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回想起自己以前一个想法了，发展机关机械技术，需要人才，才能缔造庞大的研究院和工厂，来为自己打造纵横天空、陆地和大海的部队。

不为争霸，只为终末的预言而做准备，为万不得已，需要带人离开提瓦特而做准备。

他需要一个愿意和自己共同努力，应对未来的势力。

刻晴是合作伙伴，而璃月灵山派，稻妻绯木村，是属于自己的，可以作为选拔的地方。

世界最珍贵的资源，其实是具有智慧和发展性的人。

听到姜逸的邀请，卓也愣住了。

“绯木村？”他脸色复杂了一下。

“怎么，是因为没有一技之长？找不到工作？又或者还是抗拒和人类的相处？又或者你还没听说过绯木村？”姜逸随意地说着，“还是认为……正经工作，根本不可能养活一个族群。”

“‘荒泷派’不过几个成员，这帮派的开销，却依然荒泷一斗他们过着凄惨的生活，使得你对打工失去了信心？”他挑了挑眉。

荒泷一斗囔囔起来：“喂喂！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留点面子呀！我们……没有你们这些人眼中那么凄惨好吧！混混，是一种……一种！对！看清人生后的生活态度！”

“如果你的心中已经没有了骄傲，那就重新选择吧！”姜逸对卓也道，“你一个人的打工不过治标不治本，根本负担不了一个族群的生存，只能走向极端，走向劫掠。”

“既然你们青鬼一族如此困难，那么……你们青鬼一族的每一个人都应该走出来。如果害怕人类，抵触鸣神岛的话，我愿意代绯木村接纳你们的族群。”

“定居绯木村的居民是抛却了心中认识束缚的人，比起鸣神岛的居民来说，对你们的成见，会小很多。”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如今的身份，可为青鬼担保。

“在这里，种田打鱼，帮人运货，摆摊开店……又或者加入护卫队，诸多选择总有适合你们的。我不能承诺你们大富大贵，但至少只是先填饱肚子，获得衣物实现温饱的话，我可以做到。”姜逸最后问出一个问题。

“你们族群的所有人，都做好了接纳人类的准备了吗？”他目光凌厉。

无形的沉默在蔓延。

“嫣朵拉有话说……”嫣朵拉从透明水瓶里钻出，荒泷一斗瞪大眼睛，看着冒出来的古怪小家伙。

“你们角的颜色是涂出来的吧！所以，为什么……后来亲近人类的青鬼不把角的颜色涂成红色，这样的话，你们不也变成赤鬼了吗？”嫣朵拉满是疑惑。

“青鬼和赤鬼的不同不就是对人类态度的不同，最初的青鬼抗拒和人类生活，但后来的青鬼不是改变了吗？只要接受了人类，你们不也是赤鬼？”

“不愿意和人类相处的继续做青鬼，愿意和人类相处的就变成赤鬼，那样，不是皆大欢喜吗？”她拍着翅膀，明亮的眼眸荡漾着智慧，如闪电划过荒泷一斗和卓也的脑海。

“对哦！”荒泷一斗拍手，“对呀！现在又不是以前，愿意接纳人类，改掉角的颜色，你不就是赤鬼了吗？”

卓也感觉一时间脑子有点混乱，这些话似乎有点道理，但又不太对劲。

“这都想不到……”嫣朵拉哼哼叉腰，“我知道了，是你们鬼族太笨了。”

“你说谁笨呢？”卓也气急，“怎么可能像你说的一样简单。”

姜逸拉住扎人心的嫣朵拉：“确实有点问题，隐居山林的青鬼并没有在人类社会生活的痕迹，想要融入的话，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同时适应人类制定的规则……”

“赤鬼已经被人类所知，变成赤鬼的青鬼，总不能是突然冒出来的吧！难道全部是赤鬼的私生子，长大后，才接到人类社会？”

荒泷一斗，看姜逸眼神不对。

“嗯？难道让他当我私生子，但我好像……好像没结婚吧！”荒泷一斗震惊。

“荒泷一斗，你这家伙在说什么？谁要当你私生子？”卓也感觉自己的怒火在对面一群人的搅合下，正在向其他不对劲的方向发展。

“老大，老大，他都这么大个了，当私生子和你的年龄也不对呀！”荒泷一斗的小弟表示这是个漏洞。

“而且，还有一个族群，老大你又不是山林里的母猪，一胎十几个？”小弟认真分析。

姜逸那边传来不少含蓄的少女轻笑之声。

“本大爷……”荒泷一斗挠挠头，有点牙疼，“好像真生不出这么多鬼崽子！”

“够了！你们这群家伙……”卓也打断众人，深吸一口气，“或许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怎么，你还要继续做坏事？”嫣朵拉不理解，“犯错就该认错，不该一意孤行呀！青鬼是为了让鬼族融入人类才牺牲的，你这样做坏事，不就是让所有的牺牲都失去了意义了吗？”

卓也无力地狡辩道：“我是青鬼，青鬼从前就是坏人，坏人做坏事是理所当然的，不会对赤鬼的名声产生影响。”

“只不过荒泷一斗这个不折不扣的蠢货。竟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搅到了自己的身上，去破坏赤鬼与人类的信任关系……这才是让我们的牺牲失去了意义！”他喘息着，内心混乱而不平静。

