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猷背着光从门口迈步进来,黑色长袍自带气场,明明神色是慵懒又带着一丝邪性的,可眉眼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冷漠。
太后一时沉默,目光紧紧盯着纪猷,没吭声。
纪猷只是扫了她一眼,便走到唐衿面前,上下打量几眼,见他没有什么损伤后,才转眼看向太后,嘴角带着似笑非笑。
对上他泛着凉意的眸子,太后只觉得背脊一凉,可想到家族日后的茂盛,还是挺了挺腰板,用一种长辈的语气说:“陛下,先前你闹脾气,不愿让妃子们接近你,孤念你还年轻,也不多加管束,可你不应该如此糟践自己。”
“找了一个男人也就算了,可找一个不干不净的男人争日养在后宫里算什么?这是要让全天下笑点大牙的行为,朝中大臣们也绝对不会同意!”
越说,她越义愤填膺,仿佛纪猷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纪猷任由她说着,一声不吭,只是眼神里的戏谑越来越深厚,好似在看一个脸上化着夸张的妆的跳梁小丑。
说着说着,太后注意到他的脸色,脸色一沉:“陛下,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有立即回应,纪猷只是微扬眉尾,转头伸手拍了拍唐衿的脑袋,似乎在安抚他,动作带着无尽的宠溺。
随后,他才对太后说:“太后,怎么?是最近素吃太少了,还是想吃肉了?不是说只一心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吗?这会儿……跑出来做什么?”
他言语间没有半分尊重,脸上玩味意味十足。
脸色陡然微红,太后神色有些尴尬,她曾经确实说过不问世事,但那只是为了自保,不想引起纪猷的反感,可最近,家族那边催得越来越近,想要让族中人诞下皇子,以来稳固地位。
可是纪猷是一个棘手的角色,很难办。
“事关国家大事,皇家的未来,孤再怎么清心寡欲,也要冒着被陛下厌恶的风险来做出一些正派行为,陛下,正所谓忠言逆耳,还请三思。”
太后脸色严肃,好似真的是为这个国家分忧,努力的劳心劳力。
纪猷嗤笑一声,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放屁”两个字,丝毫不加掩饰,语气不紧不慢:“这天下的主子……姓纪,不姓古。太后,您老要是嫌弃现在的日子的悠闲,孤可以帮你改善改善。”
听到改善两个字,太后面色一紧,改善是假,恐怕“改恶”才是真。
她噎了几秒,神色忽然缓了几分,声音也轻了:“…这倒不劳陛下费心。”
“那还有其他事吗?”纪猷侧头又看了眼唐衿,显然不想再待在这里。
太后咬牙,压下怒火:“……倒也没别的事情了。”
“那几天,”纪猷抓住唐衿的手,转身就走:“走吧。”
连表面上的礼貌都没有,随性而为,纪猷甚至都没和国师打声招呼,很快就带着人消失了。
他们一走,国师也站起身来,同样没有礼貌的告退,而是转身就走。
直到人都走远了,早就气得浑身发抖的太后才开口骂着:“毫无礼数!目中无人!目中无人!”
周围的太监丫鬟吓得跪了一地,头抵着地面。
……
“怎么样?那个女人没对你做什么吧?”
走廊上,纪猷停下脚步,转身低头盯着唐衿,眼神少了几分散漫,多了些许认真。
这一刻,唐衿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很在意自己,是那种生怕少了块肉的担心,哪怕自己的表面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你放心,我什么事都没有。”唐衿简单的转了一圈,好让他看得仔细:“她还没想对我怎样呢,你就来了。”
纪猷没作声,目光从他的脸上滑落,不放过他身上的任何一寸:“真的?”
“真的,”唐衿点了点头,虽然跪的时候感觉腿要断了,人也快被晒死了,但这会儿都恢复得差不多。
两人正说着话,国师就迎着清风而来,毫不避讳地来到两人跟前。
纪猷占有欲强,一把就将唐衿拉向自己身后,用目光询问着国师何事。
国国师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他不是你的物品。”
纪猷:……他什么时候把唐衿当成物品了?
国师:“所以,你不应该有此行为。”
这话纪猷听清楚了,就是不满他把唐衿拉身后了。
可不满又怎样?
