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腮胡隔开两人的距离冷声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这村子如今是我赵三刀的地盘,你们要想从这完好无损的离开,粮食留下,以及这个女人留下,若是想在村里停留也行,给银子就好。”
赵三刀的视线从江意绵身上划过,落在张氏身上。
虽然张氏这些日子没功夫打理自己,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但也能明显看出是个长相清秀的小妇人。
江意绵这会只庆幸自己下山前特意“打扮“一番。
这具身体本就弱小,因着长期营养不良,十五岁的年纪堪堪一米五,比旁边的狗剩高不了多少。
又因为脸上特意涂了层泥巴,脏兮兮的,头发枯燥干黄,一绺一绺的纠缠在一起,遮挡在脸上有些分不清男女。
张氏被点名只被吓了一跳,又听见要她留下,气得满心都是火气,连忙大声吼道:“你们这几个强盗,我可就是这杏花村的人,你们赶紧滚开才是,居然还问我们要起了银子,我呸。”
她是第一次经历逃荒,再加上这些日子躲在山上,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以为这些人是路过的普通流民,想着赶紧报上自己的身份想把这些人给吓跑。
怎料,那几个男人却嘲笑起来。
“杏花村?什么杏花村,这没有杏花村,只有我赵大哥的山虎寨。”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赶我们走的,从天岳府一路逃过来,谁不是见到我们就吓跑了,这还是第一个敢跟我们叫板的人,我看你是找死。”
一个男人说着就举起柴刀要朝着张氏砍去,张氏吓得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赵三刀却哈哈笑了起来,出声制止,“行了,别吓着人,这些日子赶路累了,我今天不想见血,你们几个留下银子、粮食赶紧滚。”
张氏见没有自己,情急之下连忙指着王二狗大声喊道:“不,不行,不能走,那是我男人,我,我要和我男人在一起。”
王二狗吓得双腿更是软了几分,恨不得上前咬死张氏那个蠢货,见赵三刀果真皱眉看向他,眸子里也露出几分杀意,吓得他连忙道:“赵,赵大哥,这,这确实是我的女人,但赵大哥若是看得起,这女人我就留下给你暖床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说着,就要撒腿离开,一旁的人则连忙伸出柴刀阻挡住几人。
赵三刀冷冷开口,“慢着,你们既然都是这杏花村的人,那就都留下吧。”
他原本是不想动这几个人的,奈何这些人不长眼睛非要挑战他的底线,那就一并留下吧,等他什么时候想杀人再砍了泄愤。
王二狗一听这话瞬间急了,还没想好怎么脱身,江意绵见情况不对,只抢先一步,哑声开口道:“我,我们不是这村里的人,路过这村里想进来找找有什么东西吃,没想到只找到些种子,几位大哥若是要,我和弟弟就把种子留下。”
说着,她就把两人背篓里的东西打开。
见果真都是些种子那几个男人瞬间皱了皱眉,嫌弃地移开视线。
逃荒的路上装这么多种子干什么,还能吃不成,果然是两个小鬼,逃跑都不会跑。
张氏听着这话却瞪大了眼睛,想要出声说些什么,又怕说错话只好闭上了嘴。
赵三刀见真是些种子,瞬间没了兴趣,别过视线没说话。
一旁的狗腿子见状连忙开口,没好气地道:“去去去,赶紧滚,装着些种子还当个宝,要不是我赵大哥今日心情好,你们就留下等死吧。”
话落,就朝着旁边挥了挥手。
原本还把几人围在中间的男人只朝着两边让了让,留出一个容一人通过的空位。
江意绵只连连点头,拉着狗剩就赶紧出了村子。
王二狗一见两个小鬼跑了当即有些着急,连声道:“赵,赵大哥,你看看能不能把我也放了,我,我绝对不给你们惹事,这女人我也不要了,求你们放过我吧。”
张氏一听这话,只气得眼睛都红了,当即要大喊大叫起来,“王二狗,你个没心肝,丧良心的东西,连自己的女人都朝外推,我呸,你算什么男人,我,我今天就打死你。”
怎料,刚起身就被旁边伸过来的柴刀吓得瞬间跌倒在地,也不敢再哭喊,蹲坐在地上啜泣着。
王二狗也被那柴刀吓着,可又没办法脱身,急得他抓耳挠腮,猛地想到什么,连忙从怀里摸出那根银钗递了过去,谄媚道:“赵大哥,我这根银钗还是我娘留下来的,估计能值个几两银子,你看在这根银钗的份上就放了我吧。”
赵三刀接过银钗看了几眼,却撇了撇嘴。
想当年在天岳府这种东西都入不了他的眼,奈何战乱起,他们山寨被乱兵打散,那些金银财宝也被乱兵搜刮走。
他们为了逃命自然也没带着,一路逃过来,寨子里的兄弟所剩无几,路上只能从这些流民身上抢吃食。
如今能抢到碎银都是好的,这银钗算是不错了。
收好银钗他打量王二狗几眼才道:“你既然是杏花村的,那就留下帮我做事吧,你媳妇只要安心不惹事,我就不动她。”
他们一行人刚来这村子,附近的情况还不熟悉,若想在这安营扎寨还真需要当地人带路。
这地方偏僻,村后面又是连绵的山,村里躲不了还能进山,时不时还能从过路的流民那抢些东西,在这重新安营扎寨是个机会。
几个月的逃荒他们也累了,再逃下去指不定会死更多的兄弟。
一想到要跟着这群人做事,王二狗只有些欲哭无泪,还要再说几句,一旁的男人就冷声打断,“别给脸不要脸,没有你们我们就是多费些时间罢了,若不想帮我大哥做事,那就跟其他流民一起陪葬吧。”
说着,就举起了柴刀,只吓得王二狗连连点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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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意绵和狗剩出了村子,就绕了条远路朝着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