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延也不在乎盛镕他们的出现,他的眼里也看不到其他。
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他所有的自尊傲慢,全部都被撕扯下来丢在地上狠狠的践踏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可笑过,他真的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这算什么啊?
他好不容易知道喜欢是什么,真的喜欢一个人了,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什么值不值!”奚安说道:“我相信你在一点点慢慢变得更好,当然,你以前也足够优秀。未来的某一天,也一定会有那个满心满眼装得都是你的女孩儿在等着你,她不会骗你,不会将你当做任何人。但我给你不了你想要的,专心专情我已经给了阿夙,而阿夙同样也给了我想要的。你不如他,不是你本身不够优秀,而是因为他是我心中独一无二。”
奚安的话严重的刺激和打击到了蒋延。
他慢慢的松开她的手,双眸中的红血丝没有褪去,他像是不认识奚安一样。
蒋延一点点的后退,直到脚后跟和后背抵在了车上。
他摇摇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盛镕嘴上咬着的烟无意识的松开。
嗯?他刚刚似乎听到了什么?
盛镕下意识的看向苏琪雪,就见她也是快速的眨了眨眼睛,一副呆滞的样子。
哦,看来他没有听错。
奚安的确不是真心喜欢蒋延的,他之前说的一点没错。
但……他所理解的——奚安应该是那种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想要攀上高枝嫁进豪门的拜金女才对。
结果现在却发现根本不是。
奚安的确不是纯粹的喜欢蒋延,但她竟然敷衍的只是看上了蒋延的颜。
不,更残忍一点,还不是看上蒋延自己的脸,而是蒋延脸上和别人相似的地方。
更直接点的话来说就是……蒋延他妈的被当成替身了,所享受到的那些特殊对待,也是沾了那张脸上和奚安真正心上人相似的福。
这……盛镕嘴角脸皮都在抽搐,这样的答案莫名的让他感到有点脸疼。
他很想说奚安又在耍手段玩把戏,但这次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了。
他没看走眼,但也的确看走眼理解错了。
“卧槽……”盛镕表情僵硬的吐了两个字,感觉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顺道脸有点疼。
而祁郁则是微微皱着眉,似乎并没有一点惊讶。
祁郁不知想到了什么,这时走到了两人中间,他看了眼奚安,又看向蒋延,说实话,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场景,他站在这个位置,只是怕奚安把蒋延刺激的狠了,毕竟这件事情,的确挺让人难以接受的。
祁郁想劝劝,但他本就不是很善言辞的人,怼人倒是无师自通,但安慰人这种事情,他实在不擅长。
而且这种场合,本身他之前就对蒋延说了那些话,他此时开口,不止不能浇灭怒火,反而更像是火上浇油。
蒋延整个人都仿佛站不住了,倚靠着车子,微垂着头半天没动静。
无论盛镕还是祁郁,从小到大,哪怕被蒋建星惩罚,他也没有露出这幅狼狈无力的表情来,他的家世和能力,让他有足够的资本傲慢的对所有人。
蒋延是骄傲的,但今天,他的一身傲骨都被踩碎了。
他真的在自取其辱,一遍又一遍。
“独一无二……”蒋延低喃着。
蒋延抹了一把脸,他缓缓的站直了身体,却看到祁郁出现在他和奚安面前。
蒋延的原本沉郁暗沉的眸子更加的冰冷。
但视线也只是在祁郁的身上停顿了两秒。
蒋延此时像是已经彻底的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他站的笔直,眼角还带着一点红,仿佛刚刚低头的时候哭过一般。
他深深的望着奚安,缓缓的说道:“你说那么多,其实就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对吗?”
不等奚安开口,蒋延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
“盛镕,借个火!”蒋延头也不回的说道。
盛镕:“……”大兄弟,你这时候竟然还有抽烟的心情?”
虽然这么想,但盛镕还是将打火机丢了过来。
蒋延接住,看起来非常冷静,但点烟的时候手抖了一下,或许是被冷风吹得冻得动作不稳。
点了烟,蒋延竟然还露出了笑容,他望着奚安,眼底翻涌着的汹涌情绪,此时已经归于死寂,再看不到一点点的波动,宛如一潭死水。
“我们两个其实差不多的,只是你更加高明些,成功的骗到了我,让我自以为是的产生了错误的认知。”蒋延吐了口烟,嗤笑一声说道:“我是真的挺傲慢的,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我却自作聪明死缠烂打,你至少还给我留着一层脸面,我倒是应该谢谢你了。”
蒋延现在很不正常!
这是祁郁等人的第一感觉。
突然就从极度崩溃到瞬间冷静,这是正常人会有的反应吗?
他要是愤怒还说得过去,这幅样子反而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蒋延外表看起来一点毛病都没有,像是已经想通了一样。
奚安没说话,她这时候似乎并不太适合开口。
她听着蒋延继续说道:“划清界限而已,不用那么麻烦。以前是我不知道,对你造成了困扰,以后……不会了。”
蒋延带着讽刺的笑:“我还得感谢你啊,奚安,给我上了这人生中最深刻的一堂课。”
说完他深深的看了眼奚安,目光在祁郁的身上停了一秒,转身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上了车。
砰地一声,车门被关的很大声,紧接着油门一踩,蒋延的车宛如离弦的箭似的,疾驰而走。
竟然一点犹豫都没有。
苏琪雪站在稍远的位置看着这一幕,感觉脑壳很疼,她现在可算将其中不对劲想通了。
她就说,所有人都觉得奚安喜欢蒋延喜欢跟个宝贝似的,可如果真的喜欢,怎么能做到那种不打扰不干涉的地步?
不喜欢的话,那么一切就想通了。
因为不喜欢,管你的死活呢,根本不在意的啊。
“这叫什么事啊?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苏琪雪扶额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