“国师,你不是在太后那边吗?怎么来这里了?”纪猷问。
唐衿忍不住从他后面探出头:“国师应该是为了我……”
话音未落,一直大手罩住他的头,往后摁。纪猷面色平静,两人的行为透着一种不可忽视的亲昵。
国师只当看不到,而是从怀里取出一瓶药,递给唐衿:“这药对你膝盖的伤有帮助。”
看着递在眼前的药,唐衿没有伸手去接。纪猷这个人醋意很大,若是接了这药,恐怕今天不会好过。
纪猷也是一动不动,就这么站着看着国师。
国师顿了一会儿,见唐衿不动,便绕过纪猷,另一只手抓住唐衿的手,不容拒绝的将药塞进他手里:“宫里的药再好,都没有与亲自制作的好。”
给完药后,国师就离开了,迎风而来,随风而去,走得干脆利落。
唐衿捏着药瓶子,举棋不定地抬眼看向纪猷。
对上他询问的目光,纪猷乐了,心情愉悦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国师给的,都是好东西,收着吧。”
唐衿这才放心把药品放起来。
……
时间流逝。
这两天,唐衿发现纪猷很奇怪,不像前几天,一有空就找他消遣时间,而是一个人窝在寝殿里,闭门不出,更别提主动去找唐衿。
唐衿有几次主动去找他,推门而入时,就看到他把手中正在看的蓝色封面书收起来,虽然面色平静,但唐衿没有错过第一次撞见时,他神色的慌张,虽然只有那么一秒钟。
这夜,辉月当空。
唐衿刚从外面散步回来,打算去找去纪猷,顺便找机会给纪猷下.药,只是还没进去,就看到太监端着一个木盘,摇头叹气地走出来。
这个木盘唐衿认识,上面摆放着各种妃子的牌子,只要纪猷翻了谁的,谁就要侍寝,但他从未翻过。
这次,肯定也是没有的,不然太监不会是这种表情,但唐衿还是随口问了句:“陛下翻了吗?”
太监一看唐衿过来,神色复杂:“唐大人,您这不是在说笑吗,陛下怎么可能翻……”
说完他就越过唐衿走了,口中喃喃着:“贵妃娘娘又要生气了,唉……”
他声音很小,一般人基本听不到,唐衿因为自身问题,耳力非凡,所以能听清楚。
贵妃娘娘,是这宫里唯一的一位贵妃,是古家的,也是太后的人。
这里面的势力错综复杂,唐衿并不打算多管闲事,纪猷有这个能力。
然而,就在他想继续去找纪猷时,余光倏然瞥到远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藏在假山后面。
脚步一顿,唐衿眸子一转,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寝宫门口,迟疑了下,转脚朝那身影走去。
借着月色,眼力不错的唐衿看出来那道身影是个女生,并且……似乎有些熟悉?
“你在这里做什么?”
忽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沐璃一跳,猛地站起身来,看到是唐衿后,才松了口气,随后抱怨道:“你这个人怎么像鬼啊?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是你偷窥太用心了。”唐衿看了眼沐璃方才一直窥视的方向,是寝宫那边:“你怎么进来的?顾厌去围剿贼人了,应该不可能带你进来的。”
被问到自己是怎么进来的时,沐璃紧张了下,然后扬起下巴,结结巴巴道:“我怎么进来的,关你什么事啊?我是来找那个皇帝的,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带我去见他!”
唐衿没回应,
然而,就在他想继续去找纪猷时,余光倏然瞥到远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藏在假山后面。
脚步一顿,唐衿眸子一转,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寝宫门口,迟疑了下,转脚朝那身影走去。
借着月色,眼力不错的唐衿看出来那道身影是个女生,并且……似乎有些熟悉?
“你在这里做什么?”
忽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沐璃一跳,猛地站起身来,看到是唐衿后,才松了口气,随后抱怨道:“你这个人怎么像鬼啊?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然而,就在他想继续去找纪猷时,余光倏然瞥到远处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藏在假山后面。
脚步一顿,唐衿眸子一转,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寝宫门口,迟疑了下,转脚朝那身影走去。
借着月色,眼力不错的唐衿看出来那道身影是个女生,并且……似乎有些熟悉?
“你在这里做什么?”
忽然从背后响起的声音吓了沐璃一跳,猛地站起身来,看到是唐衿后,才松了口气,随后抱怨道:“你这个人怎么像鬼啊?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是你偷窥太用心了。”唐衿看了眼沐璃方才一直窥视的方向,是寝宫那边:“你怎么进来的?顾厌去围剿贼人了,应该不可能带你进来的。”
被问到自己是怎么进来的时,沐璃紧张了下,然后扬起下巴,结结巴巴道:“我怎么进来的,关你什么事啊?我是来找那个皇帝的,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吧?带我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