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面锦旗(1 / 1)

事情发展的方向越来越复杂起来。

之前岑廉以为只是胡婷婷和陈南手上有人命,那么第四个血迹又来自谁?

“这案子现在算是给咱们队了?”考虑到管辖问题,岑廉还是问了一句。

武丘山摊手,“没办法,胡婷婷是在咱们康安市被抓住的,尸体也是在康安市被发现的,这案子现在已经算成你们分局辖区发生的现案了。”

岑廉有些头疼,这案子从四个不同的血迹DNA就能看出背后相当复杂,说不定就要折腾到年底。

“异地办案,估计是难搞,”王远腾端着已经喝到看不出颜色的茶杯,随手从齐延桌前的盒子抓了几枚枸杞扔进去,“但是这案子要是破了,属地那边多少得给咱们送点什么,这可是天大的人情。”

“呵,年底的时候我宁可没有这种人情,”副队长梁璇说话间就从外面赶回来,“林向远是谁去抓捕的?”

王远腾立刻回话,“齐延带着小刘他们去了,一共去了六个人,四个民警两个辅警。”

梁璇微微点头,又和武丘山打了个招呼,这才对王远腾他们开口。

“下午都把常服穿上,楚昱霖的父母和杨绪案其他几个受害人的父母要来送锦旗,你们注意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她着重看了一眼岑廉,“去把你的头发洗了,下午拍照你要站受害人家属身边的。”

岑廉连连应声,最近天天加班,他上次顾得上洗头还是三四天前。

胡婷婷的案子还没有新的头绪,倒是林向远很快被抓捕归案了。

实际上在他们基本锁定了凶手之后,林向远的家和工作单位就已经被严密监视起来,没有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等到DNA检测报告出来,原本蹲守在林向远工作单位的民警就在齐延的带领下,当着整个单位的人面前将林向远直接拷走了。

下午,林向远的妻子田雯雯找到了刑警队。

袁晨曦接待了她。

岑廉和唐华还有王远腾都是刚换好衣服,袁晨曦看见就把他们一起叫了过来。

一年穿不了几次常服的岑廉有些不太适应的在桌前坐下。

田雯雯面色惨白,显然已经知道了林向远涉嫌谋杀。

“你们上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有不好的预感,”田雯雯颓败的坐在那里,“是不是他杀了晓雨。”

岑廉看了一眼袁晨曦,却又被自己的学妹看了回来。

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对田雯雯开这个口。

最终是唐华忍不住了。

“田女士,你的丈夫林向远是为了不让你的家人知道他的婚检结果,才对孙晓雨痛下杀手的。”他一口气将实情说了出来。

田雯雯痛苦的闭上眼。

“我猜到了,你们上次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假装无意间问起婚检报告的事,结果他立刻对我发脾气,之后就摔门出去了。”田雯雯仰面靠在椅子上,“六年前,是我拜托晓雨婚检结果出来之后如果他有什么问题就偷偷告诉我一声,后来晓雨死了,我实在没想到会是他做的。”

“这件事不能怪你,”王远腾出声安慰,“据我们所知,你的父亲当时答应林向远,只要他和你结婚,就将他调动到现在的单位当正式工,他得了梅毒,如果被你家里人知道他有这种病,他的前途就彻底没希望了,所以他才会一边骗你,一边害了你的朋友。”

田雯雯神情恍惚的离开了。

“我看她应该是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岑廉刚刚一直没说话,“其实她当年应该就察觉出不对劲了,只是太信任自己的丈夫,觉得他不是能做出这件事的人。”

王远腾从自己桌前端起茶杯。

“也是因为当时根本没有将林向远划进排查范围,出事前四天,孙晓雨的排班里没有她在妇科这一项,因为只是临时去帮忙就没有引起注意。”王远腾微微摇头,“其实这个林向远能把人杀了也是运气成分居多,他设计的这个谋杀方式太复杂了,其中只要有任何一环出问题孙晓雨都不会死。”

岑廉倒是很认可这个说法。

“如果破坏氧气系统那个环节没有人上当,又或者他当时制造的SOS孙晓雨没看到或者看到了没有管,其实这起命案都不会发生,只能说机缘巧合之下,林向远的设想居然都达成了。”岑廉其实觉得有些可惜,孙晓雨看到病房窗户上的SOS立刻赶去查看,只是因为她的医德让她不能视而不见。

她愿意帮田雯雯查看未婚夫的婚检报告,也只是出于好心不希望自己的朋友被骗。

然而最后的结果都在告诉她,好心没有好报。

也不知道孙晓雨被林向远一刀刺进的心脏的时候,会不会感到后悔和失望。

……

孙晓雨的案子进入审讯和固定证据的阶段,岑廉他们被安排接手胡婷婷的分尸案,后续就不再继续跟进。

三点多的时候,袁晨曦通知他们,杨绪案几个受害者的家属来了。

岑廉赶紧整理好衣服,和唐华还有王远腾一起下楼。

齐延换好衣服姗姗来迟,总算还是赶上了。

“这就是那几个受害孩子的家属,”袁晨曦向他们介绍着,梁队正在不断安抚受害者家属的情绪,“刚来的时候还好,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岑廉其实不怎么擅长面对这种场合。

每次他看到受害者家属哭成泪人,自己也非常不是滋味。

在梁队的介绍之下,他们分别接受了受害者家属的感激,并且在家属情绪平复之后拿着锦旗和家属们拍了合照。

家属们离开之后,岑廉看着手中的锦旗,又望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感叹。

对于他们这些警察而言,案件的结束意味着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

但对于失去了孩子的家长们来说,案件的破获,只是漫长痛苦的又一个开始。

“别想了,还有其他死者等着我们帮他们伸冤呢,”王远腾作为真正的过来人,看到岑廉的表情之后就知道他此时正在想什么,“刑警做得再久一些,慢慢就会习惯的。”

岑廉其实很感动于王远腾的安慰,但他现在还盯着门口其实还有别的原因。

比如,分局对面的街道上,有个头顶着文字泡的人骑着电瓶车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