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从乐天的办公室里一出来，辛然立马迎了上来，压着声音问：“没事儿吧？”

秋生有些不确定：“应该吧……”

辛然朝他身后努努嘴：“那林队呢？还在里面？”

“嗯。”秋生简单地应了一声，便一瘸一拐地向楼梯口挪去。

“诶你去哪儿？”辛然不明所以地跟过来扶住他：“不先回去收拾一下？”

“乐队让我去监控室轮个班。”秋生回得龇牙咧嘴，这才发觉浑身酸痛难耐，哪儿哪儿都疼，尤其是腿上被薛梓林踩过的地方，更是一抽一抽的，疼得钻心。

他借着辛然扶他的力道，一边艰难地往楼梯上爬，一边俯身揉腿，心中暗叹，这个女人，发起狠来还真是要命呐！

辛然却替他嘀咕了出来：“你老大真行，都这样了还要上工，这是有多缺人？”

那边厢，涂亮接到了乐天的指令，已早早地等在了监控室门口，象征性地让秋生签了字，便打开权限放他进去，辛然则一个人返回乐天的办公室门外，继续坐等薛梓林出来。

“喏，就你之前的工位，设备都启动好了。”涂亮很贴心地递过来一罐冰镇可乐，意味深长地拍着他的肩膀交待：“也不是什么非听不可的东西，想听就听，不想听就假装听，记得打开防干扰结界，我都帮你申请好了，不算你钱哈！”

说完头也不回地闪了，比兔子跑得都快。

秋生：“？”

满心疑惑地戴上耳麦，他一边揉腿一边调试线路，很快信号接通，短暂的嘈杂之后，耳中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女声：“……我不是让你无论如何都要抹掉他的记忆吗？你搞不定也要跟我说啊！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秋生猛地愣住了，这是……薛梓林的声音？

乐天火急火燎地要他来干活儿，居然是让他监听他们的谈话？关于李木的谈话！

再也顾不上身体的不适，秋生手忙脚乱地打开了“请勿打扰”的结界，抖着手将线路和音量都调整到最清晰的状态，唯恐听漏一个字。

线路另一端，乐天心平气和地等薛梓林发完火，耐着性子讲道理：“你知道的，是否抹除记忆，本就要尊重当事人的个人意愿，也需要本人配合才能执行，否则抹也抹不干净，还容易出医疗事故，我这只是公事公办好不好。”

薛梓林的火气依然很旺：“我不是说了吗？你搞不定的话一定要跟我讲，我会去说服他配合你！”

“我说大姐啊……”乐天无奈地揉着额角：“人家不想抹，你干嘛非要逼他？再说了，历史监控系统也并没有因此报错啊？你在意个毛？”

薛梓林压着情绪怒道：“是，他只是一个小人物，历史不会因为他改变走向，系统也不会因为他的改变而报错，但问题是，对他个人来说，有没有这段记忆，影响非常大！你看，现在事实不是已经证明了吗？他做了一个原本绝不会做的选择，直接改变了他的一生！为什么？不就是因为多了这段本不该有的记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