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淮郡最大的世家，为司马氏。

由于跟司马言同姓，又主动攀交司马言，加上司马言是无根之人，也想有个家，所以淮郡司马家与司马言有着极深的牵绊。

如今的唐王，虽然不是司马言支持的二公子，但因为趋炎附势，依旧是大权在握的右丞相。

所以，司马家在淮郡，可以说是超然的存在。

这些年，司马家依靠司马言的威势，在淮郡各县，都占有大量的土地。

不过司马家的主要势力，却在虞县当中。

虞县还有一个虞家，原本要强于司马家，但谁让司马家攀上了司马言这棵大树了。

所以如今的虞家，也只能存活在司马家的阴影下。

好在虞家家主，还是虞县县令，所以司马家倒也没有太过分。

然而就在几天之前，突然传来消息。

虞县县令换人了，这让虞家一下子乱了分寸。

然而不等虞家反应过来，变法公告就出来了。

变法公告出来之后，反应最大的不是虞家，而是司马家。

论田地，司马家可比虞家多太多了。

每年光是收田租，司马家就能成为淮郡最富有的世家。

如今变法要求，官府收回所有土地，无租赁费租用给百姓耕种。

这相当于是拿刀割了司马家的大动脉，是要司马家的命来的。

司马家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但也不会鲁莽地直接与官府对抗。

所以司马家攒动了几个世家，烧田杀人闹事，看看官府的反应。

结果官府竟然看起来一定反应没有，反而是招来了一支所谓的鬼兵。

“鬼兵！哼！真以为老夫跟那些愚民一样愚蠢吗！”

司马家家主司马徽，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却一脸的不屑。

“这所谓的鬼兵，定然是那秦羽所耍的把戏。”

“其目的，便是恐吓世家，将不听话的世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抹去，又不会落人非议。”

司马家的几个主事人，正在倾听司马徽的“教导”。

司马徽看向族中几个主事人，沉声道：“如今看来，这秦羽，势必要将变法贯彻到底了，你们有何看法？”

一人拱手道：“父亲，我觉得，此事可以向京师的言伯伯求助，让言伯伯出手，打断淮郡的这次变法。”

“恐怕言伯伯也帮不到我们，毕竟这里是昭阳公主的封地，除非大王收回这块封地。”另一人反对道。

“我们总得要试试吧，说不定言伯伯能帮到我们了？”起先那人说道。

司马徽看着自己的长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虽说司马家攀上的司马言，甚至将司马言记入了族谱中。

但司马言终究是外人，等其失势，或者死了之后，是要抹去的。

如今却一口一个言叔叔叫着，遇到事情最先想到的是司马言，自己是他父亲还是司马言是他父亲！

司马徽沉声道：“司马言身为我唐国的左丞相，平日政务繁忙，哪有时间管这点小事。”

“再说了，这点小事我们自己都无法解决，那司马家的颜面何在！”

面对司马徽的呵斥，几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司马徽看向自己的长子司马锋，“锋儿，你去一趟虞家，看看虞家目前是什么态度。”

“父亲，干嘛要去问虞家？不过是一个被我们踩下去的小家族罢了。”提及虞家，司马锋一脸的不屑。

“混账东西！你给我在家好好待着！进儿，你去虞家一趟。”司马徽看着自己的长子，眼中尽是无奈之色。

“是！父亲！”司马进一脸的兴奋。

父亲将这件事交给自己，说明父亲已经开始器重自己了。

大哥被器重了这么多年，但其蠢笨傲慢，终于还是让父亲开始失望了。

“司马慈，把家中的食客和兵丁都集结起来。哼！什么鬼兵，定是那秦羽搞的鬼！若是那鬼兵来了，司马慈，你就将其留下！”

“是！父亲！”司马慈是司马徽的小儿子，负责司马家的兵丁。

曾经也是一方县尉，但被秦羽给撸掉了。

司马徽继续说道：“从今日起，司马家所有人严格律己，不要给老夫出去惹事！”

“是！家主！”

随后，司马徽又亲自写信给淮郡的各个家族，联合淮郡各大家族，一同对抗秦羽的变法。

在各大家族看来，淮郡大大小小，也就几十个家族。

其中的利益关系，牵扯到的人数，足足有上万人之多。

没人会相信，秦羽会杀这么多人。

然而，这些世家大族，完全想不到，秦羽一开始的计划，就是举起手中那把染血的屠刀。

当天晚上，鬼兵便再次现身，袭击了安县的一个家族。

这一次，这个家族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府内集结了五百多家兵护卫，甚至还掏出了私藏的甲胄。

然而在这支鬼兵面前，这些家兵护卫就像是纸糊的一般。

铁骑的声音响起，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当直面这支鬼兵的时候，那些人才感觉到了恐惧。

鬼兵不仅没有头，更是从无头身体到战马，全都身披严实的甲胄，竟是一支铁甲重骑。

别说是这些家兵了，恐怕就是正规军，都不见得挡得住这支鬼兵的袭杀。

这次，鬼兵并未将安城内的两个世家都给拔了，只是铲除了其中一个最为叫嚣的世家。

等天亮的时候，另一个家族已经吓得直接去找官府寻求庇护了。

而官府的条件也很简单，让其支持变法。

只要支持变法，什么都好说，甚至还被这个家族想好了后路。

这家族交出土地之后，等于是没了主要的收入，所以官府给其的后路，便是经商。

这也是变法的另一内容，那便是放开经商的部分限制，降低商税，促进淮郡的商业发展。

虽说降低了商人赋税，但也只是相比于这个时代而已，相比于秦羽前世的时候，还是高了许些的。

这家族已经被鬼兵吓破胆了，连忙就点头答应了。

人活着，总比死了要好，更何况是这种灭族的死法。

寻求官府的庇护，虽然失去了田地，但好歹还能经商。

只要好好经商，依旧能活得好好的。

而则家族的妥协，就像是世家组成的大坝上，出现的一条裂缝。

对淮郡世家刚刚组成的反变法连忙，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一些比较小的家族，已经有些退缩了。

当然，他们不是因为官府的坚定变法，想要退缩。

而是因为那可怕的鬼兵，生怕被那鬼兵给灭族了。

对此，司马家当时便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