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威克洛山战役
法兰西的爱尔兰旅在登陆之后于28日凌晨登陆之后,星夜兼程攻克了距离登陆地不过十公里的无人防守的爱尔兰南部重镇沃特福德,之后便在沃特福德休整了一日,于30日早晨启程北上。
孔蒂亲王在登陆之前极担心军队的后勤交通线,但在登陆之后,他便发现安全不用担心除武器弹药之外的包括食物在内的其他补给品。这一来是因为沃特福德有一个军队补给仓库,其中存放的是从爱尔兰南部征收的本因送去北美的食物补给,二来是因为以天主教徒为主的爱尔兰民众十分效忠于他们的天主教国王——小王位觊觎者查理?爱德华?斯图亚特。
行军两日,沿途虽遇上几次战斗,可因敌人皆为小股部队,故而并未发生大战。
6月2日,孔蒂亲王率军到达距离都柏林40公里的威克洛山地区,终于遇上了成规模的不列颠军队。
威克洛山是一长山脉,海拔不高,多为平坦斜坡,因为花岗岩地质,故而斜坡上寸草不生,唯有斜坡下长些短草。
上午10时,孔蒂亲王正率军于斜坡上行军,突然接到侦察兵的敌情回报,于是便下令于斜坡上列阵,在斜坡顶部署火炮。不过半小时,五千名爱尔兰旅便一字排开,在斜坡上派出了一条三排横列的列阵。
列阵完毕后,孔蒂亲王站在山顶的炮兵阵地边,远眺北方,屏息等待着。正在这时,他身旁的查理?斯图亚特凑过头来问道:“您知道不列颠的领军将领是谁吗?”
孔蒂亲王长吁了口气,答道:“爱尔兰总督第五代卡莱尔伯爵弗雷德里克?霍华德。”
“那他们的人数呢?”
“两千五百人。”
查理?斯图亚特深吸了口气,语气平缓略有得意地说道:“卡莱尔家族在光荣革命之后便是辉格党成员,奥兰治的威廉执政后,当时的卡莱尔伯爵查尔斯?霍华德成为了他的重臣,并且在日后成为了首相。不过,现在的这一代卡莱尔伯爵却不复祖先的才能,只是一个善于写作的文学家。”
孔蒂亲王侧目看了正自鸣得意的查理?斯图亚特一眼,暗自想道:“怪不得他无法得到教皇陛下的承认,甚至连詹姆斯党人都对他若即若离,国王陛下怎么会想要挑选他?他能在王位上坐多久,还不如……”
这时,前方出现一条黑线,俨然便是数量不少的人影。
“准备!”孔蒂亲王高喊一声,麾下的士兵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全神贯注地望向前方。
身穿红色军服的不列颠士兵已经以三排横列展开,其指挥官卡莱尔伯爵也在其中。
这位第五代卡莱尔伯爵弗雷德里克?霍华德年仅三十三岁,外貌俊朗,在不列颠贵族圈以文采风流闻名,是一位诗人、剧作家,但除写诗、剧作之外,他对军事却是一窍不通。
卡莱尔伯爵骑在一匹棕色的战马上,他的身前是一队百十来人的线列步兵,这也是他的护卫。
握着望远镜的手瑟瑟发抖,卡莱尔伯爵声音颠颤地侧首向身旁的一位中校军官说道:“大卫,敌人站满了山坡,人数看起来比我们多。”
“阁下,法兰西派出了至少五千人,这在之前的情报中说得很清楚。都柏林没有城墙,我们的人绝对抵挡不住他们,所以我才建议主动出击,在路上阻挡他们。”中校语气严肃地说道。
“大卫,你说你有把握赢的,你骗了我?”卡莱尔伯爵双目圆瞪,愤然说道。
“阁下,您是爱尔兰总督,我是爱尔兰的军需官,我们效忠于乔治三世陛下。”中校说道,“即使会败,我们也应该尽最大可能去尝试获取胜利,这样才能不辜负国王陛下对我们的信任。”
“大卫,你……”卡莱尔伯爵愤怒于部下的欺骗,可又难以反驳他的“真理”,只能无话可说。
10时45分,法兰西军队开始展开炮击。
轰鸣的炮声响起,远处时有身影被击中。
孔蒂亲王对炮兵的理解停留在七年战争,认为炮兵的作用只在火力掩护,因此,他将仅有的十门火炮以两门为一组,分散部署在每个营之间。
望远镜中已经能看出不列颠士兵的红色身影,孔蒂亲王已然热血沸腾,喃喃自语道:“来吧!你们这群红衫军,我要让你们尝到失败的滋味。”他不是轻视不列颠陆军,而是多年来养成的观念,令他认为不列颠的海军是一流,陆军不入流。
红衫军排列为横列举枪走来,即使炮弹在他们身旁、身前落下,他们仍然还无惧色的前进。即使炮弹碾压过他们身旁的同伴,或从他们的头顶飞过,他们也仅仅是皱了皱眉,继续向前前进。
两军相距百米,接着,一阵“啪啪啪”的枪击声响起,法兰西军队率先开枪。但是,在百米时开枪,其效果可想而知,除数十个运气差劲的红衫军士兵倒下外,千人横列便无人中弹。
孔蒂亲王在明知敌人未入最佳射程的情况下命令射击,他的目的是想要在进入三十米距离之前便令敌人士气大跌。然而,红衫军的纪律也大出了他的意料,只见在第一轮射击后,敌人们仍然整齐踏步前进。
愉快的乐曲已经自对面的红衫军中传来,这是孔蒂亲王非常熟悉也非常厌恶的一艘曲子——掷弹兵进行曲。
“火炮、火炮!”他手指前方的敌人,对身旁的炮兵高喊道,“射击,用霰弹,快!”
