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礼很多。
傅青山和皇上那边，还需要不少时间。
顾战骁懒得等，索性就带着佟婳从侧门出来，去了靖安侯府。
下聘是大日子，原本老太君也想来，可她身子还没有恢复利索，不太方便。这会儿闲着无事，正好带佟婳过去看看。
刚好，佟婳也打算去看看老太君，再给她施次针。
她三日后进京的话，归期未定，那给老太君准备的药，也要尽快炼制出来。
这之前得再给老太君诊一次脉。
对重新定方子有好处。
靖安侯府。
老太君正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在往外面瞧，“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旁边的金嬷嬷瞧着，低声笑了笑。
“老太君，你这也太心急了，下聘可是大事，凭着咱们将军那性子，还不得带着聘礼，风风光光的在城里绕上一圈，让所有人都知道，咱家将军夫人是他的心尖宝？再加上皇上出面，对聘礼单子，这肯定又得耽误不少工夫。晌午的时候，总得请皇上用午膳吧，等回来的时候的，大抵得下晌了。”
道理老太君都懂，只是，她还是有些失落感。
“都怪我这身子骨不争气。”
“老太君，”凑过来，金嬷嬷握住老太君的手，轻声安抚，“你老现在的身子，可比以前好多了，你可不能说那丧气话。”
“嗯。”
“下聘咱们赶不上，咱们好好养着，等将军和夫人成亲的时候，咱们去凑热闹。”
老太君倒也好哄。
听着金嬷嬷的话，她笑盈盈的点头。
“我就是想婳婳，想那几个小家伙了。这阵子，战骁和婳婳都忙，我见不着人，心里想的慌。”
“老太君，你想我了？”
老太君话音才落，佟婳的声音就从门口传了进来。
老太君闻声眼睛不禁亮了亮。
“婳婳？”
微微挪了挪身子，老太君冲着佟婳伸手。
“还真是不禁念叨，我正想你呢，你就过来了，咱们也太有默契了。快过来坐，让我好好瞧瞧。呦，今儿还仔细的上妆打扮了，可真好看。这样子，还不得让战骁丢了魂儿？”
“老太君……”
佟婳娇嗔了一声，随即坐在了老太君边上。
顾战骁跟在身后，满脸得意，“祖母，你孙子是丢了魂，可你孙媳妇进了门啊。”
“行，算你有本事。”
“祖母，什么叫算？我这本来就是有本事。要不然，你能捞到这么能干，这么漂亮，这么贤惠的孙媳妇？要不然，我们现在还在对聘礼单子呢，还能跑到你这来，让你开心？这可都是我的功劳，你得好好夸夸我。”
“嘁……”
老太君“嘁”了顾战骁一声。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我老了，没有那么多好听的话，你要是想听，等回头你让婳婳去说吧，她会说。”
顾战骁垂眸看向佟婳，若有所思。
“祖母债孙媳妇偿，倒也合理。”
佟婳：“？？？”
又不是什么讲理的人，还说什么合理不合理？
心里嘀咕着，佟婳没接顾战骁的话茬，她看向老太君，“老太君，我这几日没来看你，你身子怎么样？我再给你诊脉瞧瞧？”
“我好着呢，今儿你大喜的日子，不诊脉不施针，今儿你可不能辛苦。”
“哪有那么多讲究？”
佟婳不在乎那些，可老太君在乎。
“成亲的事，对女人来说都是大事，下聘也是大日子，就该欢欢喜喜，高高兴兴，轻轻松松的。我这把老骨头什么样，我心里有数，诊脉也好，施针也好，都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咱们今儿就图个好兆头，我还指望你们两个成婚之后，幸幸福福、顺顺遂遂、无病无灾呢。”
老太君都这么说了，佟婳倒也不好再坚持。
还有两日，还有时间。
挽着老太君的胳膊，佟婳顺着她，“成，今儿老太君你最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还叫我老太君？”
四目相对，佟婳被老太君看的脸热。
不过，佟婳到底没矫情，“不叫老太君，叫祖母，这样可以了吗？”
“这就对了。”
老太君满脸笑意，拉着佟婳的手，怎么看怎么欢喜。
……
佟婳和顾战骁陪着老太君，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离开，他们一起回了镇北将军府。彼时，皇上、顾野、洛氏，还有傅青山他们，也全都回了镇北将军府。
晚上，顾战骁在将军府设宴。
寂无殇也来了。
还未开席，寂无殇就一盅盅的往下灌酒，喝了不少。
刚刚来的路上，寂无殇碰上佟韬了。
佟肃年被皇上秘密押送回京之后，佟府被封，佟韬疯疯癫癫的，随着府里的老管家，在一处小宅子里过日子。
寂无殇恨佟韬。
若非佟韬，如若不会出事，也不会死。
可是，看着佟韬因如若而疯，惦记着佟韬可能是如若的亲弟弟，他又下不去手报仇。
寂无殇心里不痛快。
可他更不痛快顾战骁、佟婳终成眷属。
佟韬会动如若，是为了佟婉，可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从永昌伯府的事而起，是因为佟婳。凭什么他和如若阴阳相隔，顾战骁和佟婳却能双宿双飞？
凭什么？
拿着酒盅，寂无殇仰头就又是一盅，他看向佟婳的方向，眼里尽是恨意。
那样子，对面的傅芙蓉瞧得一清二楚。
傅芙蓉戳了戳旁边的海听澜。
“怎么了？”
海听澜正跟傅青山说话，讨好傅青山呢，突然被打断，他还有些懵。
傅芙蓉给她使了个眼色，“你瞧他。”
海听澜顺势也往寂无殇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寂无殇直勾勾的盯着佟婳，他嘴角抽了抽，“这货那么看着小婳婳干嘛？他该不会是对小婳婳动心了，想要抢亲吧？他那小细胳膊小细腿，他也打不过顾土匪啊，他疯了？”
“正经点。”
“正经点他也打不过啊，做梦都没有这种好梦。”
傅芙蓉：“？？？”
逗比的人逗比的嘴，逗比的脑子里全是水。
这天还能聊吗？
心里嫌弃的嘀咕了两声，傅芙蓉才低声开口，“我看他瞧婳婳的眼神，有点不怀好意，你去跟战云、战亭，或者跟一朝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盯着点。大喜的日子，别闹出什么乱子来。”
“不能吧？皇上还在呢，他敢瞎闹？”
“酒壮怂人胆。”
“他那么怂，这点酒，怕是不够壮的吧？”
傅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