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管家去不远处的马车前禀报,拿马车十分华贵,一看就绝非普通人家。
这里面的人停了管家说的,便从那帘子后面伸出一双细白干净的手,接着是一身雪白的衣服,直至她整个人从马车内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女子身姿曼妙,一袭雪衣,看上去纤尘不染,发髻很简单,乌黑的长发托在身后,微风一吹,私下发扬,看上去犹如谪仙降临,让人移不开眼。
尤其是在这肮脏喧闹的集市,她的出现就仿佛一道佛光,顿时便使者肮脏不堪的小巷蓬荜生辉。
就连那吊梢眼的奴隶主也忍不住垂涎三尺。
只有些可惜的是,她面上蒙着一块丝巾,大半张脸都若隐若现,只一双顾盼生姿的双眸露出在空气中,看到哪里,哪里都仿佛被净化一般。
她随着管家走到摊位前,吊梢眼看到美人过来,立刻点头哈腰:“不知道姑娘要多少啊?”
这姑娘没有说话,倒是管家呵斥:“这你就不用管了,快把刚才的人带过来让我们家小姐悄悄。”
“是,是!”吊梢眼急忙过去,把正在喂水的书呆子抓了过来。
那书呆子不光傻,也没神马审美,在这美人面前,仍是不屈不挠的架势。
“我告诉你们,这么这样买卖人口是犯法的,小心官府的人来抓你们。”此言一出,几人都有些尴尬。
那吊梢眼,立刻便抽了他一嘴巴:“胡说什么呢?这车迟国里,可没有说不准买卖奴隶。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让你朋友现在就去见阎王。”
一想起昏迷不醒的叶秋儿,这书呆子便泄了气:“龙困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认了。”
这小姐听他说话不俗,想必是落了难,所以便跟管家耳语了一阵。之后,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走了。
那吊梢眼看一位那小姐不要了,气的就要打书呆子。
没想到,管家立刻制止:“这人我们小姐买下了。说罢,多少银子。”
吊梢眼一看他们就不是一般人,所以狮子大开口:“五十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管家脸色难看:“这奴隶的市价不过在十两左右,你竟敢要五十两。”
这管家正在思考,不一会儿,小姐身边的丫头小步跑过来催促:“小姐说,让管家快些。”
管家一咬牙掏了钱。
书呆子却不肯走,他急忙跑到马车前,哀求那小姐:“小姐,我的朋友还在那,求小姐也买了他吧。否则,他就要死了。”
里面传来那小姐的声音:“可是,我的府上并不缺太多人。更何况,你的朋友都快死了,我买了他,又有什么用呢?”书呆子也不会说话,只好站着不走:“小姐若是不买我的朋友,那也不要买我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我的朋友。”
吊梢眼看着小姐似乎很中意这个书呆子,立刻便上前游说:“他那个朋友也不错,等伤治好了,想必也是个可用之才。我给小姐打个折,就三十两吧。”
管家立刻就毛了:“三十两,你抢钱啊!”
吊梢眼一副“你爱买不买的”的架势。
那小姐叹了口气:“阿福,买了吧。”管家虽然不愿意,不过还是给了钱。只是,看到那半死不活的另外一个奴隶,直摇头。只觉得,这次他们算是赔大了。
不过,着小姐也算又良心,看书呆子的朋友不能行走,便让他们去坐下人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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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书呆子带着叶秋儿挤进那狭窄的马车里,随着马车颠簸,心中竟有种不说不出的感慨。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道未来在哪里。
他拍了拍叶秋儿的脸,叹了口气:“朋友,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马车缓缓前行,书呆子神游天外,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似乎又来了一帮人。
其中一人正厉声呵斥那奴隶主:“说,你可见过一个穿着素衣的女人?”
叶秋儿迷迷糊糊听到身后的声音,手指微微动了动。
没错,来的人正是晏浔。
他们的船靠岸之后,晏浔便派人四处打探叶秋儿的下落,好不容易听说在一个小巷里发生了凶杀案。他过去的时候,那人却说,劫持了两个人,一个是男人,一个是个病秧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至于是不是穿素衣,他们都没看清。因为那人身上浑身是血,是男是女都没有注意。
晏浔眉头深锁:“叶秋儿受伤了吗?她为什么会受伤?”
阿青在一旁安慰:“殿下莫急,说不定是别的人,叶姑娘聪明绝顶,应该不会有危险的。”
晏浔却忍不住冷喝:“可她到底是个女子。这车迟国乱的很,你根本难以想象,一个女子会在这里遭受什么!”
阿青从来没有被晏浔这样呵斥过。她急忙道歉:“是我妄言了。现在我就派人加大力度寻找。”晏浔点了点头,阿青便退了下去。
她想起这几日,晏浔不眠不休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
没想到叶秋儿竟然在他心中有这般地位,若是她在他的心里有叶秋儿在他心里的万分之一,她就满足了。
绮梦本来也要下船找人,可是晏浔已经对她有所忌惮。便派人把她软禁在船上,不准她下来。省的她在暗中捣乱,这让绮梦十分难过。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一个蛇蝎毒妇。
那天晚上,她已经找晏浔道过谦了,可是晏浔却并没有打算绕过她。
只给了她一句:“别以为我在开玩笑,若是叶秋儿死了,接下来就是你的死期。”
这样绮梦心如刀绞,所以在船上也只能喝酒解闷了。
晏浔几乎把整个永城都翻了过来,可是还是没有找到叶秋儿的下落,唯一的线索就是这小巷中被卖给奴隶主的两个人。所以,晏浔便马不停蹄的去找那个吊梢眼的奴隶主,没想到,这奴隶主百般抵赖。
晏浔让人在这群奴隶里仔细寻找,却并没有找到叶秋儿。
晏浔不得不就此罢休,可是奇怪的是,他总觉得叶秋儿就在他身边,可是他却怎么也寻不见。
前前后后都没有要好的人,晏浔只好带人离开,只是准备走的时候,晏浔又往那战战兢兢的奴隶中看了一眼,却发现似乎有血迹。
晏浔急忙下马,拨开众人,走了过去,果然看到那蒲草上血迹斑斑,而且从凝血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刚刚染上的。这会是叶秋儿的血吗?晏浔拨开蒲草,又发现一个重大线索。原来,是一枚玉佩。
这玉佩晏浔曾经听阿青提起过,它曾经是镇隆斋的镇店之宝,据说是皇上所赠。
之后,这玉佩叶秋儿便一直带着,从这玉的质地到雕工,绝对不可能是车迟国之物!晏浔几乎立刻就断定,叶秋儿曾经就在这里待过。换句话说,她真的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晏浔狠狠握住那玉佩,心里焦急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