百米已经在霰弹的射程之内,但炮兵门携带的霰弹有限,加之霰弹发射之后会在炮管中留下杂物,需要清理才能再次发射,因此,即使在如此短的距离下,如无命令,各国炮兵也只会用寻常的实心弹。
炮兵门得到命令后,立刻取来霰弹塞入炮管,一番流程化的装填程序之后,便听“轰”的一声,无数火影自炮口吐出,砸向了百米外的红衫军。不过两秒钟,红衫军便迎到了霰弹,一个百人连队的大半人都中弹倒地了。
“好,继续!”孔蒂亲王兴奋之余继续催促,但是由于需要清理炮管,发射得间隔也增加了半分钟。
霰弹虽然十分有效,可毕竟火炮只有十门,因此,并未给红衫军造成更大的心理打击。相反,红衫军反而趁着霰弹发射的间隔,在挨了两次排枪射击之后,来到了距离法军三十米的距离下。
“开火!”军官们高声下令,站好位置的红衫军士兵以排为单位,向着法军展开了排枪射击。
法军亦毫不示弱,在遭遇第一轮枪击,前排倒下三分之一的情况下,后排立刻补上空位,并趁着红衫军装填之际开始射击。
爱尔兰旅素来是法军中的精锐,作战极为勇敢,更是人人都对英格兰人仇恨入骨,因此,他们的士气很高。相反,留在爱尔兰的红衫军有一半是本地人,他们的内心深处并不希望与同胞战斗。
两次对射之后,双方互有伤亡,但红衫军方面显然伤亡更重,士兵动摇也更大。
法军原本人数便占优,射速更是达到了两分钟五枪,比只能在两分钟发射三枪的红衫军更快。其火炮虽然是体积较12磅炮小一号的8磅炮,可也比红衫军的五门6磅炮更有威力和震撼力。
不过两分钟,法军便占据了优势,原因是他们的火枪中发射出的子弹成功压制住了红衫军。
等到第三分钟,红衫军终于被恢复发射能力的法军火炮的霰弹给打得动摇了。
见此情况,孔蒂亲王拔出了腰中的佩剑,高喊道:“冲啊!冲锋!”
随即,原本正在装填的士兵们,立刻丢弃咬开的纸壳弹筒,挺着刺刀便向前冲去。
法军在斜坡上列阵,居高临下,加之爱尔兰旅的士兵们痛恨英格兰人,因此这一冲锋,便如排山倒海般锐不可当。
红衫军原本便已经动摇,见法军如潮水般涌来,心慌之下纷纷转身逃走,只有少部分人还留在原地准备对敌。
半个小时后,喊杀声停下,枪炮、格斗声也中止。法军可能已经将最后一位抵抗者杀死,有可能是最后一位抵抗者和他的同伴一样已经投降,战斗以法军的胜利停止。
孔蒂亲王独自走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他的副官约瑟夫?波拿巴正在看不见尸体的地方呕吐。他走着走着,突然见两个身穿着绿色爱尔兰旅军服的士兵押着一个穿着红色不列颠陆军军服的中校军官走来。
“他是谁?”孔蒂亲王问道。
不待爱尔兰旅士兵回答,那名中校便自我回答道:“我是不列颠国王陛下乔治三世的爱尔兰军需官大卫?邓达斯中校。”
“你好,中校。”孔蒂亲王粗略打量一番,毫不客气地说道,“也许你以前是爱尔兰军需官,但是现在,你是我的俘虏。”
“这一点我很清楚,将军。”大卫?邓达斯严肃地说道,“虽然我成为了俘虏,但我已经为我的陛下尽到了最后的职责。”
“我也在为我的国王陛下尽职。”孔蒂亲王内心佩服地说道,“但是,我还没有为他尽职。”
ps:前文有一个bug,原来戈登暴动不是天主教徒发动,而是反对议会善待天主教徒的新教徒发动的反天主教暴动。算了,将错就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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