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慑人的沉默后,秋生的双臂已开始不受控地打起颤来,每一个缓慢的起伏,都咬紧了牙关。
薛梓林凑近了蹲下来,不动声色地细细嗅着,那若隐若现的白兰花幽香并未如预期般消失不见,反而愈发地浓郁起来,还裹着一丝热气蒸腾的汗味儿。
薛梓林心下暗暗诧异,难道这花香不是他故意用来讨好自己的,而是……他本身的体香?
一个男人,居然会有比女人还要清奇罕见的白兰花体香!
锁住秋生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薛梓林冷不丁发问:“你们山里有什么?”
秋生:“蛇……熊……”
薛梓林:“我是问植物!”
秋生:“树……草……藤……花……”
薛梓林:“什么花?”
秋生:“野花……”
薛梓林:“哪种野花?”
秋生:“白的……黄的……”
薛梓林:“我是问野花的名字,具体叫什么?”
秋生:“白花……黄花……”
薛梓林:“……”
又默了一会儿,秋生浑身上下都开始打颤,粗重的喘息声愈发凌乱起来,却依然拼着命地把每一个起伏都做到了位,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薛梓林看不懂了:“你到底是谁?”
秋生拼尽了全力,从牙缝里挤出答案:“秋……生……”
“我是问你的真实身份!”薛梓林嗓音冰冷:“你究竟是什么人?处心积虑地混进基地,有什么企图?”
秋生正曲肘悬停在半空,浑身抖得跟筛糠一般。
就在薛梓林以为他终于要累趴下的时候,忽地听到他喉间发狠似的低吼一声,居然再次挣扎着撑了起来,还不忘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相似的音节:“求……生……”
薛梓林来了气,一把扯过他的衣领摔到地上,厉声呵斥:“好好说话,说实话!”
秋生早就累得不行了,硬顶着一口气才撑到现在,忽然被她强行打断,立马乱了气息,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口……渴……”
“噗通”一声,他又被狠狠地摔了个狗啃泥,却是瘫软在地上,再没力气动弹分毫。
薛梓林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竟是滚烫!
再细看下去,这人浑身上下都热得恨不得滋滋作响,裸露在外的那些为数不多的皮肤,都红得跟个烧熟的龙虾似的,连汗都给蒸发没了。
抬头看看那虽然偏西但依然灼热的日头,薛梓林扶额,这小子……不会是中暑了吧?
能派出来当卧底当奸细的,会把自己蠢到中暑吗?薛梓林有点儿懵,不会真是她想多了吧?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只得扛起秋生来到一处相对凉爽的树荫下。
徐洋探头探脑地凑过来,讪讪地问:“内个……林队啊,加训结束没?秋生他……咳咳,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中暑了。”薛梓林完全不理会徐洋身后温嘉铭那张臭脸,很不客气地冲他们伸出手:“水给我!”
“哎!”徐洋赶紧递上来一个装满水的军用水壶。
薛梓林咕嘟咕嘟地给秋生灌了一大壶水,又往他嘴里塞了枚解暑的丹药,揉着他前胸后背上的几处要穴帮他缓劲儿。
看他总算是渐渐喘匀了这口气,薛梓林一边起身一边交代徐洋和温嘉铭:“我再去接点水过来,你们帮他把上衣脱了散散热。”
片刻后,薛梓林拎着一壶水回来,远远地就听到温嘉铭气急败坏的声音:“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又没扒你裤子,你打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