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鸭子飞了(1 / 1)

“司徒大哥~~~”刚进官驿安顿好,卫灵儿便屁颠儿屁颠儿地缠上了司徒欢:“这是我新配的香包,来来来,我帮你换上!”

司徒欢微笑颔首,目光温柔:“有劳灵儿小姐了。”

卫灵儿一边毫不客气地动手给他换香包,一边喜滋滋地啰嗦:“我在这里面特意加了艾草与薄荷。夏日闷热,戴上这个,可以提神醒脑,驱蚊防虫哦!”

不远处,李木安排好军士防护等相关事宜,正要迈入院门,便因这一幕生生顿住了脚步。急忙一个转身,躲到院门外的墙边,强压着心里的翻江倒海,暗自运气。

前日里,他懵懵地被那女孩儿扯到街上买香囊,眼瞅着她无比认真地挑拣了好半天,一个挨一个地杵到他腰间比划,还诚心诚意地问他觉得哪个样式好看,直把他搞得心猿意马、脸颊发烫。

“都、都好看……”他有些紧张地结巴着。

“神马叫都好看?”卫灵儿翻着白眼嗔道:“这么多涅,总有个喜欢、不喜欢吧?”

李木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只要是你送的,怎样的都喜欢!”

“哦哟!你啥时候也这么会说话啦?”卫灵儿笑眯眯地拍着他的肩膀:“不错不错,继续保持哈!”

李木的脸上更热了,有些无措。

卫灵儿将最后两个样式在他腰间比了比,转身挂回去一个,又取下另外两个,拎到他眼前摆成一排:“三选一,你觉得哪个最好看?”

李木强作镇定地随便指了一个:“这、这个……”

“嗯嗯,我也觉得这个不错!”卫灵儿把他指的那个香囊,再次摆到他腰间比了又比、看了又看,仰脸对他绽开一个明媚的笑:“就听你的啦!”说着把另外两个挂回去,跟店家讨价还价去了。

李木解开钱袋,正要付钱,却被卫灵儿一把按了回去:“送人的礼物,肯定得我自己掏腰包啦!这样才显得有诚意嘛!”

那一天,他眼瞅着那个一向抠门的小丫头无比大方地自己掏钱买单,也是第一次,他在她脸上,看到了姑娘家特有的娇羞神色,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也足以让他心神荡漾,回味了好久。

不曾想,她留给他的,却只有回味,而已。

因为,那个他亲手挑选的香囊,那个不止一次被摆在他腰间比划的香囊,最终却结结实实地系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腰间!

他也再次看到了她微微泛红的双颊与刻意矜持的娇羞,还不止一次,却,都是对着另一个男人,那个光芒四射的男人!

李木心底苦意翻涌,狠狠地自嘲,他都在妄想什么?非分之想,果然是非分啊!

那边厢,后院的凉亭里,早已摆上了茶点与古琴,丁沐凡几人各自找了座位,围着亭中的两人坐好,一脸的期待。

自从有了司徒欢这个知音,卫灵儿一个人的饭后故事会,自然而然地便改成了两个人的饭后音乐会。

二人抚琴吹箫,舞剑唱歌,时不时地再切磋一二,当真是才子佳人,清心又养眼。

卫灵儿仗着最近学来的古琴基础,摸清了基本的音阶弹法,硬是拿古琴当吉他做伴奏,挑选着清雅柔美的歌曲,自弹自唱起来,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

送你一朵小红花

开在你昨天新长的枝桠

奖励你有勇气

主动来和我说话

……

一旁的司徒欢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大致心中有数了,便取出玉箫,和着歌声与琴音,吹出了一曲悠扬又和谐的曲调。

卫灵儿惊喜又敬佩地看了他一眼,更加投入地唱起来,嗓音轻柔又陶醉:

……

送你一朵小红花

开在你心底最深的泥沙

奖励你能感受

每个命运的挣扎

是谁挥霍的时光啊

是谁苦苦地奢望啊

这不是一个问题

也不需要你的回答

……

李木躲在角落的阴影里,目光繁杂地望着他们,望着那个一唱歌便柔情似水的女孩儿,望着她身边那个与她琴瑟和鸣的男子。

确实,也只有那样的男子,玉树临风,家世显赫,与她站在一起,才称得上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而他自己,一个卑微的贱奴而已,算个屁!

就算抛开身份不谈,他离她口中要嫁的那种“多才多艺的大帅哥”,也差了十万八千里好不好!他先前究竟是哪儿来的自信,居然敢有那样的妄想?他有何资格奢望那个所谓的非分之想?

李木忍不住在心底狠狠地骂着自己,想想之前的失态,只觉得无地自容,再没脸见她。

“唉!”耳边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回神扭头,对上了卫凌峰一个无比嫌弃的大白眼:“你说说你,原本到手的鸭子,就这么给飞了……”

“啊?”李木心里一慌,不明所以。

卫凌峰更加嫌弃了:“知道小狗撒尿圈地盘嘛?你不抓紧机会留个标记,还不就让别人给抢占先机啦?”

李木:“……”敢情当初这前辈一个劲儿追问他亲到了没,是这个意思?

果然,眼瞅着这呆子一脸无语的苦逼神情,卫凌峰恨铁不成钢地一拍他后脑勺:“当初那么好的机会!你小子都不知道表白的?最起码先亲上一口啊!哼!真是笨得可以!”

说完气呼呼地越过他,去凉亭听那两人琴瑟和鸣去了。

一旁的黄煜也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面露不忍,终是啥都没说,挽着司徒欣的手跟了过去。

李木这才搞明白,这些天,那几人到底是在同情他什么,嫌弃他什么,只觉得一阵无语,苦涩难当。不先确定那女孩儿的想法,他哪里敢随便表白,不想活了嘛?

可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他只觉得从来就没看懂过。

如果心里没有他,为何总是为了他不要命?就算先前替他挡剑只是无心之举,那日冒死游回来救他,怎么看都不可能再是“无心”了吧?就连身负重伤,也是为了帮他寻剑!

可若是有意,她一会儿神志不清地喊着乐天,一会儿挖空心思地送司徒欢定情信物,却从未对他有过任何表示,最起码的,连一丝害羞的神情都没有!

可若是完全无意,她为何又能毫不避嫌地跟他同吃同住,比他自己都更惦记着他的一日三餐!他在她眼里,究竟是什么?

李木只觉得心乱如麻,烦躁无比,大脑中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