞧向侧下方数十米处那个挤满了人的平台,兰德考利特做贼心虚似的低头,不与沈浩对视。
这时候,沈浩没法丢下赵美美,去逼问兰德考利特,只能先完成老婆的心愿,登顶,看日出。
由于受到惊吓和体力消耗太快,此时的赵美美一个劲儿吸氧,调整状态,可她终归不是职业登山远动员,又是女孩,已出现脱力的迹象,她摘下氧气罩,气喘吁吁说:“老公,我不想功亏一篑。”
“有你男人在,不会功亏一篑。”沈浩仰脸看了看上边,在一双双迷茫眼睛注视下,抱起赵美美,飞身跃起。
人们被沈浩疯狂诡异的举动搞懵,失神凝视,看到了超乎想象的情景,沈浩抱着赵美美竟在陡峭崖壁上飞奔,如履平地,一直向上,与传说中的飞檐走壁一般无二。
有人惊呆。
有人以为自己因缺氧出现错觉。
还有人在胸口画十字,虔诚祷告,多半觉得遇到了神。
安全绳脱落,本就极其险的路,愈发险,是进是退,人们犹豫着、考虑着,大多数人选择退下去。
剩下的,全是登山攀岩健将,包括迪哈斯,继续冒险前行,与此同时,沈浩带着赵美美飞跃希拉里台阶,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俩
到达最高点。
海拔八千八百四十八米,世界最高的地方,传出赵美美的欢呼声,并伴随一句:“老公,我爱你,下辈子还给你做媳妇。”
“下下辈子,你也是我媳妇。”
驻足珠峰顶端的沈浩说着话将赵美美搂入怀中,两人深情拥吻,吻完之后,小妮子扭头眺望东方黑沉沉的天空。
距日出还有一段时间。
原计划,半夜出发,日出时,差不多正好登顶,因为正常情况下,从四号营地到峰顶,一般要用六个小时。
沈浩爆发,走“捷径”提前一个钟头登顶,为赵美美带来新的麻烦,在这不适合生命生存的环境中,等一个小时,太危险,况且赵美美的氧气即将用尽。
“老公,我的氧气快没了,我怕,咱们看不上日出了。”席地而坐的赵美美靠入沈浩怀中,挤出一抹略显遗憾的笑。
“没事,我有氧气。”
“还有氧气?”
赵美美诧异,半路上,她就用完自己的氧气,后半程,她用的氧气,是心爱男人出发时背在身上那瓶,哪还有氧气?
“你男人说有,那就有。”沈浩邪笑,左手中指那枚神秘戒指上镶嵌的红宝石亮一下,一瓶氧气出现他手中,就像变魔术。
赵美美的吃惊表情,娇憨可爱,旋即雀跃道:“老公,你是我的哆啦A梦。”
多年来,小妮子已习惯沈浩接连不断带来惊喜,没问哪来的氧气,心爱男人不说破的秘密,她永远不问。
这便是沈浩与这妮子相处,总感觉比跟何媛相处,要轻松舒心很多的原因,这才是聪明的女人。
沈浩给赵美美换了氧气瓶,盘起腿,让赵美美坐进怀中,以自己后背挡着凛冽刺骨的寒风。
很快,瑟瑟发抖的赵美美就感觉不到寒意,好像无形的罩子,将她和沈浩罩住,冷风吹起的雪沫子全被阻隔。
极度劳累的小妮子在这没有寒意没有风雪的小空间内,享受着心爱男人温暖怀抱,慢慢睡着。
盘腿打坐的沈浩一动不动,宛如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特定的环境、氛围,可令修行者顿悟。
随着时间推移,沈浩的身体同样在变化,五气朝元的五大节点,第一个节点,轰然开启,在沈浩意识深处产生的振动,就如山崩地裂那么剧烈,沈浩原本稳若泰山的身子,晃了一下。
强劲罡风以沈浩为中心,将周边几十平米内的飞雪卷进来,直冲星空,达三四十米高,蹒跚登顶的几个人被这媲美“龙吸水”的景象惊呆,之后手舞足蹈,以为遇上罕见的奇观,激动的无以复加。
罡风消逝,翻飞雪花点缀出来的通天气旋崩散。
沈浩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眸光比往日更亮更具穿透力,陪心爱女人实现梦想的登山之旅,竟让他又一次脱胎换骨,获益匪浅。
赵美美也因沈浩身体晃动而醒过来,举目眺望,东方天际线已变亮,太阳马上就要升起来。
沉重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赵美美下意识歪着身子扭头去瞧是谁,只见五个登山者硬着风雪,艰难走过来,走在最前边的是迪哈斯。
“我输了,下去后,我会当众完成之前的赌约。”迪哈斯说着话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几近虚脱,喘息着, 希拉里台阶的安全绳被破坏,攀登起来,太耗费体力。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活着下山。”沈浩淡然一笑,洒脱不羁,瞅了几人一眼,又变魔术一般变出两瓶氧气,给了最虚弱的两个人。
越虚弱,耗费的氧气越多,沈浩这么做,等于挽救这两人生命,至于这两人能不能活着下山,还要看运气好不好。
登山难,下山更难。
一轮红日升起时,沈浩赵美美在珠峰顶端呆了整整两个小时,迪哈斯和另外四个登山者扛不住严寒,也担心氧气不够用,已原路返回。
“我们也该下山了。”沈浩说完,再次抱起小妮子,向山下飞奔,脚尖每一次点地,至少跨越三四米,速度极快,比猿猴敏捷迅速的多。
有几次,这牲口为走捷径,直接从绝壁飞落,赵美美这傻妞不但不害怕,还异常兴奋,连呼刺激,搞得好像正在坐过山车。
飞天遁地。
痴迷武道的高手们都认为太扯淡。
连沈浩的师父,那位吴老爷子,也曾多次强调,人类的修为,不可能达到那么夸张的境界。
然而在珠峰崖壁陡坡上飞跃腾挪的沈浩,正在施展这种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