“犯错的人，总是拉不下脸呢。”嫣朵拉用稚嫩的声音，说着世间的本质。

荒泷一斗向前：“我是为了阻止你！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看着你被天领奉行抓进去吧！”

“不！你要搞清楚你应该做的事！”卓也对着荒泷一斗道，“青鬼已经不存在了！怎么样无所谓，但是赤鬼是要活下去的！为什么不能放着不管啊！”

嫣朵拉回头：“他们只是在别扭的维持心中的理念，而进行争吵。却不是寻找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明明都是因为爱，最后却是变成了悲伤的事情。人类，鬼族，整个世间，都很复杂。”

姜逸摸摸嫣朵拉：“因为爱里面有着牺牲……”

“牺牲……”嫣朵拉拍拍翅膀。

姜逸向前，血斛花少女化作一道流光，重新成为回到符箓之上，整个幽冥鬼境，忘川花海，开始消失。

阳光重新洒落。

“青鬼，赤鬼，人们早就忘记了。所以，已经不能再靠角的颜色区分你们，如今区分你们的，该是你们的行为，守法和犯罪。”

姜逸走到卓也前，“青鬼想要融入人类社会，不必在意自己的异类身份，用你们的行动，让人类接受就是。初期或许有点困难，但稍微坚持，就可获得收获。”

“人类之中有着天狗，有着妖怪，他们同样是异类，但如今不也和人类相处的很好。”

“带我们去流浪武士的据点吧！就作为你赎罪的第一步，救下里面被流浪武士抓走的人，交还所有抢劫来的物品，去自首认错。”

“你的族群，你愿意的话，就尝试让他们来绯木村吧！”

卓也犹豫了一下。

“卓也，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了，对吗？”荒泷一斗伸出手拍拍卓也的肩膀，“不要逃避了，也不要再犯错了！”

“那些抢来的物品，本来就不该是我们的东西。还回去是应该的。去自首也是应该的。”他目光带有力量，“已经犯下了过错，我们就去乖乖赎罪。青鬼过得很惨，那我们就去带给他们新的生活。”

“现实残酷地对待我们，那我们就去把现实打个粉碎！”

卓也望着荒泷一斗有些失神：“可是，我是罪人，真的可以被原谅吗？我玷污了鬼族的骄傲，玷污了祖先的约定，为了族人可以拿到充足的物资，我选择了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没有准备……活下来！”

“这一切都只是青鬼的族内之事，如果没有你……如果没有你！”他心中最好的结局，就是唯牺牲他一人，拯救族群。

“诶诶！你这错误，应该还没到被判处死刑的时候吧！”荒泷一斗用力搂住卓也，“你明明也做了好事，救下了本该被流浪武士杀掉的被抢劫的受害者也！人类社会还有两个词叫做‘从轻发落’，‘将功赎罪’来着。”

“我还害得你也被抓捕！所有的过错都该是我承担的。”卓也咬牙道。

荒泷一斗狠狠摇晃了一下卓也：“喂喂！我们不需要来苦大仇深的模仿童话，让你来牺牲，维护赤鬼的名誉。”

“而且，你真以为你一个人牺牲，一切都好结束吗？你的牺牲，保护不了我，也保护不了你珍爱的族人，也不会延续他们的生命。”

“这种赃物，会被人拿回去交还给失主诶！你的牺牲毫无意义的。不然谁都可以为家人犯罪了。”

“要死要活的牺牲，只能让你逃避现实，只能让你一个人获得解脱……”

荒泷一斗高大的身影面朝广阔大海：“给我听好了，鬼族的男子汉，绝对不会采取这么懦弱的解决方式！别用你的牺牲玷污鬼族的骄傲！”

“不愿意被人类剥削，我们就去种田，自己当老板！一起加入我们荒泷派，做大做强！”

“绝不讨好人类，而是要赢得人类的尊重。”

卓也满满的不信任：“你们荒泷派就几个人，都养不活！”

“……”荒泷一斗，“别老是抓住这点不放呀！那就……继续选择绯木村好了。那边村子要扩建，活挺多的，还提供一日三餐，临时住处。比鸣神岛这种大城市好多了。”

“介绍一下，这位……”他指着姜逸，想了半天，一大串的神名，“如今大概算八酝岛的老大，不是什么坏人，而且，八酝岛有把我养大的亲人鬼婆婆在，鬼婆婆会指导你们，怎么在人类社会生活下去的。”

“亲人？”卓也呢喃道。

“对呀！我们也是亲人，鬼婆婆是人类，不是鬼族，但对我很好。我们是鬼族，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荒泷一斗大声道，“我们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从来没有教过我们，可以对亲人见死不救。”

“既然你知道我的存在，一开始就该来找我帮忙，我不可能拒绝你。那样的话，根本不会变成这样子！”他看着卓也，“不要说什么不想要给赤鬼惹麻烦，来找我，就是否定了所有青鬼的努力。”

荒泷一斗真诚地说道：“从小到大，我一直很崇拜选择了自我牺牲的青鬼，而且他们的努力绝对不是徒劳。有了他们，鬼族才能留存至今，而且缔造了一个人类能够和鬼族共同生活的时代。”

卓也咬着牙齿，避开荒泷一斗的目光。

“可以说，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蒙受了青鬼的恩惠。现在的稻妻，可不会因为你角的颜色不一样，就觉得你是恶人。”荒泷一斗伸出手，“来吧！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