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难为情的，都是过来人，我懂。”佳慧挤眉弄眼安慰她。
“不过，四哥也真是黏你，才出府没多久呢，他就跟来了，还……”舒瑶捂住她未说出口的话，“别说了，四爷他们过来了。”
“怎么了这是？”十三阿哥指着舒瑶的手问道。
“没事没事，佳慧的口脂花了，我给她擦擦，你们先聊，我带她去补个妆。”舒瑶拉着佳慧就回了楼上。
十三阿哥疑惑地看向四哥，胤禛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舒瑶将兆佳氏拉到二楼关上门，双手合十，讨饶道：“姑奶奶，这话咱就别再说了，你快帮我看看，用什么涂上才没那么明显。”
她感觉怪难为情的，被人知道是一回事，当面点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吧好吧，我不说了，你过来坐，我帮你看看。”
兆佳氏没有继续调笑她，看向梳妆台上的各种脂粉，认真地给她挑选。
“四爷今日出府是有事要办，办完事路过铺子，就说等我一起回府。”舒瑶干巴巴地解释了一句，又问兆佳氏。
“十三爷专门来接你回府，他待会儿还有事要办吗，要是不忙的话让他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兆佳氏挑选出合适的脂粉，给她涂抹上，随口应道：“爷下了值就没什么事了，等会儿我跟他说说，回去府里也是两个人用膳，冷冷清清的，还不如咱们四个人一起来得热闹。”
“好。”
兆佳氏佳慧今年十六岁，是兵部尚书、议政大臣马尔汉之女，参加上一届大选，被指婚给十三阿哥为嫡福晋，去年才成的婚，如今正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时候。
重新上了妆，唇上已经看不出异样了。
这时门被敲响，明月在外头禀报：“主子，李夫人的丫鬟小翠姑娘说找您有事。”
“你去把她带上来。”舒瑶猜是凌四娘的卖身契送来了。
“李夫人，丫鬟小翠，我怎么感觉听到过。”
兆佳氏喃喃自语，皱眉回忆，不确定地问道：“我好像记得隆科多去年纳的小妾李四儿就被称为李夫人，她身边也有个叫小翠的丫鬟，说的是她吗？”
舒瑶点头，“就是她。”
“你怎么跟她牵扯上关系了，她的坏名声，恐怕整个京城大户人家的女眷们都知道了。”
兆佳氏蛾眉紧蹙，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舒瑶，她嫁给十三爷一年，刚认识一个各方面和她聊得来的妯娌，不想她因为李四儿那样的女子带坏了名声。
“我跟她不熟，今日才第一回见，在来铺子的路上偶然将碰上了，发生了一点小事情……要走的时候发现被打的丫鬟是我院子里下人凌云的四姐，我这才跟她说上话，花钱从她手上买了凌四娘，小翠可能是送卖身契过来。”
舒瑶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让兆佳氏不要担心。
“你放心。我之后不会再和李四儿有什么往来，不会被她的名声连累。”
“这样就好，去年在我出嫁前，就听说李四儿与隆科多在他岳父家鬼混被发现了，后来不知怎地李四儿就成了隆科多的妾室，还十分受宠。”
说起李四儿，兆佳氏还是满脸郁闷。
李四儿与隆科多的事一出，她额娘在十三阿哥上门的时候格外戒备，将阿玛的妾室们训了一遍又一遍，不许他们出自己的屋子一步。
还给她念叨了足足一个月，让她嫁人后一定要看好自己的丈夫，不要让外边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进府，也要注意府上那些包衣女子和丫鬟，简直就是要她是个年轻女的都注意着。
家中只有他一个女儿，额娘挂心她，担忧过度，它也能理解，只是还是因此对李四儿的印象特别差。
特别是婚后陆续听说李四儿入了隆科多后院一直不消停，没多久隆科多的正室夫人就称病，算起来都快一年时间没有见隆科多的夫人参加宴会了。
明月将小翠带上来。
“见过四侧福晋，见过十三福晋。”小翠进屋先给两人问安。
兆佳氏转过头不想搭理她，舒瑶上前一步问道：“你主子让你来是有什么事？”
“主子让我将这份卖身契亲手交给四侧福晋，让您过目，主子那边已经差人去衙门那边消了凌四娘的奴籍，日后凌四娘如何就跟佟佳府没有任何关系了。”
小翠将怀里的信封取出来递过去。
舒瑶接过打开看了，确实是凌四娘的身契，“你回去跟你主子说，东西我已经收到了。”
“是。”小翠出去后，舒瑶转身对兆佳氏说：“你在这边等我一下，我过去看看凌四娘醒了没有，顺便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让她自己处置。”
“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到了隔壁房间，凌四娘刚醒过来没多久，凌云守在床前，见主子进来，忙感激地跪了下去。
“奴才多谢主子的救命大恩，四姐能够醒过来，多亏主子救治，主子的大恩大德奴才无以为报，日后为主子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绝不眨一只眼。”
凌四娘也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她听弟弟说了，幸得他主子心善，才及时救了她的命。
舒瑶连忙阻止，让明月过去扶她躺下，“你身上有伤，躺着吧，别起来了。”
又对着凌云说道：“你也赶紧起来吧，好端端的我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做什么，快起来，看看这是什么？”
凌云双手接过主子递过来的纸张，待看清上面写的内容后，顿时激动得语无伦次，“这是，这是……奴才多谢主子。”
他再次跪下，‘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
舒瑶让凌云起来，说道：“我给你放两天假，你就住在这儿照顾你姐姐，现在你姐姐是自由身了，若是想回家，找明月支十两银子，算是我提前给你发的过年福利。”
“若是暂时不想回家，可以找明月在铺子里领份差事，铺子刚开业，也需要人手，先安顿下来，日后作何打算你们自个儿再商量。”
“奴才谢谢主子为奴才姐姐考虑。”凌云曾经最大的愿望是找到四姐，如今心愿得偿，最大的愿望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