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岁一边撸猫一边等着时宴知给自己拿衣服,等了半响,没等到人。
内里真空,让喻岁不是那么有安全感。
抱着猫,喻岁起身往外走。
喻岁刚推门出去,就遇上要回来的时宴知,还有正准备敲她门的喻敬文。
三人六目,齐刷刷的对上。
喻敬文惊诧。
喻岁微讶。
时宴知淡定。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时宴知,他上前,将外套披在喻岁身上,转头,看向喻敬文,主人姿态道:“进来坐?”
喻敬文那张脸晦暗莫测。
喻岁回了自己屋,换上了长衣长裤,从卧室出来时,喻敬文正坐在客厅沙发上。
迈步走过去,坐在喻敬文对面。
喻岁开口:“找我有事?”
喻敬文与她同一时间说话:“你怎么和时宴知在一起?”
喻敬文沉脸又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喻岁淡淡道:“楚云的舅舅。”
喻敬文沉声,一连几个质问:“你和他在一起算怎么回事?你们在一起多久?你和楚云还有婚约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和他有联系?”
喻岁直直地看着他,不答反问:“所以,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个形象?”
水性杨花,不知检点?
喻敬文避轻就重,“和时宴知断了。”
喻岁问:“为什么?”
喻敬文说:“你们不合适。”
话落,喻岁嗤了一声,“不合适,那里不合适?”
喻敬文:“哪哪都不合适。”
林漫如撬了楚云,他没说不合适。
林漫如要和楚云结婚,他也没说不合适。
轮到她头上,他就开始说不合适。
喻岁脸上满是讽刺,内心却免不了再次受到伤害。
偏掉的心,是真的回不来了。
喻岁讥嘲道:“你是怕我跟时宴知在一起,林漫如在楚家不好做人?”
喻敬文说:“两姐妹,一个跟舅舅,一个跟外甥,影响不好。”
喻岁嗤笑出声,果然是这样。
“林漫如都能小三上位,我正常交往,又为什么不可以?”
喻敬文却说:“你和时宴知在一起,难道就不是为了报复楚云和漫如?”
喻岁嘲声:“你也太看得起他们。”
“你想让林漫如嫁给楚云,那是你的事,我和谁在一起,那是我的事,你要是过来说教的,我没时间陪你。”
说罢,喻岁起身要走,喻敬文喊道:“等一下。”
喻岁顿足,喻敬文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你把这些签了。”
垂眸看着茶几上的文件,喻岁问:“什么?”
喻敬文说:“明安商场的转让书,你把这个签了,我回头让律师转到你名下,这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喻岁第一次体会到,受了委屈,被人拿金钱砸的滋味,她应该高兴。
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她随意的翻阅几遍,喻岁不会再清高的不屑一顾,她为什么不拿?
他给,她就接下。
如今的喻氏,也有她妈妈的一份功劳,自己不拿,以后还不是便宜了林雪娜他们!
喻岁重新坐回去,拿起笔,准备在签字栏上写上自己的大名,手臂忽然被按住。
动作一顿,喻岁抬眸,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时宴知。
喻岁眼神狐疑,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时宴知顺势将她手中文件抽走,随意道:“签这么大的文件,喻总怎么没把律师叫上?”
喻敬文沉声:“时宴知,我们喻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时家插手。”
时宴知一边说着,一边翻阅着文件:“都是一家人,喻总还分什么你和我。”
文件内容并没什么问题。
看完,时宴知抬头看向对方,“喻总很着急签吗?”
说完也没等喻敬文回话,时宴知侧头问喻岁:“要不急,我让律师看一遍,你再签也不迟。”
喻岁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她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虽不明缘由,但也没反驳,竟然默许了他的安排。
反而目光投向喻敬文,后者直接说:“你要想再看看,那就看吧,签好了,你再联系我,你早签,我早转。”
喻敬文没有继续滞留,起身离开了。
等喻敬文离开后,喻岁终于将心中困惑问出来:“你什么意思?”
时宴知没说多余的话,而是将她手机递过去,“你自己看。”
喻岁伸手接过手机,解锁,屏幕上显示着一条短信提示,发件人不知道是谁,是串陌生号码。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短信内容。
——喻敬文给你的任何文件都不要签!
简单的一句话,喻岁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心中情绪复杂而多变。
喻岁抬头:“这是不是你发的?”
时宴知,“我没必要跟你拐弯抹角。”
喻岁调出电话号码,想要拨过去。
时宴知却说:“不用打了,显示空号。”
他早已经试过。
闻声,喻岁动作一顿,空号?
喻岁心情更沉重了,那是谁跟她发的?又为什么要跟她发这些?
在喻敬文让自己签文件时,对方能第一时间知道,并过来通知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
时宴知说:“看来你爸有事瞒着你。”
喻岁不想怀疑,可现在的喻敬文已经让她不得不有所怀疑。
人与人的信任可以坚不可摧,同样也会一碰就碎。
喻岁和喻敬文现在的关系,就是后者,他们之间的亲情已经出现了裂痕。
信任已经渐渐离他们远去。
时宴知捕捉到她眼中悲伤,他岔开话题,“要不要我帮你查?”
喻岁反问:“我能信你吗?”
时宴知目光灼灼,“你可以试着信我。”
喻岁忽然发现自己身边人都有她不知道的秘密,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可能在欺骗自己。
时宴知并没让她继续沉浸在阴郁中,“走吧,去吃午饭。”
准确说,其实是下午饭。
“……”他这话题是不是跳跃的太快了些?
喻岁说:“我不饿,你自己去吃。”
时宴知意味深长道:“该饿的确实应该是我,毕竟我卖力了一晚上。”
喻岁羞恼:“时宴知!”
时宴知眉梢微挑,“不过,我伺候了你一夜,你陪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话落,喻岁想也不想的说:“谁伺候谁啊。”
时宴知勾唇,笑得荡漾:“我们两互相伺候,你不陪我,那我陪你。”
说着,时宴知拉着喻岁的胳膊,再次将人拐回自己家。
饭叫的是外卖,满满的一桌。
说实话,喻岁是真的饿,毕竟过度运动了一夜,体力效果过大,她怎么可能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