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宫,六十六层。
宁道然洞府前的阳台之上,一群大修聚在一起品茗灵茶。
“两位都已经决定了?”
宁道然抬头看向眼前的二人,淡淡问了一句。
“正是。”
隋玄目中透着决意,道:“老夫结丹已经百年却迟迟无法晋升金丹中期,若是就这么下去恐怕余下的光阴也便都荒废了,与其如此倒不如前往边界战场放手一搏,或许还能搏出一个金丹中期来。”
“隋道友所言极是!”
黄一寒笑道:“更何况如今边界战场十分胶着,若是我夏国在边界上输了,我们这些人自然再也无法安享鲲鹏仙城的太平,黄某此去一来是为了自己,二来也算是想为夏国修仙界出一口气,那桑榆国都打到家门口了,岂有不应战之理?”
“两位道友壮志可嘉!”
宁道然点头一笑:“既然如此,这壶灵茶便当是为二位壮行了,希望黄道友、隋道友在边界之战中旗开得胜,斩获多多。”
“多谢!”
隋玄、黄一寒同时举杯饮下。
一旁,南宫柔明眸似水,左手轻抚鬓发,笑容明媚道:“若是如此的话,就只剩下我和宁道友守在这里了,两位道友不在,许是会寂寞许多,不过宁道友不必担心,妾身会陪着你的。”
她目送秋波,嘴角含笑。
“哼”
宁道然淡然笑道:“那宁某先谢过南宫道友了。”
几人尴尬一笑,没再说什么。
“宁道友。”
隋玄嘴角微动,传音道:“老夫此一去不知道是否还能再回来,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什么的……还望宁道友能对我家竹月照拂一二,她天资还不错,比我这个当爹的要强一点,宁道然若是看得上,与其结为道侣也好,或是收为侍女,总之……老夫拜托了!”
“隋道友说的哪里话。”
宁道然一样传音回复:“隋道友是金丹初期大修士,那边界战场上主要以筑基修士为多,在下有一言还望道友能听一听。”
“哦?”
隋玄眼睛一亮:“道友请说。”
“战场之中,莫要处处争锋,道友置身于战场内一定要切记要避实击虚、穷寇莫追,桑榆国修士狡诈,千万不要落入了对方的陷阱,我的建议是专杀对方落单的筑基,而且是要用远程法器来杀,杀完就跑,见好就收,如此一来不断累积战功,最终隋道友得到的好处也必然不会太少。”
“好。”
隋玄点头一笑:“多谢宁道友所言,老夫记住了!”
宁道然笑笑,继续品茶。
不久后,黄一寒嘴唇微动,传音道:“宁道友,要小心南宫柔,此女天生妖媚,擅长以自身姿色迷惑男性修士,据说之前就有不少居住在南天宫的修士上当受骗,轻则被她骗得穷困潦倒,重则为了此女争强斗胜,最后连性命也丢了。”
“多谢黄道友提醒,宁某必定谨记!”
“如此甚好。”
黄一寒道:“绝非黄某妒忌宁道友有美人相伴,实在是这南宫柔的风评不堪入耳,以宁道友这样的男子,不该折在这等女子手中。”
“宁某知道,多谢道友!还望黄道友此行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归来,莫要忘了你我的交易协定,宁某还在等着那五个傀儡!”
“好,黄某一定!”
夜晚。
城内修士大军开拔起行,为了避免被桑榆国修士偷袭,鲲鹏仙城此次出发的修士由南天宫大长老陈良亲自率领,上千人浩浩荡荡的或乘坐飞舟,或遁光飞行,或御器而行,当宁道然抬头看时,便只觉得空中有一道道流星拖曳着尾巴流淌而过,此情此景让他颇为感慨。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古人的意境深远,确实令人神往。
于是,南天宫中高层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宁道然也没想太多,便准备再次返回洞府闭关,继续研究五行合一之术。
“啧啧!”
忽地,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只见一个脚踩剑光,双手负于身后的身影缓缓升空,来到了六十六层平行的高度,是一名容貌颇为俊逸的年轻金丹初期剑修。
柳新元,散修,此人之前与宁道然、黄一寒等人也有过几次照面。
“就连隋玄这等不擅斗法的金丹初期修士都前往边界战场杀敌去了,没有想到宁阵师居然还这么耐得住性子,堂堂的金丹中期,难道真的就怕了桑榆国的那些修士?”
柳新元眉头一挑,嗤笑道:“在下这就前往边界战场,宁阵师是否跟在下一同前往?”
“人各有志,柳道友何必出言讥讽?”
宁道然寒着目光,嗤笑道:“在柳道友看不见的地方,宁某所杀的桑榆国修士却也未必比你少。”
“哦?”
