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庆瞳孔微缩,从刑案后缓缓起身,踱到李木身边,煞有介事地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立在李木身后,借着他身体的阻挡,暗搓搓地抬起了手……
台下忽地传来卫凌峰夹着内力的传音,一字一顿,清晰入耳:“神判之罪,凡人不可插手!坏了规矩,会惹怒神灵,降罪人间!”
在百姓们的窃窃私语中,上官庆硬生生顿住了想要偷袭李木的小动作,阴沉着脸将双手背到身后,隔着些肉眼可见的距离,围着李木一圈一圈地慢慢踱步,口中不住地蛊惑道:“你迟早会死在这刑台之上,何苦强撑?这样不痛苦么?不如放下执念,早点儿解脱吧……”
李木就像没听到似的,如雕塑般一动不动。
胸中的怒火烧得更盛,上官庆压着脾气,朗声冷笑:“你以为国君只判了八袋负重?我是念在你我同僚一场,才帮你少上了两袋。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就把剩下两袋也给你上足吧,省得坏了规矩,惹怒神灵!”
眼瞅着上官庆又要私自加刑,台下的林沐凡气得冲看管刑台的小吏直叫:“早上不是宣判八袋负重吗?怎的又要加刑?”
那小吏哪敢得罪上官庆,他可是当今新帝跟前儿的大红人!只得缩在刑案后垂头拱手,唯唯诺诺:“小人卑微,没、没见着圣旨,一切听、听上官大人吩咐……”
“岂有此理!”司徒乐气得就想往上冲,直接被拦在刑台下的持枪军士堵住了去路,他不甘心地挥掌拍了过去,却跟拍到石头上似的,不仅没伤到对方分毫,还被反弹的力道冲撞得气血翻涌,“噗”的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而那被他攻击的持枪军士,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上官庆哈哈大笑,有恃无恐地拎起一个沙袋就往李木肩上的圆木上挂,还理直气壮地大声宣布:“罪奴李木,死不悔改!国君有令,加重十袋负重,接受神判!”
圆木右端的沙袋一加上来,顿时乱了平衡,李木不由得上身晃动,有些摇摇欲坠,只得赶紧向前附身,猛地压低肩头,靠背部寻找新的平衡。这么一来,脖子上的绳索勒得更紧了,加上肩头一坠的力道,直接到了极限。
李木眼前一黑,差点儿直接晕过去。
亏得是那股真气猛地爆发,维系了他一丝清醒,也亏得是他的平衡感一向不错,总算是勉强稳住了上身,得以屏着气缓缓挺胸。待脖颈处稍有松弛,立即运转内力,艰难吐纳,硬生生把喉间被勒出来的咸腥给压了回去。
他知道,这个时候吐血,就是找死。
很快,圆木左端的沙袋也加了上来,李木暗叹,上官庆这是有多恨他?真是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留呐!
好在这次他有了准备,配合着圆木的晃动,小心地调整着身体各部位的力道,努力维系着平衡,总算没再出现方才那样危险的情形。但毕竟加了两个沙袋,肩头的分量更重一层,妥妥地加速了体力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