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时正。
穿戴整齐,舒瑶带着泽兰、杜若和金三福去正院接三个孩子。
杜若是胤禛安排给她的侍女之一,另外一个叫南星,都是她取的名字。
两人初来琼华院时,自报家门,名暗十六、暗十七。
这名字十分明显,都不用舒瑶猜就知她俩准是暗卫出身。
原来的名字私底下叫还成,在外人面前这样叫,显然不合适,她就给改了。
改名后过了五天。
团子说,杜若和蓝星对她的忠心值超过百分之二十,舒瑶当即就让团子给二人贴了忠心符。
她有自己的秘密,对胤禛忠心的人时刻跟在她身边,太过于危险。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除了自己其他人谁都不知道。
能成为排名靠前的暗卫,舒瑶不敢小瞧她们的本事。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些日子的相处,让舒瑶打心底感谢胤禛送来这两个好用的下属。
能文能武,懂医会算,还会许多奇奇怪怪的技能,总之十分的全能。
这样好用的属下再来一打舒瑶都不嫌多,捡现成的便宜,就是香。
她自己养在庄子上的人,如今还没有能够出师的,正愁青黄不接,无人可用呢。
到了正院,就见刘嬷嬷守在正屋门外。
“请侧福晋安。”
“刘嬷嬷请起,福晋现在可方便,妾身去给福晋请个安。”
到了正院,给福晋请安是应有的礼数。
“回侧福晋,福晋午后喝了药睡下,现在还未醒,之前交过了,侧福晋不必多礼。”刘嬷嬷微笑着阻拦。
福晋只是装病,不是真病,一见不就露馅了吗。
“侧福晋,您在花厅稍坐一会儿,奴婢去将二格格和二阿哥带过来。”
“嗯,刘嬷嬷去吧,给几位阿哥、格格都穿厚点,天儿冷。”舒瑶颔首,在椅子上坐下。
入冬后,京城下了好几场雪,天气格外寒冷。
舒瑶的吉服袍里面穿了羽绒服,并不显得臃肿,头上戴着吉服冠,戴了一耳三钳。
寻常戴一对,三对耳环都可以,正式场合都需要按规矩来穿戴。
今早胤禛也穿了同款羽绒服,穿在蟒袍里面,英姿飒爽,暖和又不显眼。
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务府入股的羽绒服生意在京城如火如荼。
皇上穿了都说好的新式袍服,暖和又轻便,一经推出,就被权贵们争相购买。
羽绒服因出货量少,价格十分昂贵。
舒瑶使人打听了一下,十三岁以下孩童穿的羽绒服要二百两一件,成年人羽绒服,女款二百三十两,男款二百五十两。
内务府这定价,真真是抢钱。
这门生意被内务府垄断,舒瑶连汤都没喝上。
她唯一的安慰就是康熙当初封她为侧福晋时,赏了一百两金子和一匣子珠宝首饰,另外听说她爱读书,从皇家书库里选了一箱子书赏她。
等了一刻钟,二格格,二阿哥和三阿哥都已经收拾妥当,舒瑶就带他们出发进宫。
舒瑶和茉雅奇一辆马车,弘昀和弘时一辆。
上了马车,舒瑶和茉雅奇都没说话,她们不熟,说起来,这才是舒瑶第二次见茉雅奇。
看着眉眼间比上次生辰宴时更加大方端华的二格格,舒瑶心里暗赞福晋会教孩子。
她微笑着开口:“二格格,马车的柜子里准备了糕点和零嘴,壶里温着奶茶,你饿了可以吃些。”
“茉雅奇不饿,钮祜禄额娘自己吃吧。”二格格轻声拒绝,抿抿唇不再说话。
“好,你饿了再自己拿。”舒瑶也只是客气一下,二格格吃不吃都不在乎。
听说冬日里宫宴上的菜大多吃在嘴里都是冷的,她就想趁现在先吃一些垫垫肚子。
雍郡王府到皇宫大约半个时辰,车里晃悠不宜看书,与二格格没话聊,舒瑶吃了些点心就靠坐着闭目养神。
