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闻凌有段时间没有见到奚安了,也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
想着明天星期六,也不知道奚安那边能不能休息,要不问问吧?
简闻凌刚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拿出手机拨打奚安的电话。
一开始电话没人接,简闻凌猜测奚安还没有下班,决定迟些再问问,总不能一直加班吧?
简闻凌之后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后,又再次的拨打了奚安的电话。
这次也响了一会儿。
就在简闻凌以为奚安还是不接的时候,电话终于被接听了起来。
“哥,怎么了吗?”
奚安接了电话,看到备注的名字后,主动的开口。
她的声音有些哑,周围也有些车子鸣笛的嘈杂声,背景中还夹杂着一些人的说话声。
显然奚安此时并不在安静的研究所中,而是在外面。
“看来你是在外面逛街了,难得休息,多出去转转也好。”简闻凌笑着说道,接着又问道:“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奚安大晚上抱着昙花跑了好几家花店,也在网上查询了一些资料,她此时刚从一家花店出来,有些茫然的蹲在马路牙子上,昙花就放在她的身边,她一只手拿着手机,目光却是一点也不舍得从花盆上移开。
她一个人在京城,没有人知道这株昙花对她的意义,她找不到人帮忙,这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她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过于珍贵的东西了,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就等着它有一天会开花,哪怕不开花也没关系,它一直都活的好好的,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就好像阿夙换了另外一种方式陪着她一样。
可是现在却不断的有人告诉她,昙花活不了了,也没必要再抢救,比起浪费时间,还不如重新买一盆新的。
的确,在大部分的人眼中,只是一盆花而已,这盆死了换一盆就行了。
她独自一个人在路边蹲着,突然就觉得很孤独,昔日和师兄师姐朋友们的相处,那种随意开心的场景,似乎也离她远去。
她甚至在想,别的什么都不重要,她要这盆昙花活下来,她想要她的阿夙活过来。
她不想一个人,她希望她爱的和爱她的人都回来。
她想念阿夙,想念外公外婆。
可他们都回不来了。
她感觉自己很无力很无能。
她什么也做不到。
人留不住就算了,现在连一盆花也养不活。
她真的一无是处,像个废物一样。
“哥,我想阿夙,想外婆他们了……”她声音微哑,感觉眼眶酸涩,她张了张嘴,低低的对电话那头她的亲人说道。
简闻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安安……有我在,你还有我。”
简闻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涌上了一股急切的担忧,恨不得现在就立刻飞到京城去。
奚安一向过于的理智冷静了,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让她控制不住的情绪外露?
要知道,往常她每次说起阿夙,嘴上永远都是逞强的表示不在乎,可是看着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被待在身边的那盆昙花,简闻凌压根不信她所谓的放下走出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我现在就订机票,我马上就来。”简闻凌不清楚奚安的状况,心中不可能放下心,当下抓起外套就往外快步往外走。
奚安听着手机中传来简闻凌衣衫摩擦的声音,以及开关门的声音,甚至还有简鸿年的叱问,她微微闭了闭眼睛。
“不用过来的,我没事,只是看到一对小情侣和外公外婆在一起散步的画面,让我有所触动。”
奚安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至少隔着手机,从听筒中听到的声音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奚安并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而折腾人,更不想因为她的缘故,让简闻凌和简鸿年原本就紧张的父子关系,再添把火。
“可是……”
“不早了,你就别来回折腾了,我师姐来找我了,我们是一起出来的,她去了洗手间,现在已经回来了,先不和你说了,晚安。”
不给简闻凌开口的机会,奚安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笑,很快的就挂了电话。
简闻凌的眉头就没放下来过,盯着手机半天没反应,对身边简鸿年说些什么都没注意听。
他记得奚安的师姐是叫乔杭雨,如果是她们两人在一起的话,那的确不用怎么担心。
但如果不是呢?
他知道奚安的,如果不是真的控制不住,难受到了极点,她不会克制不住自己的。
要知道,以往她从来没有这样过。
简闻凌其实比谁都清楚,无论表现再怎么的不在意,其实奚安心中话还是有隔阂的,对于他当年的不负责任,他缺席她生命中那么痛苦的时候,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他是她的亲哥哥啊,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做。
所以,一直以来,奚安从来不会在他的面前展露一点点的难受。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闻凌想到这里,更加的放心不下,当下决定还是去一趟京城。
“爸,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
简闻凌也不给简鸿年追问的机会,穿上外套疾步下楼。
简鸿年气的脸都红了,这个儿子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了,这是和谁学的?是不是奚安在里面捣鬼?
不管是不是,反正在简鸿年的心中已经定了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