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冲动的下车,落入这群村民的手中,岂不是完蛋了?!
下一秒,我定睛看清他们的装束,却是心下微松。
鲁娜的父母似乎做足了准备。
夫妻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是从海淘市场买的廉价尼龙衣物,并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腕表,头上甚至都带了两顶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破草帽。
虽然他们身上的衣服说不上与村民们十成十的相似,但与那群开越野的年轻人着实是有本质的区别,混迹在人群中能不显眼,已经算是成功了一半。
这对父母,当真是用了心!
看着那对父母一溜烟学着那群村民四处乱窜,看似狼狈闪躲,但却时刻注意周围的模样,我连忙迈步混入人群,朝着他们的方向跑去。
虽然现在鲁父鲁母带来的人被村民们困住,就两个人手能活动,但这也是个机会,大部分人在这里吸引活力,恰好后方有了破绽。
先将他们带到山洞!
我内心下了决断,几步走到那对仓皇不安的夫妻面前,压低声音说道:
“跟我来!”
“我知道鲁娜她们在哪里。”
虽然冲突声仍然嘈杂,但我清晰看到这夫妻两人听到我话后精神一振,连带着原本青黑的脸都红润了不少。
鲁母惊诧的看着我,开口欲言,但却被鲁父轻轻扯了一下,他们二人不再言语,我便带着他们一路鬼鬼祟祟的避开人群,专挑僻静小路的方向走。
不过十分钟左右,便将村口的喧嚣声远远拉开。
鲁母一路跟在我身后,片刻都不敢停下,此时见已经走上山道,我却仍然没有说话,终于忍不住含泪开口道:
“小姑娘,你是昨天给我们打电话的人,是不?”
“我们家娜娜在哪里?”
“你不是说,我们家娜娜在什么地窖里吗?怎么还往山里走了?”
我脚下一顿,重新正眼看向这对夫妻,鲁父那张刚毅的国字脸上虽然没有其他表情,但紧紧抿起的唇线也彰显了他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他们都想迫切的知道答案,知道她们女儿的踪迹。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忆着昨晚见到的景象,怕刺激到夫妻俩,没直接说鲁娜现在的具体情况,只将事情简单概括了一遍。
纸人的事情当然更不可能说,我只说自己‘恰巧’发现端倪,而后前往查看:
“.大概就是这样,洞穴里面值守的人应该是每家每户都出了人,我昨晚粗略一扫得有二十几个。”
“但洞穴不大,不可能一直待在里面,而且村口发生那么大的动静,应该会跑出来一些,但具体几个,不太确定”
话到这里,我料想他们应该会追问,但我身后两道脚步声居然停了。
我略微有些疑惑,转过头去,却看到这两夫妻具是一脸严肃的表情,鲁母面上煞白:
“腿脚不便,多不便?还有办法走路吗?我们就三个人,山洞里不知道还有几个人,那我们还能带出娜娜吗?”
“我们,我们能不能少带几个,分批次.”
她没有说完,但我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少带几个,那第一批次里能有谁?
当然就是鲁娜,这两夫妻的女儿!
只是,这群悍民又不是瞎子,他们都已经为了‘方便’将女人做成箱女,发现人没了后,又怎么可能会坐以待毙呢?!
打一枪换个地方都算好的。
万一生气发怒,或是路上奔波,再舍弃几个箱子的人命.
我不敢往下想。
但鲁母这样说,我能指责她错吗?
我们此去自身都难保,尽力而为,有错吗?
不能,我没有权利这样指责她。
甚至如果不是他们来的话,我连摸地址都险些耗费自己半条命。
这个问题险些令我窒息,恰在此时,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却开口道:
“不行,不能少,一个都不行!”
是鲁父!
我震惊抬起头,鲁父伸出手,深深揽住了自家老妻的肩膀:
“孩子她妈,咱们是人,不能干这事儿。”
“娜娜是咱们的孩子,那些女孩子也是其他父母的孩子,她们的父母肯定也在找她们,你想想娜娜失踪这么多天时候咱们的心情”
鲁母憔悴的脸上,泪水终于克制不止流下:
“可是.”
鲁父声似洪钟:
“咱们要是走了,说不定就再也没有人来就她们了。”
“我们雇了三车人,一路过来,都被这样阻拦我们这种有点小钱的人家都只能做到这个地步,那普通人家的孩子,又怎么进得来?”
“我们要真的带走了娜娜,那她们就再也没机会走了。”
“一个都不能少,虽然事情难,但我们想想办法.”
鲁母抱着丈夫泣不成声,我抹了把脸,思绪彻底平静下来:
“我有,我有办法。”
鲁父鲁母震惊的抬起头,我点头印证他们刚刚听到的声音:
“你们听说过‘熏蜂’吗?”
“‘熏蜂’就是点燃一些极容易出烟的湿草,放到蜂巢下逼迫蜜蜂出来,蜜蜂怕火烟,一熏就会逃跑,空留下一整个蜂巢,野外采蜜人就靠着这一手就能顺利采到蜂蜜。”
鲁母面有疑惑,鲁父却是恍然大悟:
“小姑娘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去找些草,把那群看守的人熏出来。这样的话,他们大概率短时间内估计不会管那些女孩子?”
“对,我们趁乱行事,先把女孩子们都带出来藏起来,然后我再装作前头出事来报信喊些人走.信不信能信多少另说,只要能少几个,都是值当的。”
我一边嘱咐,一边在山路上寻找合适的草:
“还有,一定要湿草,烟雾大,看着吓人,但火势不容易蔓延,不然的话放火烧山,山洞里没有氧气,情况也不会好。”
两夫妻连连点头,我们三人说干就干,边走边搜罗湿草,所到之处,只要是稍稍冒绿芽的杂草藤蔓都没逃过我们三的摧残。
我们一边搜罗,一边赶路,又半个多小时的赶路脚程,这才到了昨夜的山洞边。
我特地远远便打了个手势,示意鲁父鲁母把怀里的湿草放下,瞅准风向,将湿草都堆叠在了上风口。
点燃,起烟,一气呵成。
我又扯了几张宽叶芭蕉扇,尽可能的将烟雾往昨晚查看过的山洞里扇去。
可直到过了约摸十几分钟————
山洞中仍然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