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一个大男人,光傻傻站在那里。
既有因魏春华出气多进气少的担忧,还有自己娘子被别的男人碰了身体的恼怒。
还是柳梅想着作为妯娌几年的情分,拦下了林母。
将弟妹翻身横趴到自己的膝盖上,头朝下,再用力拍打了几下背部。
“咳咳咳!”随着灌进去的水被咳出,魏春华的半条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救什么救?把我林家的脸都丢尽了,干脆死了算了。”声音一声比一声高,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好了,都回去。”林父大吼一声,背过身就往家走。
柳梅看了眼像丢了魂的小叔子,知道是指望不上了。
叫来了林河,两个人搀扶着把魏春华带回了林家。
等到了林家,魏春华的意识也完全恢复。
耳边是自己婆婆的污言秽语,自己的相公就这么沉默不语。
明明已经对这个人死心了,她居然还能感觉到心被扯开的痛。
“你这种脏了女人,根本配不上海儿。”林母仇视的看着魏春华,败坏门风的玩意。
魏春华只是死死地看着林海,一句话也不说。
“海哥。”秦莲扯了扯林海的袖子,像被吓到一样缩在他怀里。
林海对着秦莲扯出一抹微笑,“没事。”
“既然你们都不做决定,那我这个老婆子来说。”
“为了小莲肚子里的孩子,小莲为妻,你便为妾吧。”
魏春华闻言硬生生折断了自己的指甲。
而秦莲则心中一喜,自己都没有做什么,就快成为正头娘子了。
“不可能!我不会同意。”
“林海,你我夫妻三年,你就说你是怎么想的。”
“春华,对不起!”林海根本不敢看她。
可想到刚刚马忠救人的那一幕,就像有一根刺哽在喉咙般。
“为了小莲肚子里的孩子,就只能委屈你了。”语气又理直气壮起来。
“我成全你们,和离吧。”
听到和离二字,林大柱也做不下去,“荒唐,太荒唐了。”
“小贱人,你倒是想的美,你凭什么和我儿子和离。”张喜翠被气的直跳脚。
“春华,虽然说为妾,可我还是当你是我的妻子。”林海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和离。
魏春华苦笑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莲的肚子。
“若你不写和离书,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能生出来。”
“你也不想她流产吧。”
听到魏春华威胁的话,林家人都不敢相信。
毕竟一直以来,魏春华都是一个好儿媳好妻子,善良贤淑。
柳梅作为大儿媳,到有几分感同身受。
若有一人她遇到这种处境,也会来个鱼死网破。
“你敢,你要是伤我孙儿,我就让你偿命。”说着张喜翠就要上前打人。
被林大柱厉声喝止了。
这么多年,魏春华除了没看清林海,对林家其他人还是有几分了解。
她抓住林大柱的软肋。
“爹,这是我作为儿媳最后一次这样叫您。”
“我知您指望林海将来光复林氏门楣。”
“可一个找妻子借嫁妆养外室的秀才,能帮您光宗耀祖吗?”
还是走到了威胁这一步,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懂。
如果林家不给和离书,她必然就这些宣扬出去。一个读书借妻子的嫁妆养妾,可是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的。
林海前程有关,林父也不敢有一丝侥幸去赌。
“林海,去给春华写和离书。”沉默半响,终是下定决心。
当家做主的老爷子发话了,林海就算再不想,还是不情不愿的写下了和离书。
魏春华拿到和离书,一刻也不想多待,进卧室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就提着小包裹走了。
除了秦莲高兴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得了正妻头衔。
其他人心情各异,老爷子脸色乌云密布,林海怅然若失。
林母骂骂咧咧的诅咒。
林河被柳梅拉走了,作为长子,虽然觉得家里做的不对。
可自幼听惯了父母话的人,一直没有发言权。干脆什么也不说。
而作为小姑子的林雨涵,白天去了县城,还是晚上回家才发现换了嫂子。
对她来说谁是嫂子都无所谓,她也不关心,该自己的东西没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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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在听完后也唏嘘不已,不过她倒是没想到春华嫂子居然会这么干脆利落的和离。
这个时代的女人背负着太多枷锁,大多数人只能默默忍受。
林清倒是有几分钦佩春华嫂子的果决了。
想到她跳河自杀未遂,可能是赌上了命才换来了清醒吧。
“林海这孩子,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以前感觉一直是好的,突然变得让人感觉认不出来。
谢母还是有几分不可置疑,曾经恩恩爱爱的小夫妻就这样走到了尽头。
“谢婶,人心易变,再优秀的人见到了外面的繁华,抵御住了心中的杂念,是初心不变。”
“若没有抵御过,变会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林清解释道。
“你放心,若以后老二敢负你,我便没有这个儿子。”
还在书房苦读谢垣,不知道他差点就没有父母。
林清被谢母的话感动到了,在原来世界里没有感受到的母爱,她在谢母身上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
“谢婶,我相信谢垣哥的人品,他不会负我的。”晃着谢母的胳膊撒了个娇。
“只要你们将来都好好的,我和他爹啊就是死了也没有什么担忧的。”她拍了拍林清的背,感性的说。
“谢婶,什么死不死的,我和谢垣哥将来还要好好孝敬你们呢。”不高兴的反驳道。
“你们还要看着小小娶孙媳妇,点点嫁个如意郎君,”
每一个子女都不乐意,父母有事没事把死挂嘴边。
迷信也好,愚昧也罢!“死”就不是个吉利的字。
“好,我和你谢伯等着。”她想到将来的情景,眼睛湿润了。
“哎,聊什么呢?”一大早就去镇上的谢父回来了。
“看我买到了什么。”说着示意两人看手上拎着的鱼。
“人你去买点要种的菜种,你买这么大一条黑鱼干嘛?”
谢母做家常菜的厨艺还可以,但是就是不擅长做鱼,鱼腥味每次都处理的不太成功。
鱼刺也多,所以平常就不太爱吃。
“这可是黑鱼,黑鱼刺少。”
“这可是我碰巧看到了小贩,现在河里水浅,鱼少,我要不是运气好,还碰不到呢。”谢父洋洋得意。
谢家人天生爱吃鱼,可偏偏谢母不怎么会做,之前谢父买的鱼,都是大儿媳余馨来做的。