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被塞了一嘴的狗粮,卫灵儿也是缓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虽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终归是没挑出神马毛病。
她尴尬地轻咳一声:“就是……因为这个?”
卫子渊反问:“你还想因为什么?”顺势又给丁沐凡使了个眼色。
丁沐凡会意,赶紧拉起她的手,可怜巴巴地恳求道:“灵儿你就跟我们一起回京吧!我在女子之中本就是个异类,更何况在那高门大户中,想必更是难有交心的朋友!若能有你帮衬着,我也不怕嫁入卫府了……”
“这个……”卫灵儿有些hold不住了。她前世还是薛梓林的时候,就有个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男生靠骂,女生靠哄。
所以,她可以毫不留情地怼天怼地怼男生,却终是不大习惯硬驳女生的面子。这会儿丁沐凡冲着她扮可怜,着实让她有点儿招架不住。
叹了口气,她认真地对卫子渊说:“我可以为了沐凡随你去卫府,但你也要做到你承诺的,不逼我做不想做的事!”
卫子渊瞥了眼一脸欣喜的丁沐凡,郑重回道:“你放心!我卫子渊向来一诺千金!任何与你有关的事情,必先与你商讨,只要你不乐意,我绝不勉强!”
“那好!”卫灵儿也郑重其事地看向他:“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我也没啥可纠结的了。我可以继续做卫灵儿,继续认你当表哥,认沐凡当姐姐。但我明确表态,我不会入宫,也不会去参加神马太子选妃。你就按你先前说的办法,取消我的参选资格就好。”
“好!”卫子渊干脆应道:“你放心!我保你一生不受皇室侵扰。”
“不止是皇室。”卫灵儿补充:“只要是我不喜欢的,你都不能勉强我,该挡就得帮我挡了。”
“放心!”卫子渊再次表态:“我说过,只要你不乐意,我绝不勉强!不管用何方式,我都会保你自己做主!”
“还有我想做的事儿!”卫灵儿继续补充:“只要不影响你和你家人的核心利益,你都不能无故阻拦我!”
“你想做的事儿?”卫子渊没料到还有这么个需求,难道她已经有看上的人了?不禁皱眉问道:“具体说说看?”
“比如说……”卫灵儿眼望天花板,挠着脑袋盘点:“我可能想在京城周边买块儿耕地,或者在城里开个客栈啥的?”
“你……”卫子渊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你是想要做生意?”
“嗯,也可以这么理解。其实吧……”卫灵儿认真地纠正他:“其实我更想做的是投资,积累一些被动收入。就是不晓得你们这个时代,有啥好的投资项目没?”
“投……资?”卫子渊又听不懂了。
“哎呀!就是我出钱,让别人出力去做生意,然后我分成的那种。最好能稳定一点、靠谱一点、长久一点的。”卫灵儿耐着性子解释:“之前我问过司徒乐,他建议我买地收地租,或者开客栈,你觉得这两个方向好挣钱不?”
不止是卫子渊,丁沐凡都有些无语:“灵儿,你是要进卫府啊!怎么可能缺钱?”
卫灵儿一撇嘴:“卫府钱再多那也不是我的钱啊!我想买点儿啥、干点儿啥,不还得伸手要嘛!我要是能盘活自己的收入,不就更加自由了?表哥也不用再破费给我零花钱了不是?”
说着,一脸谄媚地看回卫子渊:“对了表哥!我都答应跟你回卫府了,也答应继续认你做表哥了,那咱们之前谈好的零花钱……嘿嘿,嘿嘿嘿!”
见她又恢复了撒娇卖萌的无耻模样,卫子渊一边暗中松气,一边无奈地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零花钱照旧,卫府的宣纸也随你取用,无需入账。你想要做的生意,只要不影响卫府的利益,我绝不拦你。”
“艾玛!还是表哥爽快!那就这么说定啦!成交!”卫灵儿顿时喜笑颜开,顺手扯下一根鸡爪子,跟自己的左掌对拍了一下,冲他俏皮地一笑,便又开心地啃了起来。
卫子渊没料到,她一个姑娘家,心心念念的不是找婆家,而是想要通过做生意,积累属于自己的财富,不禁摇头笑道:“你还真是,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啊……”
“咦?”卫灵儿眨巴眨巴眼:“这话我肿么听着这么耳熟?”
卫子渊意味深长地吟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卫灵儿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你怎会知道这首诗?这个这个,这个应该是……”
她皱眉思索了片刻,一脸震惊地说:“这应该是近现代从国外翻译过来的诗,好像离你们这儿至少晚了大几百年呢!”
卫子渊无语地提醒她:“这不是你吟给海川听的么?”
“啥?我给海川吟过这首诗?哦哦,那好吧……”卫灵儿茫然了一瞬,便继续认真地啃她的鸡爪去了。
卫子渊默默地替海川哀悼了一把,不甘心地问:“怎么?你不记得了么?”
卫灵儿滋溜溜地吮着鸡骨头,随口回道:“他没事儿就来找我叨叨一些有的没的,我搪塞了他那么多话,哪能记得都说了啥?”
卫子渊:“……”
丁沐凡可顾不上管海川,一听卫灵儿答应跟他们走,早已心花怒放。正想再给她舀碗汤,发现不知不觉间,桌上已是一片残羹冷炙,不由得眼角抽了抽,这丫头……也忒能吃了!
只好起身找水:“汤喝完了,我给你泡茶去!”
经她提醒,卫子渊也觉得差不多了,唯恐那丫头再变卦,赶紧招呼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也收拾一下动身吧,今晚还需赶到清水镇去歇脚。”
李木闻言立马起身收拾桌子。
“好嘞!”卫灵儿啃完了最后一个鸡爪,抹了把嘴站起来,冲李木伸出了魔爪:“李校尉我来帮你!”
“不、不用……”李木现在是一跟她讲话就紧张,这会儿眼睁睁瞅着她赤脚散发地扑过来,更是一阵凌乱:“我、我自己来……”
卫子渊早就注意到了李木的魂不守舍,只是方才忙于游说那个难搞的丫头,一直没顾上他。
略一沉吟,他故作关切地问:“昨夜喝了那么多酒,你可还有不适?需要找钟道长配点药调理一下么?”
卫灵儿大喇喇一挥手:“不用不用!刚吃饱喝足,我胃里正舒坦着呢!”
“哦?看来你酒量不错啊……”卫子渊探究地看着她:“昨夜没醉?”
“呃……”卫灵儿有些不确定了,昨夜好多事儿都不记得了,她究竟是醉了?还是只是困到极致睡着了?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挠着脑袋,她有些迷茫:“对了,你倒是提醒我了。我明明记得昨晚我跳崖了,肿么就跳到床上来了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