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朕不能就这般原谅了她。”(1 / 1)

“让他滚。”楚今安哪里有心情去见明亲王。

他现在见到明亲王,就想起当日衡月被他逼得爬上龙床的事情——

便那是假的,演出来的,他想到依旧觉得烦躁。

似乎就是从那天起,一切都不受控制了。

他忍不住地想关注那个女人,关注她身边的一切,甚至会因为她的开心而动容,为她的不悦而心疼。

简直愚蠢!

愚蠢至极!

楚今安不想搭理明亲王,可明亲王偏要闯进来见他。

几个小太监飞一般地摔进殿中,然后便是面色不悦的楚今阳走了进来。

楚今安豁然回身,看到这一幕便皱紧了眉。

只是不等他斥责,楚今阳便哼笑道:“皇兄何必这般?臣弟只是想见您一面,怎显得比登天还难!”

“每日早朝都见。”楚今安言简意赅道。

楚今阳却是又笑了一声:“那臣弟等明日早朝的时候,再问皇兄讨个宫女?”

他这话一说完,楚今安利箭般的目光便投了过去。

楚今阳微微顿了一下,又马上挺直胸膛:“怎么?皇兄真想在众臣面前商议此事?臣弟也不是不愿意!”

“滚。”楚今安再不给他一丝好脸色,直接赶人。

楚今阳却是打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态度,直接喊道:“皇兄既然不要那衡月了,不如赏给臣弟玩玩?这般直接杀掉,实在有些可惜了。”

“滚!”楚今安怒斥道。

楚今阳却是混不吝的很:“好,臣弟去隔壁接了人,这就滚!”

说完他拔腿就跑,楚今安没有失态的去追,只冷笑着看着楚今阳的背影。

侧殿的正门被封得死死的,他就不信,楚今阳能给砸开。

“来人,请明亲王离开。”楚今安淡声吩咐完,原想回内殿的,目光扫过那道黑色小门时却是脚步一拐。

酒醉的衡月还在乖乖躺着,门外响起的噪杂声也未硬性她分毫。

双颊因酒醉染上的红艳映衬出一抹娇羞,仿如从前。

楚今安坐在床边,静静看了片刻,忽然自嘲的笑了一笑。

“这么多人惦记你。”楚今安说着,抬手拇指抚过她的嘴唇,“可惜,你只能被关在这里,关在朕的身边。”

“你只能,永远呆在朕的身边,谁也见不到。”楚今安说着,终于露出一抹笑来。

与此同时,外面的声音终于停下,楚今阳大嗓门的喊着衡月的名字,却又很快渐渐远去。

“谁也见不到你,你也见不到任何人。”楚今安勾起一抹笑来,“只有朕。”

酒醉中的衡月并不知晓这一切。

她只是沉沉睡着,大约还做了一个极其不错的梦,以至于唇角恬然,眉眼也都舒展开来。

楚今安看着看着,只觉得心绪也平静下来。

再抬手,他原想摸一下她的脸颊,但在伸手时又停住,然后只轻轻触了下她细嫩的肌肤,便收手起身。

倒也不必与一个女子这般计较。

或许,她成为安王的棋子,是有什么苦衷呢。

这般想着,只是楚今安离开时依旧没忘记让人重重锁上门。

他背着手站在那扇小黑门前,一时觉得或许衡月的苦衷能说服他,一时又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再给她旁的机会。

半晌,他也只是低头叹一句“罢了”。

这可罢的到底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廖忠不解地跟在一旁,不敢吱声更不了解楚今安在想什么。

半晌听到楚今安叹了这么一声,廖忠心中唯一的念头却是“果然如此”。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皇上早晚会原谅衡月姑娘的。

除非在当时暴怒的情况下直接将衡月赐死,不然,日久天长的,皇上只会越来越下不去手。

看,他果然猜对了!

廖忠心中思绪百转,面上不嫌,只伺候着楚今安就寝。

临睡前,楚今安却忽然说道:“明日让膳房——”

话没说完,却又戛然而止,自言自语道,“朕不能就这般原谅了她。”

廖忠心道:是呢,这才几日啊。

楚今安顿了一下,“后日让膳房送一些肉菜到侧殿。”

廖忠:“……是。”

主仆二人相对无言片刻,楚今安轻咳一声,侧过脸去:“朕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廖忠敢说什么?连忙否认三联:“没有啊,怎么会呢,皇上怎会这般想?”

楚今安又静默片刻,叹道:“倒也无妨。”

若衡月以后乖乖呆在他身边,谁也不见,自也无法往安王处传消息,那他稍稍原谅她,也不是不行。

果然还是要关起来,拴住了,人才会乖。

楚今安这般想着,闭上眼睛努力睡去。

廖忠却是觉得衡月实在有些不同寻常,就今日,皇上拿酒进去的时候多么生气啊,出来时还被吐了一身。

可偏这般,皇上的怒气却像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一般,这会儿竟还准备原谅人了?

给皇上拢好床帐,廖忠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

衡月睡醒时只觉得头疼欲裂。

她努力回想昨晚的记忆,却只能记得自己被楚今安捏着下颌灌酒……

再之后,她便想不起来了。

烈酒入喉,衡月这般浅薄的酒量直接就断片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实在想不起。

但看身上衣服还算齐整,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想来,皇上昨晚并未碰她。

衡月松了口气,没有继续疼自然是好事。

她才坐起,小梅就听到声音走了过来,顺便递给她一碗酸酸的汤。

衡月知道这是解酒的,蹙眉喝下,倒是觉得胸闷有些缓解。

小梅接过碗,还是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衡月摇摇头,尽量笑出来:“多谢你,我没事了。”

“啊啊!”小梅指了指黑色的小门,又指了指墙角的小陶炉,比画了几下。

衡月不太明白,却多少猜到,这碗解酒汤不会凭空出现在这殿中。

实在奇怪。

他用一种想要她命的眼神看着她,却不会真的如何伤害她。

他暴力地捏着她的下巴灌酒,却在她醉后并未做什么,还给她送来解酒汤?

衡月搞不懂,为何楚今安总这般矛盾?

他将她囚禁在他寝殿的侧殿,到底意欲为何?

“罢了,我从来也没想明白过……”衡月喃喃,单手捂住眼睛,不让自己再有所希翼。

能活着,便已是极好。

只要活着,就会有任何可能。

这边衡月才按下心神,那边被迫到慈宁宫的楚今安却实在算不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