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英雄辈起的年代,刘辩若要反抗命运的安排,唯有收拢人心,凭着汉室弘农王的名声招揽文臣猛将,如此方能在这乱世苟活性命,否者唯一的下场就是历史上一杯毒酒结束性命而已。
“董驰~”刘辩丝毫无惧董驰的威胁,自己刚刚被废为弘农王,董卓只要不是蠢货,为了名声、脸面着想,短期内定然不会对自己痛下杀手,相反还要尽量保护自己,这是刘辩最大的倚仗,不过眼前的董驰莽夫一个,还需要借董卓的名声来压制。
“卢爱卿汉室重臣海内大儒,董卓虽贵为相国,温明园中尚且对卢尚书礼遇有加,尔不过小小的队帅,竟敢对卢尚书妄加刀枪~”刘辩舌绽春雷,“岂比董卓尚贵乎?”
“你胡说~”董驰心中一颤,神色大变,刘辩短短一句话就把他架在了火上炙烤,这话若传到董卓耳朵里,恐怕他的只能落得身死下场。只得勉强道,“卢植妄议相国,因此小人才怒急攻心,否则焉敢对尚书刀剑加身?”
董驰说话间,翻身落马,跪倒卢植面前道:“小人鲁莽,得罪尚书,还望卢尚书海涵。”
“哼~”卢植不屑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董驰,不过卢植看着刘辩,心里却颇为吃惊,之前刘辩留给卢植的印象一直是胆小懦弱、行事轻佻,却不想短短数日变化如此之大,短短几句话,便削了董驰的威风。
“罪臣卢植叩拜陛下!”
“卢尚书快快起身。”
刘辩跳下马车,亲自扶起两鬓花白的卢植,低声叹息道,“尚书慎言,孤德兴阙,经百官许,已传天子之位弟协,且已明告天下。孤已逊位为弘农王也。”
“陛下~”卢植眼角含泪,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刘辩,这还是曾经那个纨绔的皇子吗?面前的刘辩脸上仍带着稚嫩,眼眸中却不时掠过沧桑,全身再无一丝浮夸气息,古有伍子胥一夜愁白头,而今的弘农王经过变故,仿佛一夜间心智全开。
卢植面带愧色。
刘辩摇摇头,陡然想起历史上卢植得罪董卓以后,辞官归隐,便趁着董驰不注意,低声道:“公国之柱石,董卓暴虐无度祸乱朝纲,天下群雄必起而伐之,不过朝中不可一日无忠诚之士坐镇,且吾弟年幼,望尚书速速退去,以免遭董卓怀恨在心。”
两人正说话间,远处有隐隐的轰鸣声从天边传来,脚下的大地也在轻轻地颤抖。刘辩的脸色一变,卢植的脸色亦是一变,就连董驰也是脸色一变,那是一支骑兵,那是一支庞大的骑兵!
近了,终于近了,当刘辩看清那一杆迎风招展的烈烈旌旗时,漠然的心脏不争气地跳动了一下,因为那杆旌旗上,赫然绣着斗大的一个“牛”字。
西凉牛辅,董卓嫡系第一心腹悍将,也是董卓的女婿,唯有此人方能统领如此庞大的骑兵队。
刘辩神色焦急躬身低声道:“卢公速走,万不可被牛辅抓住把柄!”
“陛下保重,罪臣纵使拼上性命,也要阻止董贼的野心。”
卢植不是矫情之人,知道若是被牛辅拿住把柄,恐怕顷刻间丢了性命,卢植并不怕死,然而刘辩的变化看在眼里,那颗灰死的心复燃了,言毕转身离去。
“五官中郎将牛辅见过太后,见过弘农王。”
牛辅策马狂奔,两千骑西凉精锐铁骑如影随形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庞大的骑阵仿佛来自地狱的幽涛,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刘辩一行人奔来,片刻既到刘辩面前。
没有亲自经历过骑兵队的冲击,永远不会明白骑兵强大的威慑力,那种可怕让人从心底升起恐惧,更是从精神上彻底的碾碎人的斗志。
相比较牛辅庞
大的精锐骑兵队,董驰几十人的骑兵无论从精神面貌还是装备上根本牛无法相提并论,当真是萤火可不与皓月争辉。
“牛中郎免礼!”
