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生生要面试的角色是个高原长大的爽快小辣椒。

爽快的小辣椒应该扎着两个小辫子，小脸红扑扑的，脸色蜡黄，嘴巴应该干裂一点，是长期生活在高原上才有的样子。

化完妆，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起身去摄影棚。

霍妤的摄影棚是露天的，几个黄土小房子围着菜，还养着些大鹅和鸡。

里面已经有人在试戏了。

宋生生穿着浅色的布衣黑裤子，扎着两个油亮油亮的麻花辫在外面无聊等着。

有几只大鹅踱步到她身边，似乎把她误当成了饲养员。

宋生生嘴角微抽：“看什么看？丑小鸭。”

谁知那几只大鹅像是听懂了似的，猛地仰天长啸，一扑腾翅膀，竟直接飞跃栅栏冲了出来，把宋生生和旁边拍摄的工作人员都吓傻了。

大鹅伸长脖子，黄黄的嘴对准了宋生生的小腿前骨狠狠一啄。

本就血条告急的宋生生差点儿命丧当场！

“啊！”宋生生当场疼出了眼泪，下意识地想要俯身抱住腿，大鹅迎面啄了过来。

她心底一紧，连忙后仰站直，转身就跑。

旁边的围观群众：“……”

跟拍的pd愣了一瞬，也连忙追了上去。

这么好的素材没拍到，他们会被导演骂死。

一路上只见宋生生跑着，很快气喘起来。

她体能很差，本来就是个病秧子，哪里跑得过这几只大鹅。

大鹅很快追了上来，啄了她好几下屁股，还把她扑倒在地上，糊弄一身的鹅毛。

旁边经过的人爆笑如雷，都不约而同地掏出手机在拍视频。

“宋生生？”头顶传来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似乎有些意外。

宋生生梳得溜光整齐的双麻花被大鹅啄得乱七八糟，活像只炸了毛的小狗。

一双无辜的狗狗眼，眼角红扑扑的，疼出了泪花。

看到对方，她也忍不住愣了下：“顾席清？你怎么在这儿？”

顾席清旁边还带着助手琼斯。

琼斯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但碍于顾席清在场，没敢笑出声。

几只大鹅围着宋生生下嘴，她也顾不得其他，冲上前拽住顾席清当挡箭牌：“救命……”

大鹅可不会管你是不是霸总，飞上去就是一嘴。

琼斯在旁边心都要跳出来了，连忙冲上前挡！

大鹅的嘴就这么精准地对准了他裤裆的位置狠狠啄了一下。

“嗷呜……”琼斯两腿一夹，脸色青白交加，跪倒在地上。

“嘶……”饶是一向矜贵端庄的顾席清都忍不住皱眉。

系统007：【……这下可不轻。】

毛茸茸的潦草小狗从顾席清身后探出脑袋：“特助……你没事吧？”

顾席清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宋生生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

工作人员已经追了上来，连忙将大鹅赶了回去。

琼斯跪在地上，汗都下来了。

宋生生顿觉理亏，连忙蹲下凑近想要扶他：“你没事吧？要不我扶你去医院看看？”

顾席清在旁边冷声呵斥：“别动他！”

宋生生吓得缩回手，看向他：“那怎么办？”

顾席清对上她那双眼睛，心底厌恶莫名冲淡了些。

但他对着宋生生还是没好脸色：“闯祸精。”

宋生生忍不住小声嘀咕：“那大鹅追着人啄，我能怎么办呀……”

顾席清冷冷地别开视线。

旁边跟拍的老师跟着跑近，在看到顾席清时，都忍不住露出惊艳之色，下意识地想要拍。

顾席清淡淡抬眸，瞟了他们俩一眼。

两个摄影不自觉地被他身上的气场吓住，下意识地压低摄像头不敢拍他。

等反应过来时，顾席清人已经走了，琼斯坚强地从地上爬起来，跟了上去。

宋生生忍不住咋舌，顾席清真是个大魔头。

人都疼成那样了，竟然还要跟着他工作。

不过顾席清怎么会突然来这儿？

宋生生只觉这件事情跟自己有关系，跟了上去。

顾席清进了拍摄现场，找到了正在面试的霍妤。

霍妤也露出惊讶之色，连忙站起来：“顾总，您怎么亲自来了？”

顾席清微微颔首，对她道：“现在有空吗？”

人都亲自来了，霍妤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说自己正在忙。

她有些无奈，只好跟着出去。

两人在影视城找了一家咖啡厅坐下。

顾席清开门见山：“宋生生来听过你的课？”

*

宋生生蹲在街角，看着咖啡厅落地窗前两人的身影问系统：【你能远距离帮我监视他们的对话内容吗？】

007：【能量不足，无法监视。】

那也就是如果攻略了足够多的人，是可以办到的。

看来还是要抓紧时间做任务。

她又再次向系统确定：【那天晚上真的没有留下把柄对吧？】

007很笃定道：【没有把柄，公司的监控拍到了你晚上11点就离开了公司，顾席清的地下车库艳遇是在将近1点的时候，而这时候，你宿舍的直播摄像头拍到了你床上有鼓起的人影。】

宋生生放心了点儿，勾了勾唇。

要的就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效果。

顾席清是个敏锐聪慧到极近变态的人，今天他对她态度的细微变化就已经说明了，他怀疑到了她身上。

只是没有任何证据而已。

没有证据，奈何不了她。

宋生生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既然霍妤这边正在休息，那她就先去池川的摄影场地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