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秋生的一脸惊异，温嘉铭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我原本也想跟你公平竞争来着，可这一看吧……咳咳，你丫厉害得不是一点点啊喂！只靠这半年的时间抱佛脚？咳咳，我我我、我还真没信心的说……”

秋生：“……”这小子不会是认真的吧？

显然，认真的！

温嘉铭不止是认真地对待特训，认真地跟着卷十遍一起主动加训，认真地缠着他学功夫，认真地跟他嘘寒问暖套近乎，还在他出事的时候，认真地关心他开导他。

虽然，咳咳，那家伙因为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和复杂过往，明显是把事情给理解偏了。

但，不能否认，他对他，是真心。

真心结交，真心地……当兄弟处！

可是，他却总防备着他，明知他是真心，却因为看不懂想不透，就总是有意无意地防着他这个奇怪的政敌，还把异兽和危险引了过去……

秋生无助地抱着头，脑中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

他发誓他真不是故意的，更没想过要温嘉铭死，从没想过。

可是，表面上看，似乎，就是他，不动声色间让温嘉铭顺理成章地牺牲了，还不落把柄。

百口莫辩！

但，似乎，也没人需要他去辩驳什么。

不止是肃清派没人来追究责任，就连温和派这边，也对他这个无意间造成的“隐晦胜利”没有任何表示，相反，是薛梓林的暴怒与怀疑，是其他人的沉痛与……关心？

这要是放在以前，卫大人应该早就来帮他解惑了吧？

不管是褒奖还是惩罚，总能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对路，以及，下一步该怎么走。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他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又好像做了个天大的事儿。

他好像救了人，但又好像害死了人。

他好像打了场胜仗，但又好像败得彻底，无地自容。

他好像该去找谁邀功，但又好像捅了篓子，犯了大错。

他好像应该高兴甚至得意，但事实是，他怎会这般悲恸，又怎会这般内疚？一呼一吸间，都难受得让他窒息！

秋生狠命地敲着脑壳，在黑暗中无力地呻吟着，痛苦又茫然。

到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一大早，姜以亮拎着早饭来敲秋生的门，看到他那满脸的憔悴与黑眼圈，惊讶道：“你没睡好？”

秋生默然。

他何止是没睡好？他就是在温嘉铭的床铺上整整坐了一夜，完全睡不着！

“你……要不再休两天假吧？”姜以亮担忧地建议。

“不用了，我可以工作。”秋生坚持。

他觉得他无法再一个人待在宿舍里了，他需要工作，需要让自己忙起来，他也需要……找谁来帮他解解惑。

然而，没人帮他解惑。

涂亮忙得脚不沾地，根本都顾不上多聊两句，就把监控室所有的活儿都排给了他一个人，而把其他人全部调出去配合善后与彻查。

“艾玛要不是现在人手不够，我一定强制你去休息！你也悠着点儿，撑不住了记得提哈！”他只顾上拍拍秋生的肩膀交代两句，就急吼吼地带人出任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