按制刘辩未曾行弱冠之礼,太后监朝,所有一应事务均需由太后操劳。然何后虽贵为太后,年龄不过在三十左右,前凸后翘,在加上何后容貌颇为俊美,自经历废帝一事,作为女人的直觉,何后敏感的觉察到,所有男人看向自己眼眸中那种赤裸裸的贪婪,恨不得将自己吞下去,~尤其是董卓一系的西凉将领。
所以自此何后越来越少露面,然牛辅的到来,何后却又不能不露面,只得从马车里在两个面黄肌瘦的侍女服侍下钻出来回礼。
在整个两汉之际,朝臣面见君主行礼,君主必须回礼,而不是向后世一般大大咧咧的点下头就算作回礼了,如果真有皇帝敢这样做,臣子分分钟能悬节东门,这是对臣子最大的侮辱。
当然东汉末年算是一个特殊的年代,尤其是三国时期,君主也不可能次次对臣子回礼,不过目前刘辩的年龄太小,回礼之事仍需何太后来做。
“极品的女人啊~如果骑上去。。”牛辅看向何后的眼眸中流露出贪婪的神色,喉咙里不由的吞咽口水,“嘿嘿,皇帝老儿的女人啊~沦落至如此地步~”牛辅嘴角流露出似有似乎的嘲讽笑容。
刘辩藏于袖中的拳头捏的紧紧的,关节已然发白,脸色却毫无异色,对于何后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刘辩并无多少感情,甚至有些厌恶,若不是这个女人的短视,何氏一族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然纵使如此,这个女人名义上还是自己的母亲还是太后,换做任何一个男人用如此神色看着自己的母亲,莫说刘辩,换做任何一个儿子,心中都会怒火中烧。
刘辩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对牛辅说道:“牛中郎可是奉了相国旨意前来宣召?”
提到董卓,牛辅收了龌蹉念头整了整盔甲,脸色转而严肃道:“末将奉相国之命,弘农王不必急着回弘农县,暂且由末将护送弘农王北上平阴县!”
“北上平阴县?”刘辩心中一沉,平阴接壤雒阳地界,骑兵全力疾驰,两日间即可抵达,距离董卓太近了,这对于刘辩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刘辩没有问牛辅为什么北上平阴,就算问了牛辅恐怕也不会说。
刘辩点点头,闻言钻入车架内,马蹄声响起,一行人在牛辅庞大骑兵队“护送”下,向着北方平阴急驰而去。
“警告,警告~系统能量即将耗尽,请宿主立即为系统补充能量!警告,警告~系统能量即将耗尽,请宿主立即为系统补充能量!”
马车里,就在刘辩沉思之际,陡然感觉到有刺耳的警告声响起,对,就是感觉到而不是听到,声音不是耳朵听到的,而是刘辩从脑海中感觉到的刺耳声音。穿越这种荒诞离奇的事情,刘辩都能接受,脑子里感觉到声音也不足为奇。
前世多年的历练,使得刘辩的心如万年坚冰,称之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不过分,刘辩剑眉微蹙,下意识的轻声道:“如何补充能量?”
正在为刘辩捏肩膀的唐姬一愣,身子向前微倾,低声道:“陛下有何吩咐?”
刘辩摆摆手,唐姬轻轻颔首,对于刘辩的不理睬,唐姬心中幽幽叹息一声,陛下自经历废立的磨难,从前那个纨绔轻佻的性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越来越沉稳的性格,话也越来越少。
按理说刘辩远超同人的心智应该让唐姬高兴,然每一次想到事事都依靠别人的少年,经历如此沉重的变故,唐姬打心底心疼刘辩。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服侍刘辩~
此时的刘辩却如灵魂脱壳一般,置身于混沌之中,没有天、没有地、没有光、没有声音一片虚无,刘辩感觉到自己如蜉蝣一般漂泊在混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