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瑶仔细叮嘱三格格的下人们务必小心伺候着,不能再让三格格受凉。
又着人去告知张侍妾三格格的病情,顺便带了句话过去。
这边忙完,舒瑶随章太医去了东厢房。
例行去关心一下二阿哥。
进去时,便听见里间下人们正在学着舒瑶给三格格用的法子,给二阿哥洗澡擦身体。
“微臣给福晋请安。”章太医给福晋行礼,舒瑶福了福身。
“章太医免礼。”福晋态度温和叫起,然后让章太医进去给二阿哥诊脉。
“妹妹也坐,三格格那边辛苦妹妹了,不知道三格格那边情况怎么样?”
“好多了,太医说大约明天就会好。”舒瑶随意在下首择了一个位置落座。
扬眉浅笑:“妾身管家,这都是妾身分内之事,谈何辛苦呢。”
福晋眼神一冷,袖子的手指捏紧手帕,半晌嘴角扯起一个笑容,缓缓道:“妹妹还怀着孕,恐怕精力不济,若是妹妹觉得管家辛苦……”
知道福晋这是想夺权,舒瑶出声打断她:“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很乖,一点都不辛苦,管家之事还应付得过来,福晋还在养病,就不劳烦福晋操心了。”
在胤禛没有明确发话之前,舒瑶是不会将管家权拱手归还的。
回来琼华院,已经是未时末刻。
半天的时间都在正院耽误了。
肚子有些饿,舒瑶坐炕上烤火,让人送些热乎的吃食来。
“主子,您今日为何故意惹怒福晋?”冬青跪坐在身后,给她按摩肩背。
舒瑶闭目养神,放松身体,悠闲道:“福晋一直想拿回管家权,却迟迟没有动作,也不知她是想等什么时机还是另有打算,我便逼她一把,省得天天防着。”
她现在肚子还不大,穿上宽大的旗装的斗篷,完全看不出她怀孕了。
现在精力和身手都没有影响,不管福晋出什么招她都不惧。
按了一会儿,舒瑶摆摆手,“不用按了,去拿一些来,咱们烤栗子吃。”
小厨房的小食一道道上桌,舒瑶也不等栗子熟了,净了手开饭。
怀孕后她的口味没有特别的变化,爱吃的依然爱吃,不爱的依然讨厌。
才刚开动,半夏回来了,站在隔扇门口,候着,想等她吃完再说。
“过来吧,说说,有什么发现?”舒瑶一边吃一边听着。
“张侍妾一直见不到三格格,得不到三格格的消息,就派人每天盯着正院和咱们琼华院,今日她的下人偶然听到锦玉在门口说起三格格,才跟了过去。”
“这么说没有别人指使她,是她自己思女心切?”这个理由倒也说得过去,舒瑶不再追究。
“是这样的。”半夏点头,又道:“另外张侍妾那边回话,若是您能让她如愿,她愿意唯您马首是瞻。”
“嗯。”
虽然舒瑶无所谓张侍妾的投靠,但能给福晋添堵的事,她就不嫌麻烦。
三格格满月宴上福晋布局针对她,她还没回敬一二。
今晚,胤禛回府去正院看了三格格和二阿哥。
拒绝了福晋含蓄请他留下的话,去了琼华院。
书房里,舒瑶在接着画白天没完成的红梅傲雪图。
没听到胤禛进屋的脚步声,发现王爷声音的几个丫鬟,被王爷用手势制止了行礼。
苏培盛站在门边,招招手将几个丫鬟都带了出去。
一切都在无声中进行着,胤禛从一旁走近书案,路过的微风让灯笼里的烛光闪动了一下。
舒瑶从浑然忘我的状态中醒过神来,感受到身旁强烈的存在感。
装作没发现站起来,猛地转身,“呀……”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往后倒。
一双手闪电般拉住她,将她带到怀里,又很快将她推离怀抱。
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焦急道:“怎么样,你没吓到吧。”
舒瑶拍拍胸口,做惊魂未定状,舒了口气,娇声抱怨。
“原来是爷来了,您怎么不吭声站在后面啊,吓我一大跳,肚子里的孩子也被吓到了。”
“你先坐。”胤禛将书案后的圈椅转了个方向,让舒瑶坐下,蹲在她面前,担忧地看着她的肚子。
“肚子还好吗,爷叫府医过让看看。”
说着要起身,舒瑶一把拉住他,柔声道:“爷忘了我也是个大夫吗,肚子里的孩子没事,我也没事,就是刚才猛地被吓了一跳,现在缓过神来已经好多了,没事的。”
胤禛还有点愧疚,“都是爷的错,下次不吓唬你了。”
“都说了没事的,王爷不用放在心上。”舒瑶没想到胤禛反应还挺大的,也不好告诉他只是开个玩笑。
便转移话题:“爷回府去看过三格格和二阿哥了吗?”
“看过了,他们的高热已经降下来了,府医还在那边守着,到明天估计就没事了,今天谢谢你,是你救了他们。”胤禛握着舒瑶的手,心里对她很是感激。
舒瑶眨了眨漂亮的眸子,嗓音甜软道:“爷跟我之间还要这般客气吗,他们都是是爷的孩子,为了不让爷伤心,我绞尽脑汁也会救他们的。”
将他的手覆在肚子上,低声道:“原先并不多在意,如今我有了我们的孩子,就想多做些善事给孩子积福,保佑他身子骨健壮,平平安安降生,一辈子健康顺遂。”
“会的,能成为我们的孩子就是他的福字,有我们保护,他定能平安健康长大。”
胤禛轻轻在肚子上摸了一下,清冷深邃的眼眸中盛满了温柔。
“嗯。”舒瑶微笑颔首。
过了一会儿,她起了一个话头:“今天在正院看见三格格的样子,真是心疼,那么瘦小的身子,本就体弱,这一个不注意就刚阿兰了风寒,我过去的时候,三格格都快烧坏了脑子。”
觑见胤禛脸色沉了下来,她继续说,“好不容易三格格的高热降了一些,二阿哥也着了风寒。
冬天寒冷,福晋的身体本就不是很好,还要照顾四个孩子,实在是辛苦,两个孩子病了,福晋两边跑,还有两个顾不过来。”
说着叹了口气,“张侍妾与三格格母女连心,三格格这边危在旦夕,张侍妾就赶去了正院,跪在门外的雪地上,只求亲眼见一见女儿,挂心她的安危。”
“张侍妾?”这个人胤禛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
“是啊,张侍妾当初生三格格早产伤身要修养,无力照顾女儿,这才将三格格送到正院去,如今她已经养好了身子,十分挂心女儿,时常去正院探望。
只是福晋一直在养病,担心过了病气给张侍妾,一直没让她进门,说起来也是可怜,自己的孩子,离得这么近,却也只有生产时见了一面。”
“张氏求你帮她说情了?”胤禛问道。
她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不过是我怀孕后,见不得这样母女分别的场面,李庶福晋那是没办法,身体情况不允许她亲自抚养儿女。
而三格格的身子需要时刻精心照顾,张侍妾身体好了,完全可以全心全意照顾女儿,母女连心,三格格在张侍妾身边,可能会养得更好吧。”
把三格格送还给张氏,减少福晋的一个砝码,李氏的儿女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