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岸靠近车窗的手臂随意地撑在车窗旁,微曲着手指抵着唇,发出低浅愉悦的笑声。
“真不过来?”他继续问。
林微过去就是有点傻。
她不理他,要下车。
沈岸却抓着她没松开,她去扒拉他的手指。
她扒拉哪根,他就松开哪根,等她再去扒拉其他手指,他被扒开的手指又扣回她手上,根本扒不完。
“沈岸!”林微急了,他有时真的很恶劣。
“嗯?”
沈岸看她,语调慵懒,不急不缓。
“我不理你了。”林微说狠话,但很没有杀伤力,细声细气的。
沈岸勾着唇,带着几分霸道强制:“不许。”
林微真的不理他,拉远他们之间的距离,贴着车门坐,背过身子,却被他轻易捉回去。
他的小臂拦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撑在车窗旁的手收回,转而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偏过头。
沈岸吻了她一下:“理不理我?”
林微觉得他有点无赖,轻哼了声,不说话。
“真不理我?”他像在苦恼地自语。
林微觉得他的模样有点好笑,明明性子在旁人眼里淡得跟遗世而独立似的,此时却因她不理他怅然上了,还像个不讲理的混蛋。
她没忍住,笑出声,话还是很硬气的:“就不理你。”
沈岸怅然不减:“真的?”
他温热柔软的指腹在她下巴上有意无意地摩挲着,暧昧的行为和无奈的言语极度割裂。
装得很不上心,抚摸她时的动作欲得很真实。
他又说:“我亲到你理我为止。”
说完,沈岸咬着她的唇开始亲吻,他吻得很深,林微胸腔渐渐缺氧,脑子也浑浑噩噩的。
突然她身子本能地颤栗拉回她一些心智,察觉到裙底的不妙,她下意识并紧双腿。
沈岸拦在她小腹上的手不知何时拉高她的裙摆,探了进去。
她夹腿夹得着急,他的手指也被束缚住。
它们有点猖獗,林微被拨弄得差些发出声音来。
沈岸真的是个混蛋。
她就不该让他得逞亲到她。
可已经刹不住车了,她被迫承欢。
事后林微哪还有紧张的心思,满心都是气沈岸,不仅被他弄,唇上的口红还给他吃了。
林微补了妆,本来真不想跟他说话,可是开车门前,看到他嘴边的口红印,要是被人看见,那不得笑话死他。
终究她是习惯惯着他的。
她不情不愿地拿了张湿巾纸帮他擦,口红是他给她买的一个奢侈品,上色效果杠杠的,湿巾纸擦了两遍,把他唇边的皮肤擦红了才擦掉。
他现在的模样像是被她给蹂躏了似的,还用这副模样冲着她清清浅浅地笑,像株春风拂过的空谷幽兰,堪堪染着点色里色气。
林微一时竟没了脾气,匆匆忙忙下了车。
沈岸坐在车上暂时没发车,他开了副驾驶的车窗,看着林微小跑着进校门。
清风扬起她的长发和裙摆,好似将她的身影投映在他的波心,扬起一片温柔的浅浪。
他放在方向盘上的指尖微动,忽而勾了勾唇,又片刻失神。
当他回过神,准备离开,车窗却被人敲了敲。
沈岸偏头,只见一个穿着正式套装女人站在车外。
他稍稍诧异,但表情很冷淡:“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叶云裳没觉得他的冷漠有什么奇怪。
沈岸刚出生一个月,她就跟他爸出国去了战区,一待就是八年,后来沈岸跟她婆婆住在晋城,她也是回国后才知道的。
有一年她去晋城看沈岸,沈岸认得她,凉凉地喊她妈,但半句话也不会多讲。
她婆婆安慰她说沈岸是孤僻。
确实也是孤僻,他对谁都一样,一张嘴跟个摆设差不多。
叶云裳习惯了,就没什么心里不平衡的。
沈岸看她的眼神仍旧是凉凉的:“有点事。”
叶云裳很快注意到他嘴唇周边有浅淡的粉色:“你的嘴怎么了?”
“没什么。”沈岸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叶云裳眯着凤眼仔细看沈岸的脸:“你这是皮肤受刺激,毛细血管扩张了吧。开车门,妈给你看看。”
“不用。”沈岸没开车门,问道:“找我有事?”
叶云裳……
这儿子不给她关心他的机会。
她想想算了,说起正事来:“你奶奶说你结婚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和你爸商量的吗?”
“没必要。”
沈岸准备合上车窗。
叶云裳怕他跑了,从车里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座上:“我们是你的父母,怎么会没必要。你讨老婆,总得让我们把把关啊。”
“我们不熟。”沈岸发车,要走,车子在走动了。
叶云裳吓一跳,她这儿子随了谁的狗性子?
“我还要参加校庆,你开车干什么?”
沈岸面无表情:“那你上我车干什么?”
叶云裳差点气死,拔了沈岸的车钥匙:“你这兔崽子,几年不见,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是不是当自己天生地养的?”
回答她的只有空气。
她又问:“你老婆就是你上次发朋友圈的女孩?”
“是。”沈岸神色淡漠。
叶云裳眼角抽动:“我不问她是什么人,见见总可以吧。”
沈岸将手从方向盘上拿下来:“什么时候?”
“就今晚吧,顺便晚上住你那儿,明天我跟你爸要出国,本来是明天来找你的,今天更好,时间不赶,我也可以跟儿媳妇培养下感情。”
叶云裳拿出手机推掉晚上的饭局。
沈岸垂着黑眸,不冷不热:“又去战区?”
叶云裳操作手机的手顿了顿:“不是,去灾区。”
不是她和沈之白不愿意陪自己的孩子,只是用陪伴沈岸和沈彦亭的时间,他们可以救助更多的人。
沈岸去拿叶云裳手里的车钥匙:“好,我会跟微微说的。”
他继续发车。
叶云裳嘴角扯扯,打开了车门,下车前问道:“儿媳妇也是搞科研的吗?”
“不是。”沈岸言简意赅。
“那是做什么的?”叶云裳继续问。
“家庭医生。”沈岸踩了油门。
叶云裳还在车上,她儿子是在表现自己的不耐烦?
她有点恼火,可恼火也没用,沈岸薄凉得很,她生气也就是力气使在棉花上。
叶云裳无可奈何,下了车:“餐厅我定……”
车门被关上,沈岸没半点人情地开车离开。
叶云裳五官极其精致的脸上一排黑线。
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孩能受得了他,天天在家演默剧吧。
叶云裳想着朝着安华医院校园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