柳新元不禁失笑:“宁阵师莫非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编造出这些谎话来给自己找回一点颜面?其实大可不必,即便是在南宫仙子的面前,在下也绝无讥讽宁阵师的意思,只是说出心中想说的话,觉得宁阵师这等金丹中期不该龟缩在城内而已。”
“柳新元,你有完没完了?”
南宫柔起身,一双美目透着怒意:“宁阵师是仙城聘请的阵师,每年为仙城炼制三阶阵法数座,这些阵法在战场之上杀敌无数,就凭你柳新元?你将脑袋都打破了,能有这许多的战功吗?”
“你看,南宫仙子又急赤白脸了……”
柳新元哈哈一笑道:“行了,在下这就离去,二位便继续在仙城内享受太平日子吧。”
说着,柳新元踏着剑光,一飞冲天而去。
“此人气量狭小,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南宫柔轻声道:“外面风凉,妾身能否有幸进道友的洞府喝杯茶,顺便与道友谈一桩生意。”
“生意?”
宁道然点头道:“好,那便洞府内谈。”
洞府内,灵气氤氲。
南宫柔亲手泡了一壶茶,她立于茶几前,身躯微微下沉,粉雕玉琢的脸蛋与颀长雪白的脖颈一览无余,同时,胸前衣襟有点沉甸甸的感觉,这等货真价实确实杀伤力极大,再加上南宫柔一颦一笑间散发出的媚术,一般男人自然极难抵挡。
“柳新元这等人,哼……”
南宫柔上前,依偎在宁道然一旁为其倒茶,同时另一只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在宁道然耳边轻声细语道:“他这等泥塘里跌爬滚打出来的散修性子野得很,气量也就那么一点,他的话不必当真,我倒是觉得你留在城内修行,为仙城炼制阵法,这样更加有助于我夏国边界之战的形势。”
她轻柔软语:“还有哦,上次答应要为妾身炼制一座三阶下品阵法的事情,你这冤家怎么就忘了,难道非要妾身一次次的叮嘱你么?”
说着,她顺势坐在了宁道然的腿上,胸前衣衫竟滑落大半,露出一片雪白。
‘好你个老肩巨猾!’
宁道然暗暗腹诽,瞬间身躯一退,便宛若一条泥鳅般的从南宫柔的把握之中脱身而出,同时淡然道:“小白,送客。”
“是,公子!”
小白一掠而来,浑身金丹后期气息爆发!
“啊?!”
南宫柔只是区区的一个筑基后期,瞬间就被小白的灵压完全镇压,紧接着就像是一只小鸡一样被小白拎在手中,“唰”的一声便从洞府中扔了出去。
宁道然打出法诀,将洞府大门紧锁。
“宁道然!”
外面,传来了南宫柔的羞愤骂声:“我南宫柔此生从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羞辱,很好,很好……这偌大的鲲鹏仙城中多少年轻俊彦的追求老娘都不屑一顾,对你如此垂青你却这般的不知怜香惜玉,宁道然,今日的羞辱你给我记好了!!”
她气得快要背过气了。
“哼!”
小白美目掠过一丝杀机:“此女对公子如此折辱,是否要奴婢好好的教训她一番?”
“不必。”
宁道然摇头:“鲲鹏仙城城内不准修士相互仇杀,我可不想招惹什么麻烦,今天的羞辱之后想必南宫柔也不会再犯了。”
“好,奴婢都听公子的。”
“我要闭关了,你与老鹿镇守洞府。”
“是,奴婢遵命!”
“嗷嗷”
宁道然再次开始闭关,专研五行合一之道。
转眼一年过去。
五行合一之道略有所获,但距离杂糅五行之力还差得很远。
一年内,远方战场不断传来消息,夏国、桑榆国两大阵营的修士不断厮杀,将东海岸变成了一片血染的战场。
这一天,宁道然偶尔出关透透气。
“宁前辈!”
阳台护栏外,一名炼气九层少年踩着飞剑,手握一叠邸报,道:“新一批的阵亡名单出炉了,宁前辈可要看看?”
“好,给我来一份。”
宁道然弹出十块灵石。
不远处,南宫柔也走出了洞府,看向宁道然的眼神多少有些幽怨。
“张小子,边界战场分出胜负没有?”南宫柔问。
“还没有。”
练气少年一双眼睛在南宫柔的俏脸、脖颈、胸前、腰臀与双腿处一一扫过,顿时心跳加速起来,脸都有点红了,道:“南宫仙子,双方目前战得十分激烈,投入修士力量极多,我想分出胜负应该也就在这几年了吧。”
“哼”
南宫柔凭栏眺望,愈发显得风情万种,练气少年脸庞便更红了。
宁道然则打开邸报,目光一扫本批次的阵亡名单,赫然看到其中有一行文字。
柳新元,金丹初期剑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