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华岳村地处山区，大巴只能停在半路上，整个医疗队只好带着仪器和药品徒步前进。

张宇充分发扬风格，一个人带了五六个人的包裹，当先开路。

医疗队中深知张宇底细的人并不多，他的大力士举动很快就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和仰慕，尤其是那些正值豆蔻年华的小护士，一个个的都围到了张宇身边，好奇的打量个不停，一些胆大的甚至都想要伸手摸摸了，那么瘦的身体，这么大的力气，难道是精钢打造的吗？

谈雪兰见状，心生不悦，暗道现在的小姑娘怎么一点都不矜持，思想有问题啊。

“张医生，你一个人拿这么多的行李包，不累吗？”有个长相文静的小护士忍不住问道。

“是啊，是啊……这么多的行礼包，怕是有两百斤吧？”张宇所抗的几个行李包中装的都是医疗器械，怎么说也有两百斤左右的重量，而且走得又是山路，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累啊，怎么不累……”跟张宇随行的罗三少罗俊替张宇回答：“这么多东西肯定累，不过我张叔就是这样一个人，有吃苦受累的事情，他总是冲在最前面。况且……”罗俊意味深长的笑笑：“再说了，我家张叔总不能让各位美女护士受累是吧！”

罗俊一番解释，顿时就惹得一棒子小护士咯咯得笑。

张宇暗笑一声，罗俊这小子！

刘子恒见状，心里颇有些不高兴，自己是这支医疗队最大的领导，按说他应该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才对，怎么风头被一个傻小子给抢了。

“哼！”刘子恒暗暗冷哼一声，心想快走几步，眼不见心不烦，怎奈山路崎岖。一向养尊处优的调研员大人，空着手赶路都十分的困难。

好在山路也不长，大约半个小时的左右，医疗队在张宇的带领下就已经来到了村口。

按照计划，医疗队先跟村委会接洽，走访摸排，先对一些重点的危重病人进行救助。谁知道医疗队才现身，就被一大群好奇的村民围了起来，听说是免费看病的，村民们顿时就炸开了锅，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想让医疗队给他们看病。

女子诊所偏向妇科，这次随队前来的医务人员多半也是妇科专家。只有一少部分是其他科室的医生。

考虑到村民们的热情，谈雪兰决定让医疗队先停下来，就地进行义诊。

村子里的青壮年男性都出去打工了，留守的多半是妇女、儿童和老人，尤其以妇女居多。

谈雪兰之前也做过调研，知道岳华村地处山区，交通信息闭塞。所以她准备一边看病，一边给村民们做些简单必要的医疗宣讲。

得知村民们很少用到安全套，谈雪兰急忙让后勤人员把随行带来的安全套先分发下去，并且有专人进行演示，教给他们正确的使用方法。

张宇本想趁机回家跟母亲团聚，谁知道才走了几步，就被刘子恒叫住：“这位小同志，你想偷懒吗？你没看到大家都在忙。还不过来帮忙。你力气大，把这几箱安全套搬过去发给大家！”

刘子恒看张宇不顺眼，逮着机会就批评，张宇却也没有分辨，更没有针锋相对，刘子恒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眼下村口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医疗队的确有些忙。

张宇打开了箱子，拿起一盒安全套，看了看使用说明，正打算分发给前面排队的村民。却见一个小护士递给他几根香蕉。

张宇还没反应过来，香蕉就被几个小孩抢过去吃了。

小护士轻嗔一声：“那不是吃的，那是用来做演示的！”

“做什么演示？”张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小护士之前在队伍后面，没看到张宇身扛几百斤的壮举，对他的‘明知故问’有点鄙夷，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张宇暗暗苦笑，都说现在的护士脾气大，可不就是嘛。

“不许吹，那不是气球！”

就在张宇愣神的空档，几个拿到安全套的小孩趁大人不注意已经撕开安全套的外包装，轻轻将圈儿撸成了长条，向套中吹了口气，挽了一个结，跟几个小伙伴一起向空中抛着玩。

分发安全套的小护士给气坏了，心想这帮熊孩子怎么这么调皮啊。

罗俊看得直想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张叔，不如我先陪你去家里看看！”

张宇摇头道：“先忙完这里的事情再说！”

罗俊闻言，拆开一箱子安全套，也帮着分发。

现场似乎有些混乱，谈雪兰急忙让外联部的同事去村子里通知了岳华村的村委会，妇女主任包秀英带着几个中年妇女急忙赶过来帮忙维持秩序，并把小孩和几个为数不多的男人清场，现场顿时就成了清一色的妇女，仔细瞅瞅，还真有几个水灵的大姑娘、小媳妇。