这辆马车是她这个侧福晋专属,舒瑶很是花了一番心思来装扮内部,坐着比较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舒瑶感觉到马车停了。
“侧福晋,顺贞门到了。”
帘子掀起,舒瑶扶着杜若的手下了马车领着格格阿哥们先去永和宫请安,然后再跟着德妃去参加宫宴。
进宫只能走路,约走了两刻钟,才到达德妃的永和宫。
进了院子,让门口的宫女进殿禀告一声,舒瑶听着殿内的动静,显然德妃这里还有其他人在。
“娘娘,雍郡王侧福晋来给你娘娘请安了。”
“让她进来吧。”德妃收了笑容,淡淡说着。
舒瑶被宫女领进东暖阁,瞥见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华服妇人端坐在炕上,绣墩上坐了一个年轻妇人。
“妾身钮祜禄氏请德妃娘娘安,娘娘吉祥。”舒瑶垂眸跪下恭敬行礼。
二格格和二阿哥也跟着请安,面对孙子孙女,德妃笑得和蔼,很快叫了起。
“茉雅奇和弘昀快起来,到玛嬷身边坐,弘时抱过来给本宫看看。”
德妃抱着弘时细看,“完颜氏,你瞧瞧,弘时是不是比之前要瘦了点?”
“儿媳瞧着好像是瘦了点。”完颜氏笑着附和道。
弘时白嫩的脸上圆嘟嘟的,明显比上回胖些,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养得很好的样子。
德妃老了这眼神也不好了,十四福晋睁眼说瞎话,还真是一丘之貉,难怪十四福晋最受德妃喜爱。
舒瑶跪在地上心里暗暗吐槽。
不止是眼神不好,这良心也是大大的坏。
舒瑶的膝盖都跪痛了,德妃都没叫她起来。
小黑本上又添一笔。
“妾身钮祜禄氏请德妃娘娘安,娘娘吉祥。”
舒瑶声音微提重复道。
“原来是老四侧福晋啊,还知道来本宫这儿请安,本宫还以为老四升了郡王,就不知道本宫这永和宫大门朝哪儿开了。”
您老人家说归说,能不能先让她起来啊。
舒瑶在心里狠狠唾弃德妃的行为,忍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微微抬头平静道:“德妃娘娘说笑了,谁不知道咱们郡王爷最是孝顺,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送进宫给您,您今儿身上穿的这件羽绒服,妾身听王爷说是特意为娘娘定做的,也不知娘娘穿着可好?”
享受着胤禛的孝敬,总不干人事儿。
德妃不答这话,“你起来吧,时辰也差不多,该去参加宫宴了。”
“多谢德妃娘娘。”面上笑嘻嘻,心里扎小人。
舒瑶起身的时候有些踉跄,杜若眼疾手快扶住她。
都是学武的,怎么杜若浑然无事一般,她就觉得膝盖刺痛难忍。
德妃带着人往外走,杜若蹲下给舒瑶揉膝盖,“主子,好点了吗?”
感受了一下,好像真的不那么疼了,一点点疼痛她能忍。
“好多了,你起来吧。”
杜若扶着舒瑶快步走出去,跟在德妃的轿撵侧后方。
掩藏在宽大袖口里的右手微动,一颗石子射中一个抬轿人的后膝。
“砰。”
“啊。”
德妃一声痛呼,从轿子里摔了出来,额头磕出了血,双膝磕在青石板上。
场面瞬间变得混乱,舒瑶快速走上前去,扶起德妃。
担忧道:“娘娘您没事吧?哎呀,额头上都流血了,妾身给您擦擦。”
趁乱将地上的石子捡回来收进空间,舒瑶用手帕在德妃的伤口上擦了一下,很快被德妃推开。
“轻点,笨手笨脚的,走开。”
舒瑶退开,低头垂眸做伤心状,浓密的睫毛下,得逞的笑意一闪而过。
先收个利息,明日大礼奉上,希望德妃不要太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