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奚安遇到了个熟人。
也不算很熟,毕竟只是见过几次面,并没有私底下接触过。
盛镕似乎和人起了争执……或者说他单方面的情绪有些暴躁。
奚安看了眼坐在盛镕对面的女生,因为角度的原因,她并不能看到女生的长相,只能看到一点侧脸。
对方面对盛镕一脸烦躁时,她也没做什么反应,吃着饭喝着茶,不疾不徐的。
奚安的视线在盛镕的脸上扫过后就移开了目光,她对盛镕的事情并不感兴趣。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道歉还不行吗?我都这么低三下气的和你道歉了,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在奚安从旁边路过的时候,恰好听到了盛镕这句带着无奈妥协的询问。
奚安挑了下眉,她的确不是八卦的人,但人嘛,都是有好奇心的,她有那么一瞬,是有点想知道盛镕这么低三下气放下架子的女生是谁。
虽然接触的不多,但奚安对盛镕的印象,就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公子哥的形象,谁也看不上,谁也不放在眼里,傲慢自负浑身坏脾气缺点一大堆,还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该被人捧着护着。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们天生就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呢?
奚安对盛镕没什么感觉,最直白的认知就是,他们以后不会接触多少,生活在两个极点上,即便短暂的因为蒋延接触了那么几次,但也仅此鄂锐,以后和蒋延断了,自然而然的也就跟着一起断了。
所以她真的对盛镕没什么好感更没有什么恶感,只是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你不需要和我道歉,我之前说的很明白,我对谁是我的伴侣没什么要求。我不要求你对我忠诚唯一,你也不用对我有那么多的要求,我们各做各的事情。”女人声音很平静,带着些许的冷淡,“你的事情我调查了一些,所以和你订婚之后,我对你本身没有抱有多大的期待。我在忍耐着你,盛镕,而现在我的确感到有些不耐烦了。”
盛镕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将人约出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话的。
他刚要说话,就看到身边走过的人,有一个人有点眼熟。
“奚安?”盛镕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冷冷望着奚安,又看了眼夏黎。
盛镕记得这个人,之前在御膳斋见过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夏黎的样貌实在出色,让人难以忘记。
奚安难道真的和夏黎在一起了?
否则他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约会?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他也压根不关心奚安和谁在一起。
他想到的是,刚刚他和他未婚妻的对话,奚安听到了多少。
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被奚安听到,他总感到很丢脸。
“小师姐认识他?”夏黎凑近一些小声的问道。
夏黎直接无视了盛镕,和奚安说起了悄悄话。
这种姿势真的显得非常的亲密了。
“见过几次面,但不熟悉。”奚安说道,然后对着盛镕点了点头:“你们继续,我们就先走了。”
盛镕:“……”他是被无视了吧?啊?是吧?
夏黎瞥了他一眼,那双异色的眼瞳中,似乎倒映了盛镕的身影,又似乎压根没看在眼里。
“我吃饱了,你还要继续吗?”盛镕对面的女人慢悠悠的说道。
盛镕收回看向奚安的视线,下意识的解释了一句:“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身份……”
女人笑了下,道:“我对她是什么身份不感兴趣,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我所想看到的是你能给我带来什么,我不关心你的那些糟心事儿,也不想你的存在影响到我的事业。我的确之前挺喜欢你的,事实上,我从小到大有段时间真的对你都是很有好感的,这些你都知道,毕竟我也表白过的,只是那个时候你看不上我,毫不留情的拒绝了我。”
盛镕的脸皮抽了抽,这些他之前也知道一些,但压根没放在心上。
但现在不一样……
他张嘴要说话,但被女人打断了。
“但谁没有年少无知?谁也没有春心萌动的时候?我喜欢你,可不代表我就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就一定要为了你委屈我自己。我给你机会,也是给我自己机会。是你自己没抓住,我凭什么要因为你的一句道歉,就要原谅你呢?”
“而且……也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压根没伤到我,我根本不在意。”女人整理了自己的手提包,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什么恋爱脑,那些你虐我千百遍,我依旧对你如初恋的虐恋小说情节,不适合用在我的身上。喜欢不一定要在一起,又不能当饭吃,没有什么比我的事业更加重要了。”
她站了起来,面对盛镕一阵青一阵白,几度变化极为难看的脸色,她反而笑容满面。
她突然俯身凑近,伸出手托起盛镕的脸。
“嗯,的确长得人模狗样,可惜啊,浪费了。”她说道:“今天这顿饭我请了,就当之前的回礼。至于婚约的事情,就此打住吧,我原本想着咱们以后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但后来想一想,我又何必这样委屈请我自己呢?我是没钱呢?还是没人呢?非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你也不吃亏,至少接着我家这边,帮你坐稳了现在盛家家主的位置。”
盛镕倏地抓住她的手,咬着牙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要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你可以继续抓着我的手,我练过的,对心上人,我可以怜香惜玉一些,但对一些让我不爽不舒服的人,我可不会客气。”
盛镕表情一僵,他见识过她凶悍将人揍趴下的画面,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盛镕的手松了松,她抽回手直起身。
“行了,婚约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会回去和我家人说的,至于盛爷爷那边……你是个男人,不至于敢做不敢当吧?还需要我去帮你擦屁股吗?”
盛镕从来没有这么丢人现眼且手足无措过,他却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