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回来了。”
裴林云眉头紧皱,为何季清瑶会叫他相公。
“阿云,你总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裴林云看到母亲李氏,老太太比起他几年前离家时更显富态了一些,看来这些年家里没有因为天灾受多少影响。
“爹,爹,你真的回来了,我收到外公的信,他说你很快就要回来,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娘亲了,可是真的?。”
画面一转。
裴林云看着俩个还在丫丫学语的孩子,有一瞬间的晃神,他明明只有两个儿子,裴清书,裴清玉,什么时候又多了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身上穿着半旧的衣服,虽然瘦弱看着却很是讨喜。
李氏的声音在裴林云耳边响起,:“这是季氏给你添的一对龙凤胎,到有几个月就满两岁了,你当兵之前同她圆了房,就是那晚有的”
裴林云感觉脑袋翁翁的响,他什么时候同季清瑶圆了房,明明当初他把她买下也是为了照顾母亲还有两个孩子,却被那个狡猾的女子硬是把他们的夫妻关系改成了雇佣关系。
还有他把她买回来后,当天傍晚就随队伍走了,他同季清瑶怎么可能圆房,可是不圆房,眼前俩个长相酷似他的孩子又从何而来。
“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可是很快就能见到娘亲了”
裴林云只觉得眼前的这一切与他记忆中的偏差太多。
他低头看了眼袖子,他明明在战场上没了一条胳膊,可现在他的手还好在他的身上。
他明明记得,自己的岳父王尚书一家已被抄家问斩,为何长子却说他收到了王尚书的来信,还说不久后就能见到他们娘亲。
裴林云一时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看着母亲李氏手中牵着的一对龙凤胎,他莫名觉得欣喜,比看到王氏为他生下的长子与次子还要惊喜。
而季清瑶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一脸的局促不安。
他走过去,牵起季清瑶的手,她的手上布满了老茧,还有些细密的疤痕。
与他记忆中那双白皙的手有很大的差别。
还有她的脸,没有记忆中白晰,红润。
有些蜡黄,整个人很是瘦弱,不像他之前看到的那样充满了自信,神采飞扬。
“阿瑶,我回来了,以后我会待你还有孩子很好”
“嗯”
对面的季清瑶听到他说的话,小声回应,然后低下了头。
“好了,好了,要叙旧也等一会,阿云你这点回来应是还没有吃饭,我让季氏给你弄些吃的,吃完后你好好休息下,晚点娘有事同你说”
“还杵在那儿做什么,没有点眼力劲,看到你相公回来也不知道弄点热乎的吃食给他垫垫肚子”
李氏的声音在小院中响起。
裴林云的两个儿子也是一脸仇视的看着季清瑶。
季清瑶一双手在围裙上不安地搓了下,声音很小:“我这就去”
看着那道瘦弱,又有些仓促离开的背影,裴林云的眉头皱得更紧。
李氏沉浸在儿子回来的喜悦中,根本没有看到裴林云那满是乌云的脸色。
裴林云扫视了自家院子一圈,收拾得很干净,廊檐下还挂着一些风干的野味,有鸡,有兔,还有猪肉,想来是季清瑶猎的,他知道季清瑶打猎很不错。
再看看长子还有幼子,个子比三年前他离家时高了不少,长得很是壮实。
可看到那对小小的龙凤胎时,裴林云感觉心口的位置一疼。
两个孩子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他的时候满是怯弱,孩子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两个儿子的新,及厚实,却很干净。
季清瑶动作很快,不多时就端着一碗面来了客厅,上面还卧了两个金灿灿的鸡蛋,旁边还有几个小菜。
龙凤胎看到桌上的吃食,不自觉动了动嘴巴,但没有出声。
李氏一脸慈爱地看着裴林云,看了眼季清瑶准备的东西没再挑刺。
“阿云,你先将就着吃一点,等晚上娘给你炖鸡汤喝,再放点野参,给你补补身子,你这一走几年,都没有在家的时候看着健壮了”
李氏坐在一旁絮絮叨叨。
裴林云却走到一旁,一手一个,把龙凤胎抱到了自己身边坐下。
裴清书见状,一张小脸皱起来,裴清玉却不管故冲着裴林云大吼道:“爹,你为什么要抱这两个小野种,要抱也是抱我,或是哥哥,我们才是你的儿子”
裴林云抬眸,看着满脸愤怒的小儿子,再看看长子也是一脸赞同小儿子说话的表情,眉心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清书,清玉,他们也是你们的弟弟妹妹,是我的孩子,不是什么野种,你们平常就是这样当兄长的”
“他们就是小野种,娘说了,等爹你回来,让你带着我们去京城找她,这两个小野种还有他们的娘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好了,反正爹你也没有娶那个女人,她连妾都不是,娘说了我们是嫡,他们连庶子都算不上,自然就是野种了。”
“啪”
一声脆响响彻了小小的客厅。
裴林云不知道他离家的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两个儿子如此仇视季清瑶及龙凤胎。
“阿云,你是疯了不成,才回来就为了两个小野种打玉儿,玉儿有哪句话说错了,你与季氏本就没有拜堂,连一纸婚书都没有,说得不好听些,她就是你出钱买来的下人,要不是看在孩子是你的种的份上,我裴家的门她和她的孩子都没有资格进”
裴林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为什么一切都变了,与他所看到的都不一样了。
季清瑶把龙凤胎抱在怀里,站在屋子的一角,小声抽泣着。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裴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买了你这么一个丧门星回来,成天就只知道哭,滚,滚,滚,滚回你屋里呆着去,看着你就心烦”
整个裴家都是李氏中气十足骂人的声音。
裴林云只觉得整个人身心疲惫。
东西也没有吃转身回了当兵前自己住的屋子。
推开房门,没有迎面而来的灰尘,整个房间同他离开前没有多大区别,只是更加干净整洁。
这会的他没有心思管季清瑶母子三人去了哪里,也不想理会老娘的骂骂咧咧,他只想理清楚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与他记忆中不一样。
脱了鞋,整个人四仰八叉倒在床上,被褥上传来淡淡的香气,很好闻,他娘只会用草木灰,不会有这种味道,闻着床上的清香,裴林云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