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与吴三鬼谈完后,还给了他二十文,毕竟有些事总得花些钱,他不能总让吴三鬼在外过着乞讨的生活。
次日,当林鹏和裴勇起床时,吴三鬼已套上骡车出发了,他俩则依旧上山挖野菜和草药。
“大哥,你说咱天天如此,能不能攒下许多钱呀。”裴勇边跟着挖草药,边向林鹏问道。
“你为何这么问呢?”林鹏有些疑惑,反问裴勇。
“昨日咱卖了三两多银子,这样每天三两,以后会不会很多呢?”裴勇的小算盘是基于昨日的收入,所以他觉得这样继续挖草药,会有不菲的收入,比种田的收入要大。
“你可发现,今日到现在咱挖的还没昨日一半多,你可知为何?”林鹏反问道。
“我不知,大概是咱没找到好地方吧!”
“你说得对,却也不完全对,这山就这么大,许多值钱的草药是需要年份的,挖一点便少一点,这跟种田差不多,也讲究个春耕秋收,草药若一直这般挖,很快就会断了根,往后想挖都挖不着。”
“大哥,我懂了。”裴勇仿佛聆听了一场人生大道理,使劲点头说道。
确实,昨日一阵疯狂挖掘后,今日确实少了许多,偶尔也能瞧见一些可入药的果实,可月份未到,采摘回去也无用,况且,医馆对这种价值不大的药用果实,需晾晒炮制后才会收购。
可惜这一点林鹏不甚了解!
挖完山上可售卖的药材后,他们便下山了,今日没人过来,张木生做门只是在自家。
只瞧见吴三鬼已回来了,车上装有一筐大肠,一个人坐在一旁休息。
“我老远就瞧见你一个人在傻笑,为何?”林鹏进院后,就看见吴三鬼一个人在傻乐。
“鹏哥儿,我今日出村时,有人搭了我的顺风车,还给了我两文钱,我在想以后每天早上带两个,早餐的钱就有了。”吴三鬼一边笑着,一边掏身上剩下的银子。
“多余的钱你别掏了,你告诉我剩下多少就行。”每日这般给钱来给钱去的,林鹏总觉得麻烦,还是有需要补进去,这样简单些,况且他用人一向如此,用人不疑。
“那行,今日剩下十五文,明天再拉一筐钱也够了。”吴三鬼没有继续掏钱,而是报了个账,想了想又说道:“加上早上的二文,应该是十七文。”
林鹏见他一句话分两次说,分明是在盘算那两文钱的归属问题。
“那二文你自己收着吧,不过,我不太喜欢你收同村人的钱,虽说这是规矩该收,但总归不好。”林鹏不想为了几文钱影响吴三鬼日后对钱财的获取方式,所以趁早断了他利用骡车挣钱的想法。
“那行吧,以后遇到村里可怜人就不收钱了。”吴三鬼虽心有不甘,但也不想在此问题上纠结。
“你去老屋存放的大肠等食物,切三斤包好,等会儿我们上街,哦,你刚才回来就该先处理这些下水,味道有些大,不会是坏了吧。”林鹏其实也不喜欢这味道,可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总不能没有个养活自己的手艺。
“哎,还是算了,让小勇跑一趟去切吧,你抓紧去洗大肠。”切肉不是什么重活,且裴张氏也在老屋那边,让裴勇去比较合适,吴三鬼干脏活比较合适。
吴三鬼听了后,也没多说什么,端起装满猪下水的竹篓就去了河边。
裴勇听了林鹏的话,独自去了老屋,找他奶奶切猪下水。
家里有个木盆很大,估计是洗澡用的,这是刘八爷在去陈家寻摸过来作为赔偿。
等吴三鬼将大肠洗好,他将这些下水用盐腌制起来,回来时再一次清洗就能直接下锅卤煮了。
“走吧,我们一起上街。”家里没有马鞭,用的还是昨天捡来的竹枝,也算是暂时利用一下。
吴三鬼累得还没喘过气,这会儿又要充当赶车人,虽然心里有气,但也不好说什么,这两天跟着林鹏有好吃的,就算是累死,他也心甘情愿。
路过老屋,林鹏交代裴张氏一个时辰去翻一下腌制的猪下水,至于猪头肉,他放在一个陶盆里,可翻可不翻。
安排好一切,裴勇上了骡车正准备赶路,裴玲也跑了出来,拉着林鹏的手说道:“大哥,带我一个呗,我也想去城里。”
哥哥裴勇已经进过城了,自己也想跟着去玩,每次裴勇回来都会讲述城里的稀奇,馋得小姑娘许久了。
“行吧,你上车,对了,你和你奶说过没有?”林鹏终究是不忍心小姑娘乞求的眼神,虽说自贬身份为奴,那也只是权宜之计罢了。
“我和奶说过了,奶说你要是愿意带她就同意。”小姑娘伸出小手,让裴勇拉她一下,结果还是没能上车。
林鹏从车上跳下来,一把将这十来岁的女娃娃抱到车上放好,自己探头朝着老屋看了一看,裴张氏在院子里带着两小只戏耍。
“奶,我带着玲儿去城里了,晚上回,你放心哈~”林鹏大喊了一声。
“去吧,我放心。”裴张氏这两天看出来了,林鹏真的对小的和她这个老的好,她也没啥不放心的。
道路两边的树纷纷向后而驰,到县城也不过半个时辰,骡车进城是需要交钱的,由于带有货物,进城的费用就要按照货物的总值抽取。
城门的官人分作两拨,一拨负责维持治安的叫护城兵,另一拨仅有四个人,是县城的税吏,进城抽税便是由税吏说了算。
见马车过来,一名税吏上前问道:“车上是什么货?”
吴三鬼进城虽多,但以往都是一个人进城,从未交过税,所以只好回头看向林鹏。
“各位官爷,小的这里面是两筐新鲜的草药,不值钱,您看我们需要交税多少?”后世电影电视都有,所以林鹏知道这交税是免不了。
“你这骡车是曹员外家的吧。”另一名税吏走来,瞧了一眼车问道。
“官爷好眼力,这正是曹员外昨天赠给小人的。”见有人认识骡车,林鹏也只好好言应承。
自古官府的衙差最不好对付,有时做事情毫无底线,在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前提下,林鹏可不愿得罪这些人,他还是想老老实实做好本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