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这轮考试,周五下午4点半就全部考完了。
难得提前放学,大家收拾书包的动作都很迅速,一秒都不愿意在学校多待。
然而1班这群人还没来得及撤,李刀疤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教室,阻止了企图提前放学的这帮小兔崽子们。
他用力拍打讲台制止后排几个准备偷溜的男生,提高音量大声说,
“都别急着走!去年的大扫除是高二负责的,今年轮到我们高三了。”
众人:“???”
这话一开始听着还挺正常,可是仔细一想——
就逮着他们这一届薅羊毛了是吧?
李刀疤却跟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似的,迎着底下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不管不顾径直点了班长的名字,
“曾茜你是班长,你给安排一下分工。大家都打起精神来,今天早点弄完,早点回家啊!”
说完就拍拍手,示意大家开干,而他直接抱着保温杯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刀疤来去如风,留下一脸懵逼的众人。
曾茜到底是班长,接到任务很快就按照小组给他们划分工作量。
冉甜他们这组分配到的是校门口和宣传栏的打扫任务。
一帮人拎着扫把和水桶,浩浩荡荡地朝校门口出发。
下周全校有个“拒绝黄赌毒”的宣传活动,所以今天重点要将宣传栏重新整理干净。
在宣传栏后面不远处,喻晋带着两个小跟班很是悠闲地坐在操场旁边的台阶上晒太阳。
宣传栏这一块包干区很大,不算是个轻松活儿。再加上喻晋他们三个没人敢使唤,所以约等于少了三个劳动力。
冉甜拿着抹布脱了鞋,踩在班上男生搬来的椅子上,垫着脚去擦宣传栏上方的玻璃。
她个子不算高,踩在椅子上也依然有些够不着。
冉甜见大家都在忙着,不好意思麻烦别人,自己努力垫着脚,一下一下去擦最顶端的地方。
但,有些时候并不是付出了努力就一定能解决问题。
冉甜弄了半天还是没能弄干净,精疲力尽地回过头准备去搬救兵,没想到一回头,喻晋就叼着一根棒棒糖站在她身后半米不到的距离,仰着头看她出洋相。
见她看见自己了,喻晋将嘴里吃剩的棒棒丢到垃圾桶,扬了扬下巴,语气轻慢地问道,
“要不求求我?”
冉甜站在椅子上,稍微比他高出几厘米。她不屑地哼了一声,很有骨气地拒绝,
“不要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跟我说话。”
喻晋笑了下,微微仰起头,
“现在是谁在居高临下?”
夕阳半落,暮色四合。
柔和的光亮悉数落进他仰起的眼眸里,聚拢成一束掩盖不住的光芒。
冉甜和他四目相对几秒,他忽然向前两步,一把将她拦腰从椅子上掳了下来。
忽然的失重,让冉甜立刻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还没等她惊呼出声,人就被稳稳当当地放到了地上。
喻晋悠悠叹了一口气,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麻烦让一让。”
少年的声音听着不着什么情绪,可是落在她耳朵里却带了一丝滚烫撩人的热意。
冉甜莫名心悸了一下,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就听见他又不紧不慢地继续说,
“撒个娇就能解决的事情,非得嘴硬。”
撒娇两个字让冉甜愕然抬头,喻晋却再也没看她一眼,直接夺过她手里的抹布站到了椅子上,三下两下就将顶端擦得一干二净。
提前干完活的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块儿闲聊,等着其他组员收工。
北镇这一带似乎很少下雨,天空永远清朗干爽。
冉甜抬手抹掉额上的细汗,仰着头看蓝湛湛的天。
被父亲安排送回北城这么久,这还是冉甜头一回有了欣赏美景的兴致。
白绵绵的云团拱在天际,跟棉花糖一样铺砌在墨蓝色的天上,宛如一副色彩浓艳的油画。
曾茜体恤大家辛苦,从班费里拨了钱,让人去买了水和糖过来。
冉甜咬着棒棒糖,惬意地眯了眯眼,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爽柔美的声音喊道,
“阿晋——”
声音莫名有点儿熟悉,仔细听起来,里头还带着点儿嗲嗲的意味。
听见有人找喻晋,冉甜不知为什么,下意识地也跟着回过头。
然后就看见昨天来过他们1班教室的那个女孩,穿着一条微喇的高腰牛仔裤,步伐闲适地朝站在一旁操场树荫下闲聊的喻晋走了过去。
冉甜看得出来喻晋应该认识很多人,但是捉摸不透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只看见许家年他们也乐呵呵地对着她打了招呼,便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扭过头问曾茜,
“喻晋有女朋友吗?”
曾茜坐在她身边薅草皮玩,闻声一愣,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小声说,
“不是很确定。不过据说和3班那个班花没在一起也差不多了,两人初中就认识了,最近好像走得很近。”
冉甜含着棒棒糖,闻言有些意外,又含含糊糊地问了句,
“啊?尊嘟假嘟?”
曾茜抬了抬下巴,朝操场方向点了下,“不信你自己看啊。”
顺着她的提醒,冉甜抬眼看过去。
原本还站在旁边聊天玩的许家年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一些,现在树荫底下只剩下喻晋和3班的那个女生。
隔着一段距离,再加上喻晋的身影恰好被树干挡住大半,所以冉甜看不太清楚他们在干什么。
只看见那女生似乎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垫着脚迎着他的脸凑近过去,仿佛下一秒就要亲上他抿得很紧的薄唇。
突如其来的暧昧画面,让冉甜吓一跳,立刻欲盖弥彰地收回目光,不敢再直视。
莫名其妙的,冉甜忽然就觉得很没劲儿。
人家都快把嘴亲到烂了,她却还在这尊嘟假嘟。
难怪他也经常不回家,原来在外头是有喜欢的女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