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鹏现身说话之际,曹家管家见来者乃一年轻之人,且穿着打扮貌似一介家仆,心中略有不悦道:“年轻人,你是何身份,竟敢在此胡闹?”
实际上,当林鹏站出来的那一刹那,医馆内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几乎所有人皆投以鄙夷之眼神。
陈明书虽对林鹏识药之事略有赏识,但治病救人还得仰仗他们这些专业医师,不过他既然只是问问,或许能帮其问询出一些中毒的源头。
“诶,管家,此人乃是与我医馆合作的药商,对药理略知一二,或许也通晓一些毒理,问问亦无不可。”
陈明书上前对曹家管家说道,就连一旁犹如猪头般的曹员外也在一个劲地点头。
管家见自家老爷也点头了,只得说道:“年轻人有何问题快问,我家老爷、夫人快不行了。”
林鹏回头瞧了瞧地上的小姐,状况愈发糟糕,于是对陈明书说道:“看来我不能再问了,地上的小姐快不行了,我建议投喂一些催吐和腹泻的药物下去,而且要快。”
陈明书明知中毒之人的确需催吐,但又恐人会死在自己的药馆,所以起初他是打算将人拒之门外的。
“那好,药童你去取炮制好的催吐水过来。”大夫口中念道,药童则飞速跑向后堂。
林鹏等陈明书说完又道:“贵医馆应当有制作药丸的红糖或者槐蜜,每碗取一大勺,化水给三位各盛三碗。”
若说催吐,陈明书觉得这尚算一法子,然而却不明要红糖和槐蜜作甚呢?
这位老大夫眉头紧蹙,眉宇间浮现出一个大大的“川”字。
“你这是何种解毒之法?老夫怎从未听闻?”
从中医角度而言,糖最初是用于治病而非调味。因红糖性温,具有益气补血、健脾暖胃、缓急止痛、活血化瘀等作用,可治疗脾胃虚寒的脘腹冷痛、月经不调等。
当然,受凉后一碗红糖生姜水亦能取代桂枝汤以解表发汗。
然而用于解毒,他着实觉得自己书到用时方恨少。
“小姐都快不行了,我也没时间解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林鹏回答的语气略显急切,却也仅限于语气。
陈明书见地上之人呼吸困难,昏迷不醒,时不时还出现痉挛,的确已万分凶险。
几乎是催吐水取来后,夫人还能自己喝下,然而小姐基本上已出现昏厥后牙关紧咬的症状。
林鹏见状亦是焦急,却又不能上手去撬开一位女子的牙齿,只见曹府的女厨娘在场,且身强体壮,他便让曹管家上前请她来做这件事。
撬开牙齿支了一根木筷,催吐水就这样一点点地灌了下去。
曹员外见女儿一副濒死的模样,自己也是伤心欲绝,不一会儿又在一旁哇哇地吐了起来。
红糖水与蜂蜜医馆里皆有,先吐的曹员外先喝的,喝完了又开始吐,吐完了又开始喝,如此反复多次。
最为严重的小姐喂下去催吐水后,起初毫无反应,林鹏觉得药效应当已有,或许是胃里的食物不够吧,或许是其他缘由。
没办法,只得请厨娘继续灌糖水进去,催吐水灌多了可并非好事。
一连灌下去三大碗,小姐仍未开始吐,旁边的夫人都吐了两次,曹员外的脸色都开始变得苍白。
“小友,瞧老夫都有好转了,这小姐这可如何是好?”陈明书见曹员外已有起色,心中大喜,然而小姐始终无法脱险,他开始有些焦急了。
“陈大夫莫急,我等会儿先用物理法让她吐,稍后你要用银针提一下她的气。”
气血乃人体脏腑、经络等一切组织器官进行生理活动的物质基础,而气血的生成与运行又有赖于脏腑生理机能的正常。
在中医理论中,气为人之先帅,血乃气之母。
人若没了气,便等同于死了!没错,没气了就是死人。
陈明书见林鹏颇为懂行,便也不再追根究底,而是命人去取银针。
“这位厨娘,等会儿你抱住小姐的这个位置,一手握拳,一手为掌,反复有节奏地做按压的动作,懂了吗?”
林鹏比划着手法,向厨娘传授后世的一种急救方法,此方法亦适用于排出胃里和气管里的物品,俗称:顶你个肺。
或许是厨娘胆子小,林鹏教了两次她都还未学会。
“你个傻大丫,我在旁边都看会了,你到现在还不会。”曹员外那个气呀,家里怎养了这么一群笨蛋。
“要不小医生,你亲自上手如何?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女儿死啊!”曹员外流着眼泪可怜巴巴地乞求道。
“是啊,你这么费劲地教,还不如自己上手搞呢。”众人齐声说道。
哎!没办法,不是我想非礼你,我这是救你哈!
当林鹏抱起小姐,揽住那纤细的腰肢,心中默默念道。
毕竟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这海姆立克手法自然是轻车熟路,搞了还没三下,小姐就开始吐了出来。
“继续喂水。”吐了就得喂水。
喂好了就得继续催吐。
就这样被林鹏折腾了好几次,小姐终于有了知觉,喝水都能自己进行了。
望着脸上逐渐恢复正常,且已开始消肿的曹员外及其夫人,陈大夫激动地大腿一拍道:“果然有用,真的好了。”
闻言的曹员外,亦是激动万分,虽说自家的女儿尚未痊愈,然而现在好歹能自由呼吸,还能喝水,这就说明离康复不远了。
他上前说道:“今日要感谢济世药堂的陈大夫和伙计们,等会儿自会多给些赏钱,尤其是这位伙计。”
说着话手还指了指林鹏。
陈明书一见便知其中有所误会,说道:“曹员外,这位小哥并非我药馆的伙计,他是送药来的客人。”
“啊,这样啊,那是老夫眼拙,错把神医当伙计了。”曹员外抱拳以示歉意。
“没事,一会儿还得麻烦陈大夫你开几副调理身体的药。这些日子里,多吃点水果蔬菜,最好不要吃盐。“林鹏毫不在意这些琐碎的事情,他已经被这些事情耽误了太久,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吃。
他饿了!
陈明书有些疑惑,“请问小友,他们这是什么病?“
林鹏微微一笑,转向曹员外,“那我就问问曹员外,你们中午吃的是什么?“
林鹏的话让曹家的人一愣,怎么今天都围绕着吃的说事?难道非得给他们扣上一个投毒的罪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