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都神马扯淡理论!”卫灵儿听得瞠目结舌,气得直爆粗口:“神马狗屁孽缘?就算是孽缘,孩子也是无辜呀!那上官庆有神马好不平的?我家木木比他好一万倍,轮得着他不平?蛇精病啊!你还说他不是无理取闹?我呸!这明明就是无理取闹好不好!他丫就是闲得蛋疼没事儿找事儿!”
听她这么说,卫子渊更放心了,不失时机地暗示她:“你既然不介意李木的出身,就要让他知道,尤其是……”
意味深长地瞟了她一眼,幽幽地说:“行动上,该到位的就做到位,省得这小子七想八想,连句挑衅都受不住……”
“神马叫连句挑衅都受不住?”卫灵儿完全没听懂卫子渊的潜台词,自顾自地气道:“你不应该去管管那个故意挑衅的二愣子吗?想办法让他以后别再胡乱找事儿才是正道吧?干嘛要李木去受他的挑衅?我家木木凭神马!”
卫子渊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死丫头不知道反省自己,对别人倒是要求不低。再说了,都是别人脑子里固有的观念,这让他怎么管?
沉吟片刻,他压低了声音:“问你个大不敬的问题,你相信皇帝是天子么?”
“当然不信!”卫灵儿毫不犹豫:“否则哪儿来的改朝换代啊!”
“可我们这里很多人都信,”卫子渊意味深长地说:“正如他们相信,出身低贱的人天生肮脏一样,坚信不疑……”
卫灵儿默然,她听懂了卫子渊的意思。
会恶意歧视李木出身的人,就跟会虔诚膜拜国君的人一样多,岂是管住一个上官庆就能了事儿?像他们这种不介意出身的人,才是实打实的小众。
“所以……”卫子渊盯着她的眼睛,诚恳道:“你是否介意,才至关重要。”
“我当然不介意!”卫灵儿立马表态,神色认真:“这种出身有关的狗屁差异,在我们那儿早就绝种了,谁敢公开搞歧视谁才会被鄙视呢好不好!”
“既然如此……”卫子渊掰回正题,循循善诱:“那你就要明确态度,各种事情,都要明确态度,给他足够的信心才是。”
“知道啦知道啦!”卫灵儿烦躁地抓抓脑袋:“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光说怎么行?做比说更重要!”卫子渊隐隐有些抓狂:“就你逼他写的什么保证书,摆明了随时都会抛弃他,你让他如何安心?”
“我……”卫灵儿暗自叫苦,这种所谓的“保证书”,搁现代也没啥法律效力,而所谓的“离婚自由”,不用写也受法律保护好不好!那不就是个夫妻间的小情趣嘛,肿么放到古代就让她死活都说不清楚了涅?
只好胡乱搪塞:“我不都已经让他把那条改了嘛!只保证不休我就好……”
“你确定?”卫子渊很不客气地打断她:“你真以为我分不出海生跟李木的笔迹?”
“你丫!”卫灵儿惊得舌头直打结:“你你你……那你还当个真的用?”
卫子渊好笑地斜了她一眼:“只要沐凡认不出来,当然就能用。怎么?你想去揭穿?”
“没有没有!”卫灵儿立马讪笑着摆手,默默地抹了把冷汗:“我巴不得你俩都当真的用呢,哪能自己去拆台呀!”
“所以,”卫子渊转回正题:“我说你不让李木安心,没冤枉你吧?”
“哎哟我去!”卫灵儿只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我是真没把这个当真啊喂!我是让他改来着,可他死活不干,还说我不相信他,你让我肿么办?为了哄林海生造假,我可是损失了两成的收益呢!两成呐!我留着这些钱自己花不香吗?还不是因为李木那头倔驴不肯改嘛!我我我、我是真冤啊!”
卫子渊差点儿被她气乐了:“你说你那天顺着我的话好好嫁了不就完了?谁让你非搞这些有的没的?还害我跟沐凡吵架,你就是活该!”
卫灵儿被骂得没脾气,哭丧着脸哼唧:“那你说现在肿么办嘛!那家伙就因为这个不安心对么?可让他改又不肯,这死循环,你让我肿么办?”
“这个还好说,只要你别真休了他就不是问题,问题是……”卫子渊轻咳一声,继续隐晦地提醒她:“你该放开的就要放开,跟他好好做夫妻……”
“呃?”卫灵儿听不懂了:“我肿么不跟他好好做夫妻了?我都倒贴着主动去动手动脚啦,你还想让我肿么放开?”
卫子渊更听不懂了,只好硬着头皮直接问:“那你……咳咳……你为何不肯圆房?”
“谁不肯圆房啦?”卫灵儿瞪着眼睛反驳:“我俩整天睡……咳咳,那啥,好着呢!”
卫子渊彻底迷糊了,这俩人各说各的,还都是真的再不能真的坦诚脸,他倒底该听谁的?
俩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相互打着不自知的哑谜,各自懵逼着回了卫府,远远地就见李木正一身狼狈地扶着砖墙,斜靠在灵木坊的院门口垂头不语。
小阿菜一看到卫灵儿,立马着急忙慌地奔了过来:“夫人,李督尉他、他好像受伤了,但就是不肯进屋怎么办?”
卫灵儿暗叹口气,疾步上前,就见李木一身的虚汗,额头鬓角还有湿发贴在脸上,立马有些来气:“你一身汗还给这儿吹冷风?是想感冒嘛!赶紧的,进屋去!”
说着扭头吩咐阿菜:“你快去屋里把火盆生起来,要旺的哈!”
阿菜应声干活儿去了。
卫子渊虽然仍没想明白这俩人之间倒底有啥误会,但见女孩儿一脸真诚的关心,安排起来也是有条不紊,便放下心来。
他拍拍李木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只是交代卫灵儿有需要了去落竹苑找他,便转身离开,自觉回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