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自然没有异议。
他对苏芋的决定从来都是支持赞同的,自家小妹聪明伶俐又能干,在同窗那些胞妹为了心上的如意郎君而跟家里又吵又闹又上吊投河时,他苏哲的妹妹已经赚了好多银子准备开大酒楼了,怎能不让他感到骄傲呢。
但又有点心塞,妹妹太优秀,总觉得衬得自己这个哥哥当的没什么用处,也不知道这么好的妹妹以后便宜了谁家臭小子,到时候一定要帮小芋把好关,绝不能让那人欺负了小芋。
等苏芋从后厨把糖炒栗子包好时,就看到苏哲坐在桌子前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哥,你干嘛呢,快帮我把铺子门锁上,咱得走啦!”
“知道了知道了。”苏哲回过神来,去找门后的锁,没敢说刚刚自己在想什么,怕被小妹打。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的走到珍膳酒楼前,伙计靠在门边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盹儿,听见动静猛的醒过来:“哎哟,这不是苏老板嘛,快里面请。”
两人进去,掌柜的正坐在柜台前拨拉算盘珠子,看他们来了让伙计上茶:“二位这是?”
“掌柜的,我们是想问问王老爷子在不在这的,想来拜见一下他。”苏芋开门见山道。
“在的,我先去帮你问一下。”
“那就麻烦了,多谢。”
掌柜的往楼上走去,到了三楼,敲门进入:“老爷,苏老板跟她哥哥来了,想要见您。”
王老爷正在逗那绿毛鹦鹉,闻言鹦鹉也不逗了,“看来上次的事情是商量好了,那我下去。”
说着起身拄着根拐杖慢慢往楼下走,苏芋跟让苏哲坐在大堂里,听见动静,苏芋赶忙过去搀扶老爷子“王爷爷,这腿是怎么了?”
“唉,年纪大了,一到阴天下雨的就疼,老毛病了不打紧。”王老爷子摆摆手,示意她坐下。
“芋丫头,这次来想必是与家里人商量好了吧。”王老爷子捋着胡须,笑呵呵道。
苏芋把带过来的糖炒栗子推过去:“王爷爷,您尝尝这糖炒栗子,今天新做的吃食,既然我们过来了,那肯定是想把您这酒楼盘下来的。”
王老爷子接过栗子,伸手捏过一个,剥开栗棕色的外壳,“咦,这栗子的果肉竟是黄澄澄的,怪好看的。”
“栗子是普通栗子,只是煮的话颜色会浅一些,你可以尝一下,这是用糖炒了的。”
王老爷子放进嘴里,嗯,软糯易咬,口感绵密,栗子独有的清香中带有丝丝甜意。
“好吃!老陈啊,你也尝尝。”王老爷子推给陈掌柜的一把,两个年过花甲的老头儿一颗接一颗的吃了起来。
苏芋见状,连忙劝道:“老爷子,咱也别吃太多了,栗子不好消化,小心腹胀难受。”
王老爷子还是很听劝的,掏出手帕来擦了擦手,跟个小孩子似的“那我就留着明天再吃。”
“芋丫头啊,既然决定要盘下这间酒楼了,咱们什么时候去官府立契啊?”
“明天如何?明日铺子不营业,刚好有空。”苏芋想了想道。
“行,那就明天。”
“那王爷爷咱们就说准了啊,明日午后我直接去府衙等您,累您跑一趟了。”苏芋有些不好意思道。
“嗐,这有什么,你忘了我那女婿是谁了么,咱就住府衙后头,进的很。”王老爷子打趣道,上了年纪后就住的离孩子们近一些,有什么事也方便,虽然有下人,但终究还是自己的孩子亲近些。
兄妹俩又陪老爷子说了会话,看天色实在阴沉的很,担心过会儿风雪来了就不好走,便起身告辞。
拒绝了让陈掌柜驾车送他们的好意后,两人便出了酒楼,刚出门,冷风横扫而来,衣袂一角翻飞,寒意愈发逼人,苏芋赶忙裹紧身上的披风,捂住刚从屋里带出的那一点暖意。
路上积雪还有很多没有打扫的,苏芋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自家哥哥身后,襦裙的下摆被雪水洇湿了一大片,幸亏这沂安县城里是石板路,若是泥路,走的会更艰难。
等到家时,天空中渐渐开始飘起了雪粒,酝酿了一下午的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苏父听见动静,见是他们回来,这才放下心来:“你两个快进来,屋里暖和。”苏芋拍拍衣服上的雪粒子进了屋。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温暖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