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脑髓地狱16(1 / 1)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就算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吧?总要想办法离开。”气氛稍微安定下来,连子昂就迫不及待地向耿乐贤询问道。

耿乐贤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再一次地看起手机短信里的规则。

没等耿乐贤说话,顾春娇已经先开口了,低声道:“第11条规则很奇怪。”

“嗯?”

“春娇说的对。”耿乐贤说道,“后面那几条规则都可以理解,不是跟公路有关,就是跟加油站有关。但是最后一条规则,却好像和这两者毫不相干。”

沈小萌也掏出了手机,看了看第11条规则,拧紧了眉头,艰难地思考着,“没头没尾的,这谁看得出来什么意思呀?”

顾春娇说道:“根据我在论坛上浏览的经验,规则不可能给无效的信息。它要求我们找到的画,很有可能……”

耿乐贤看了顾春娇一眼,心有灵犀地开口:“那幅画是离开的关键。”

听到这儿,连子昂心中一喜,连声问道:“真的吗?找到那幅画我们就能离开了吗?”

耿乐贤说:“不敢肯定,但是那幅画一定有着关键的线索。”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振奋起来。

连子昂又有些犹疑:“那咱们现在……去找画?”

“找肯定是要找的,”荣昊辉挑起了眉头,“问题是,谁去找呢?”

田武哼了一声:“怎么?还有人想坐享其成吗?”在这种外界身份起不到作用的环境下,他没有了平时的伏低做小,态度也变得不善起来。

“那倒不是啊。”荣昊辉耸了耸肩膀,“这地方这么危险,我觉得肯定要有人留守、有人探索,分头行动,才更有保障。”

耿乐贤主动开口:“我去找画。”

“乐贤你——”连子昂出声想要制止。

荣昊辉却抢先一步打断了连子昂的话,朝着耿乐贤说道:“那太好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找到画的!”

“那你们多注意安全。”耿乐贤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去找画。

顾春娇垂着眼帘,眼泪积蓄在眼眶里,强忍着才没有落下。她拉住了耿乐贤的衣袖,声音低低的:“我跟你一起去。”

耿乐贤握住了顾春娇的手,一句话也没有说,但行动已表明了自己会好好保护顾春娇的态度。

两个人开始去找画。

作为一座大型的加油站,这里的各项设施都很齐全。除了售卖各种商品的便利店,还有母婴室,堂食区,休息区……只不过全都是空无一人。

“乐贤,其实我有件事还没跟你说。”顾春娇犹豫良久,终于踌躇着开口。

耿乐贤问道:“什么事?”

顾春娇说:“你知道了吧?我从小没了父母,是姐姐把我养大的,四年前我的姐姐失踪了。”

耿乐贤当然知道。

当时的顾春娇才念高中,唯一的亲人失踪,没了经济来源,顾春娇差点继续不了学业。好在熬到了高中毕业,考上大学,申请到了助学贷款。顾春娇一边用助学贷款念书,一边靠着打工赚生活费。

耿乐贤知道顾春娇的经历,对她很怜惜,也知道顾春娇这么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姐姐,每年都会去公安局那边询问情况。

顾春娇说道:“从规则怪谈开始大规模出现起,冥冥之中就有一种预感,告诉我姐姐的失踪和怪谈脱不了关系。所以,我一直都很关心论坛上的每条消息,似乎每一条帖子都反复观看过。”

耿乐贤停下脚步,定定望进顾春娇的双眼。

女孩的双眸依旧水润乌黑,而倒映在那双眼睛里的自己,惨白的脸,五官肿胀得扭曲。

尽管知道自己的话,是泼顾春娇一盆冷水,耿乐贤还是不得不说:“你的姐姐是四年前失踪的,可是怪谈从三年前开始出现。”

顾春娇摇了摇头,声音轻轻的:“只是从三年前开始才进入大众的视线,被政府所注意到,又怎么能证明,它是三年前才第一次出现呢?”

耿乐贤一愣,花了好几秒的时间来重塑自己被推翻的认知,“照你这么说,春娇你是觉得你姐姐进入了怪谈里?”

“姐姐肯定是死在怪谈里了,如果她从怪谈里出来了,肯定会来找我,不会失踪这么久……已经四年了,怎么可能会有人在怪谈里,活这么长的时间呢?”顾春娇的鼻子发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哽咽。

其实,自从感觉到姐姐的失踪和怪谈脱离不了关系之后,顾春娇便陷入了强烈的恐慌。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那恐怖的怪谈终有一天也会找上自己。

表面上她正常的上学、打工、交友,实际上每一天都生活在惶惶不安之中……

“乐贤,论坛上每一条关于怪谈的帖子,我都反复看过,记得很清楚,里面绝对没有一条……是关于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怪谈的。”

顾春娇扑进了耿乐贤的怀里,近乎崩溃地泣不成声。

“出不去的,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就像姐姐那样,她失踪了这么多年,一定是死在怪谈里了。”

“不会的,不会的。”耿乐贤连忙安慰,“一定可以活下去的!说不准,你的姐姐也好好的活着呢?”

脱口而出的安慰的话,其实连耿乐贤自己心里也没底。

真的有活人,可以在这样诡谲的怪谈世界里,正常地存活四年吗?

耿乐贤拥着顾春娇的身体,女孩的肩膀浮在他的怀中颤抖。他的视线下意识地落在了对面的玻璃窗上,他们的身影被光折射在玻璃上,隐隐约约。

渐渐的,那身影清晰起来……

顾春娇失声痛哭了好半晌,终于慢慢恢复了些冷静,吸了吸发堵的鼻子,慢慢地要从耿乐贤的怀里抬起头来:“乐贤,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

耿乐贤的手掌压在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按在怀里,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敦:“没事,哭出来就好了。”

耿乐贤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玻璃。

那玻璃上的倒影,分明不是他们两个,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浑身高度腐烂的腐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