时间不大，包秀英用大喇叭通知了村里，很快又有一百多名妇女赶了过来，现场热闹得很赶集似的。

刘子恒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心想这下该我露脸了。

他来到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扯着嗓子喊道：“大家静一静，听我讲几句话，我叫刘子恒，是卫生局的副处级调研员……”刘副处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一下，等着大家鼓掌，可是却没有等来计划中的掌声。这一大群的农村妇女正在等着免费领套套，领药呢，谁管你副处还是正处，反正她们已经真的不处了。

“一群土鳖，没文化，没见识！”刘子恒的脸色有些尴尬，暗中咒骂了村民几句，他再次扯着嗓子讲话：“我知道，大家在农村受苦了，今天我在这里保证，以后我会经常组织医疗队下乡义诊，为广大农村妇女谋福祉……”

他再次停顿，还是没有人鼓掌。

刘子恒有些郁闷，甚至对自己的演讲水平产生了怀疑。不过想想自己去区县调研时候赢得的掌声，他再次暗暗咒骂村民是土鳖，没见识。

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刘子恒继续说道：“下面我再宣传一个我国的计划生育政策，俗话说得好，想致富。少生孩子多修路。孩子生得越多，家庭的负担就越重……我们的生活就会越穷，所以大家要记得带套……”

这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为什么镇长就能生三个孩子，而且人家的生活越过越富裕呢。”

张宇寻声看过去，那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神情有些萎靡，似乎患有重病。

张宇认识她，那是村东头的秀明婶子，年前他还见过秀明婶子，那时候她的身体似乎没有这么差啊。

“秀英婶子，我秀明婶子得什么病了？”张宇叫住从一旁走过去的村妇女主人包秀英问道。

“你是……你是凝荷的儿子……”包秀英之前并没有认出张宇来，直到他叫出自己。仔细打量了几眼才确定了他的身份。

事实上岳华村能认出张宇的人并不多，这些年他的变化不小，而且极少回家，不是亲近的人，的确是很难认出他来。

包秀英暗暗叹息一声：“你秀明婶子命苦啊，怀了七个月大的孩子被镇上强制流产了，孩子没了，你秀明婶子也为此落下了一身病。镇里分三次给了两万块钱就不再管了。”

“哎……不说了，不说了！”包秀英苦笑一声：“小宇也就是你，换了别人，这事我都不敢说啊！”

张宇远远看了秀明婶一眼，决定回头先帮她把婶子调理调理，然后再帮她讨个说法。

按照我朝规定，是不允许大月份流产的。那分明就是草菅人命。

……

刘子恒的演讲最终以失败而告终，大家看重的只是免费的东西，什么副处，调研员在她们眼中。那都是浮云……不，是狗屁。

“不要脸，真不要脸！”

突然，一阵嘈杂的议论声响了起来。

张宇寻声看过去，却是几个小护士正拿着香蕉和安全套做演示呢。

底下一群四五十的女人手指着小护士议论纷纷，说什么现在的年轻女人不要脸，不害臊什么的。

几个小护士原本觉得这也没什么，正常演示嘛，她们在大学校园都做过好几次专场了，场场爆满，赢得是满堂喝彩，怎么到了农村这就成不要脸了。

正当几个小护士倍感疑惑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本田雅阁停在了路口，一个大腹便便，秃顶的中年男人在一个年轻小伙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那秃顶男子显然是喝醉了，走路的时候头重脚轻，若不是旁边的年轻男子搀扶，早就摔跤了。

“护士妹妹，你们这是在发放安全套吗？也给我一盒吧，这东西是消耗品，我用得快！”秃顶男子满口酒气，发放安全套的小护士厌恶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酒臭味。

秃顶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小护士的厌恶，自顾自拿起一盒安全套，轻车熟路的撕开一个，套早大拇指上，笑着问道：“是这样用吗？护士妹妹，不如你教教我？”

小护士算是看明白了，这秃顶胖子不安好心。

不过考虑到谈雪兰和刘子恒之前的讲话和交代，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耐心的说道：“这位先生，这是安全套，是用来避孕的，不是用来戴在手上的。”

“是吗？那到底该戴在什么地方？不如你来教教我？”秃顶男子仗着酒劲，越发的放肆起来，手指着自己的裤裆：“护士妹妹，香蕉多没意思啊，不如你来帮我套在这里，好不好？”

“先生，请你自重！”小护士再好的涵养也招架不住秃顶胖子的故意挑逗。

“怎么？你不乐意？”秃顶胖子脸色一黑，说道：“我说你这位小同志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敬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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