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当初……是将她当成了谁?(1 / 1)

“怎么了?”

被熟悉的声音惊醒,衡月被吓一跳,险些直接蹦起来。

“无、无事。”她喃喃,说完才想起行礼,却被楚今安拖住了胳膊。

他笑道:“怎么了?累着了?康宁和知柏呢?”

“午睡了。”衡月下意识答完,又觉得不对,低头重新说道,“他们去睡午觉了。”

“嗯,你这是怎么了?午膳时不还好好的,刚刚发生了什么?”楚今安笑问道。

衡月摇头,又摇摇头。

要她怎么说?

难道要她开口问楚今安,当初……是将她当成了谁?

这如何能问的出口?

便是……便是真的通过她看到别人,她……又能如何?

那一晚,除了爬上龙床,她哪里还有别的活路?

衡月又摇摇头,却不肯去看楚今安。

她想起那段时间楚今安看她的眼神,当时衡月只觉得有些不对,那视线似乎并未落在她身上。

如今想来,却是借着她,在想旁人。

心中酸涩无人可诉说,衡月闹脾气一般,对着楚今安行了一礼便直接离开。

“她怎么了?”楚今安还有些不解。

廖忠便招人去问,片刻后苦着脸回来:“皇上……这,衡月姑娘,见到彭王妃和、和镇北王妃了……”

楚今安一愣,继而有些恼怒:“她怎么……不是说让她别出去吗!”

廖忠已经将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此时便连忙一五一十将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楚今安听。

楚今安是如何的玲珑心思?

只待稍稍思索,便明白到底是谁的问题。

他恼道:“将云萍带上来!”

自然,此事不可能是云萍自己做的,这宫中知晓他和颜静月过去的,也只一个苏太后了。

但云萍,就是苏太后的人。

这两年楚今安虽然借机发落了云萍,让她无法靠近寝殿,却也万万没想到,对方还将心思打到了这般!

如今想来,或许苏太后召所有藩王进京为她庆生,不一定是因为楚今阳或者安王,其中还有关于颜静月和衡月的算计!、

该死!

楚今安恼的厉害,却也只是恼怒过往之事被人再提起。

关于衡月的反常,楚今安多少也能猜出一些——凡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衡月与颜静月的相似。

但楚今安并不准备去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事实确实也是如此,当初衡月能保住一条命,便是因为她的那张脸,那双眉眼。

——话是这般说,楚今安却莫名心虚的厉害。

甚至下午没见到衡月过来,他也没敢多问,还让廖忠将小梅和青寻都叫去陪她。

“让青寻问问,看她晚上想用些什么,让膳房给她准备着。”

楚今安话说的云淡风轻,其中却带了几分不易被人觉察的紧张。

偏偏此时,外面有通传,说镇北王妃求见。

“她怎么来了……”

楚今安一下子站起身,却又马上坐下。

他不放心的又问了廖忠一次:“衡月呢?”

“在侧殿,陪着大皇子和大公主呢。”廖忠弯腰答道。

楚今安犹豫了一下,还是道:“罢了,让镇北王妃先回去,朕……改日再见她。”

廖忠不太明白,却也没说什么,出去传话回来后还拿了个东西。

他有些不解:“皇上,镇北王妃说……这个还给您。”

还给他?

楚今安接过那香囊,打开,却从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小纸来。

那上面寥寥几笔,画了一个姑娘。

楚今安定定看了片刻。

他自然记得这幅画。

也认得,这正是他当年所做。

那时他也不过十六,正是少年慕艾的岁数。

苏太后对他不好,长兄视他如仇敌,下面年龄相仿的弟弟更是瞧他不起。

彼时苦闷的楚今安意外认识了进宫给先帝请安的颜静月。

颜静月也就比他大了两岁而已,那时候刚被赐婚镇北王,进宫谢恩,却遇到郁郁寡欢的他。

一来二去,他们二人莫名相熟,再后来,便是颜静月出嫁,楚今安抱着一种莫名的心思,画了这么一副小像,夹在给颜静月的添妆中送给了她。

却也是万万没想到,她竟还留着。

“她竟还留着。”楚今安忍不住又说了一次,随后却闭了闭眼睛。

年少无知,将那一抹温柔当成了救赎。

如今他有了枕边人,才明白,那只是孤独彷徨时自以为的心动。

无人能救他,唯有他自己。

无人来爱他,唯有他自己。

惦记了多年的眉眼,也不过是那么多年对他唯一一点的好,其实并不算什么。

只是颜静月竟还留着这幅小像,却是楚今安没想到的。

他也并不是感动,或者悸动,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事儿不对劲。

多年的尔虞我诈之后,楚今安再见这旧物,只会觉得……镇北王,或许另有所图。

总不可能是当年已经十八岁、被赐婚了的颜静月还一直惦记着他吧?

楚今安当年又没说什么做什么,做得最出格的事情便是这张小象了。

如今被人送回,他只觉得不对劲。

“看看镇北王妃走了没,若还在,便请进来。”

说话时,楚今安心中盘算的,全是最近关于镇北王的事情。

颜静月,难道是有什么事情要求他?

是关于镇北王的,还是她自己?

抑或是,她的儿女们?

楚今安玲珑心思,想的颇多,便也没注意刚要进门的人影。

才走到门口的衡月听到楚今安这句,再看到他手中捏着的泛黄的纸张,一瞬间便觉得险些呼吸不上来。

她仓皇回身,也不知往外走的廖忠有没有看到自己,只乱七八糟的跑走,将自己躲在廊下拐角处。

皇上……

与颜静月……

果然有过曾经……

那张纸……

衡月不肯多想,但脑中百般思绪翻涌,却是将她硬生生逼出两行泪来。

她带了些窘迫和恼意的使劲擦净自己的脸,只觉得万分可笑。

她竟还觉得委屈。

她竟还……因此醋了。

何其可笑!

她算什么东西!

也配有这般心思!

不过从头到尾,只是个替代品而已!!

衡月深呼吸几口气,才压下喉间的酸涩,便听到廖忠的声音:“镇北王妃,您往这边走,小心着脚下。”

颜静月来了。

衡月明知不该的,却还是忍不住,悄悄走到廊下,又矮身躲到窗户下面。

她心跳声巨大,却还是清晰地听到屋里的那句话。

“皇上,许久不见,皇上已经这般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