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芋拿着夹子,把腌制好的酸笋拿出来,舀了瓢清水将它们洗净,放案板上“叮叮当当”的有节奏的将酸笋块切成均等的细条。
说起这案板苏芋就有些想发笑,现在这块案板是她专门用来切酸笋的。
因为小徒弟钟树对螺蛳粉的味道一向是敬谢不敏,敬而远之的,有一次苏芋刚把酸笋切完,钟树不知道,拿着土豆准备用这块案板切土豆丝,谁知刚一靠近就被熏吐了,是真的被熏吐了的那种,眼泪都熏出来了,瞧着好不可怜。
从那以后,为了照顾不喜螺蛳粉的小徒弟和其他几人,苏芋便拥有了单独一套用来煮螺蛳粉的厨具,什么锅啊、碗啊、夹子啊、笊篱啊等等,不用的时候都格外放一旁,用的时候在拿出来。
酸笋切好后,苏芋便准备起锅开炒,锅中不放一滴油,把切好的酸笋条倒进去不停的翻炒,把酸笋表面的水分给它炒干。
一定要多炒会儿,因为酸笋表面若是有过多的水分的话吃起来味道会更“臭”,吃起来口感也没那么好。
苏芋一边翻炒一边不停的铲起一锅铲的酸笋丝抖一抖,使它们可以均匀的受热炒干。
酸笋的味道慢慢慢慢的飘进了大堂。
虽然苏芋觉得这炒过的酸笋味道没有刚从坛子里拿出来的味道重了,但对于大堂里第一次闻到的食客们来说不亚于一次重击。
离后院最近的几桌客人跟炸了锅似的。
“天呐!这是什么味道!”
“伙计,你们后厨是什么东西坏了。怎么一股子臭鸡蛋味儿呢!”一位客人猛然站起来,眼泪都要熏出来了。
“呕~我怎么闻着一股…味儿呢!”另一位食客捏着鼻子,不太好意思说出那个字。
“这位兄弟,我也闻着一股子那什么味儿…”
“就是啊,太臭了!”有几位客人起身离后院的门退避三舍,仿佛那儿有什么洪水猛兽般。
“你们到底酒楼在搞什么,味这么重!”
不过在一阵抱怨嫌臭的声音中,还有一些不一样的反驳声音:“我怎么觉得还好啊,闻着隐隐之中带着一股香味。”
“哎我也是,我咋觉得这味道还可以啊。”
“对对,我虽然闻着也有一点点臭味儿,不过还是可以接受的,而且也不只是单纯的臭,还透着一股酸酸的味道呢。”这是一位觉得味道还可以的食客说的,说完还又耸耸鼻子认真的嗅了嗅。
“天啊,你鼻子是不是坏掉啦。这臭气熏天的,你闻不到吗?”也有人感到震惊,他捏着鼻子都能觉得这味儿上头不已,这人竟然还仔细嗅!真是疯了!
“哎你们说这是不是今日的新菜螺蛳粉啊,先前那伙计不是介绍了吗,说味道会有些特殊。”也有食客反应过来,觉得会不会是螺蛳粉。
“不是吧,这东西怎么能吃呢,这味道简直上头!”
……
食客们各抒己见,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整个大堂里热热闹闹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凑一块讨论起来,有人觉得这味道可以说是香气扑鼻,有人则觉得臭不可耐,熏人的很,还有人觉得是酸中带臭,颇有些百人百味那意思了。
“咳咳!”阿安在一个矮凳上站好,清清嗓子高声喊道:“好啦!好啦!各位请安静一下,请听我说!”周围的食客慢慢都闭上嘴安静下来,一瞬间有些安静的鸦雀无声,大家都看向成为焦点的阿安,期待着下文。
阿安垂在身侧的手使劲握了握,他还没被人这么关注过呢,压力还真是有些大,在心里给自己壮了壮胆,又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大家刚刚闻到的这个味道确实是来源于我们今日推出的美食螺蛳粉,不过是螺蛳粉中的一样配菜‘红油酸笋’,这个酸笋别看它味道有些…‘特殊’,但却是搭配螺蛳粉的灵魂配料,在正宗的螺蛳粉中这一定是必不可少的,大家可以尝试一下,这个我们酒楼的人也都试吃过好多次了,希望大家可以喜欢,若是对这味道不能接受的,我们也不勉强。”
大堂里的食客们又开始讨论起来,有客人对旁边的同伴讲:“这螺蛳粉的味道闻时间长了倒也还好,感觉也不是不能接受呢,要不咱们也点一份试试?”
旁边的同伴点点头表示同意:“试试吧,我觉得也得是闻着臭吃着香,这酒楼里的菜可都是我喜欢的,若是这螺蛳粉不好吃,他们上这菜岂不是砸自己招牌嘛。”
阿安又加了一句:“再次声明,咱们螺蛳粉也不是每日都供应的,每隔三日晚间里才会供应一次,现在,还有想点餐的可以找我们伙计点了,谢谢大家配合。”
说完阿安就从矮凳上下来,继续招待客人了。
经过阿安这一番介绍后,倒是有不少食客想要尝试一下这新品螺蛳粉,有的则始终难以接受这磨人的味道,趁着没点菜连忙离开酒楼了,但离开的只是少数人,更多的还是想看个热闹,因为就算不吃螺蛳粉,也还可以点酒楼里的其他菜吃。
后厨里,苏芋还在翻炒着酸笋条,锅里的白烟飘着,水汽慢慢被热意蒸发,慢慢的肉眼可见,酸笋条已经变成了微微缩水的状态,表面也有些发黄,这就成了,把炒好的酸笋条单独盛到无水无油的盆里备用。
接着锅里倒油,下入蒜末炒香,自制豆瓣酱来一勺,把它里面的红油炒出来,这豆瓣酱是苏芋改良了好几版才做来的,是大家伙儿公认最好吃的一版酱。
紧接着酸笋下入锅中,苏芋左右手各一把锅铲,一边翻拌一边抖散,使得酱汁均匀的裹到每一根酸笋条上,再舀一勺秘制红油,颜色变得更加油亮,红彤彤的,同时辣辣的香气也扑面而来。
这样红油酸笋就炒完了,同时大堂里的食客们闻着这味儿,神奇的发现没一开始那么臭了,不禁对这螺蛳粉更是期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