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挡着我的光了。”
舒瑶头也不抬,手下书写不停。
胤禛听了她的指责也不生气,绕过书案走到她身边。
只见宣纸上第一列写着开冰铺赚钱计划书几个大字。
写完最后两个字,舒瑶将笔搁下,侧身抬头看着四爷,笑意盈盈。
“爷要来怎么也不差人提前说一声,我好去门口迎一迎。”
胤禛不在意道:“外头冷,爷不用你迎也知道怎么进来。”
他拿起案上舒瑶刚写好的计划,一条条看过,比昨晚两人商议的更加完善。
计划书不多,将将写了两页纸,言简意赅,胤禛看完就放下了。
“写得很好,明早爷带回去拟一份奏折,正好趁着颁金节......”
话没说完,胤禛注意到舒瑶的手冻得通红。
连忙将她的双手手抓过来握在掌心,用体温给她取暖。
“手都冻红了,怎么不多烧几个炭盆,你的侍女也太不尽心。”
“明日我让苏培盛重新给你挑两个人过来,这两个伺候不周,就退回内务府去。”
舒瑶对于胤禛心疼她的行为还没感动半分钟,就听他说要处置自己的得力下属。
两个丫头若听了绝对要大喊冤枉。
舒瑶忙不迭为她们开脱。
“这事不怪她们,是我闻不惯黑炭的味道,为了省些银霜炭能日日都用,才只烧了一个炭盆。”
听是这个原因,胤禛皱起的眉头松开,
“银霜炭爷明日让苏培盛再送一批过来,用完了你就差人跟苏培盛说,别舍不得用,手若冻坏了可别来跟爷哭诉。”
回头交代苏培盛多拿一点,小格格怎么这般娇气,黑炭用不得,取暖只能都用银霜炭了。
舒瑶起身扑到胤禛怀里,“还是爷心疼我,爷对我最好了。”
声音欢快,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这事说来也是凑巧,苏培盛派来人来报信的时候,泽兰正跟舒瑶提及银霜炭所剩不多,用不到月底。
舒瑶来到这里第一次用的炭就是最好的银霜炭,一下子降到黑炭这样的品质,她还真不适应。
刚好胤禛要来,舒瑶就让两个贴身丫鬟赶忙撤了两个火盆去她们屋里藏着。
还用凉水泡了一会儿迅速给手指降降温。
就是想铺垫一下,让胤禛看到,她顺势将话头引到炭火不够用上。
银霜产炭量少,只上贡皇家使用,她有钱也买不到,只好从胤禛这里想办法了。
谁知胤禛不按套路出牌,一开口就是要处置她的侍女。
好在并不费什么功夫银霜炭就到手了,一切尽如人意,过程不重要了。
今晚的琼华院依旧春意融融。
云消雨歇,清洗后回到温暖的被窝,舒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入睡。
她感觉到胤禛有心事,但胤禛不说,她也不问。
只侧身紧靠着胤禛,汲取他身上的热量。
冬天的胤禛就像是一个大暖炉,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量。
睡在一个被窝里可比她以往独自安寝暖和多了。
她的屋子里没有地龙,暖炕是平日里休闲取暖的地方,睡的是木架子床。
冬天睡觉取暖全靠汤婆子暖床。
汤婆子保温效果还不错,但铜壶的触感哪里比得上将手脚放在胤禛身上的感觉。
要是冬天胤禛天天来给她暖床就好了,她愿意分一半床给他。
不过,感受到腰间传来的酸痛感。
舒瑶心里猛摇头。
罢了罢了。
二十多岁的胤禛,血气方刚,她不相信他的自制力。
天天来她也承受不住。
要是能有个香香软软的奶团子最好了。
会乖乖的叫她额娘,跟她撒娇,还能给她暖床,让她玩,三岁之前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最是好玩不过。
想着想着兀自笑出了声。
感受到胸口传来的震动,胤禛睁开眼睛:“想什么这么高兴?”
“爷还没有睡啊,我睡不着,想起小时候发生的趣事。”
胤禛也没睡着,他还在想着今日见到茉雅奇的事。
茉雅奇七岁后,李氏拘着她学习女红,很少带到自己面前。
久而久之,他对这个女儿就不似以往那般上心。
但是。
茉雅奇是他唯一的女儿,金尊玉贵,容不得李氏忽视怠慢。
今日在芳菲院外发现茉雅奇一身脏污独自一人。
本要带她去见李氏,茉雅奇一脸害怕地拒绝了,自个儿请罪跑回了屋。
往日李氏总说茉雅奇生性腼腆,不爱出门。
说她照顾得有多好,安排了多少人伺候。
今日一见,才知道李氏有多敷衍他。
茉雅奇是三个孩子里面最年长的,再过五六年都可以许人家。
被李氏教成这个样子,胆小怯懦,毫无体统,实在不像个样子。
再让李氏教养下去,如何能见人。
李氏既然孩子多,不在乎女儿,也不会教导,那就交给别人来养。
胤禛心里打定主意,就不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结。
听了舒瑶的话,胤禛好奇的问:“什么趣事?说来给爷听听。”
“......”
她只是随口一说啊,怎么还带追问的。
“爷,夜深了,明日是颁金节,您还要进宫呢,不如我下次再跟您说?”
舒瑶眼珠一转开始转移话题。
“不急,在你这里睡得更晚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过,爷照样起得来。”
胤禛声音慵懒,意有所指。
舒瑶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里暗骂一声流氓。
这是在说以往妖精打架睡得更晚呢。
早上起得来有什么可骄傲的,年轻的资本而已,等你老了试试看。
苏瑶在心里一边吐槽一边脑袋瓜子飞速转动。
又到了临场发挥瞎扯胡编的时候。
她一边想一边说道:“其实也不是多有趣,只是当时年少,觉得好玩,大约是在我六七岁的时候,哥哥带我去庄子上玩。
在离庄子还有一里地时,遇到了一个赖头和尚拦住了我家的马车,说要化缘,我要将车内的糕点还有荷包里的银子都给他。
谁知他那个怪人竟不要银子,只收了糕点,然后对着我说,‘看你这个女娃有大福大贵逢凶化吉之相,不如跟我出家去,壮大我佛门’。
听到这话,我捂着自己的头发坚定地摇头拒绝了。
那和尚叹息一声‘施主既然不愿意,老衲也就不强人所难,既收了你的糕点,受了你的恩惠,老衲便赠你一句话’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